5、再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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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第五章 再别
文／秋田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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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在室内灯的映照下显出一上一下两个青黑的身影。几声喉咙深处传来的喘息或轻或重，或缓或急。
修长的手指滑过少女光洁的皮肤，湿漉漉的。潮气从指尖漫溢至关节。
温初瑜抑制不住地轻喘几声，惹得身上那人用舌头封住了她的唇。
这么多月过去了，她的吻技熟练了很多。由最初带着青涩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如今任其张扬跋扈在幽暗闭塞的空间里横冲直撞，舌尖相触传来的酥麻感漾及全身。
她看着稍远处微弱台灯掩映着她那双灰暗的双眸，一如初见时。
“桃花潭水深千尺。”
只是如今这双眼睛盛满了她的温度。
温初瑜没忍住，勾过她的下巴在她薄如蝉翼的眼皮上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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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气。渐入冬日的寒气钻入漆黑的夜，大汗过后便是刺骨的冷。
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温初瑜打了个寒战，一骨碌蹭到傅初喻身边，蜷缩成一团，紧紧地靠住她。伸出一只手逗弄似的把玩着她的指骨。
傅初喻见她这样子有点好笑，任她掰扯着，另一只手将她紧紧圈住，像圈一只调皮的猫。
片刻之后。傅初喻轻声道：“乖，再去洗洗身子。”
温初瑜本已酝酿好了三两睡意，听到她的声音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偏是这副样子褪了她大半的娇艳，反倒添上些许呆萌气，煞是惹人疼爱。
傅初喻掰过她的脸又是一顿亲。
温初瑜被她亲得有些发蒙，须臾之后顺从地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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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瑜理好衣物，懵懵地迈进淋浴间，开了水，脱下身上的衣服。水温渐渐变热，如甘霖滋润少女的每寸肌肤。
她静静地感受着水温在皮肤表面翻滚。
热意让她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云游着便回想起了那晚傅初喻给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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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相爱真的能自由么？”
她盯着她晦暗不明的眼睛。眼前是混乱交错的鼻息，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侧身而望，可以看见熙熙攘攘的大街。灯火彻夜通明。
流动的街道上有流动的爱情。
然而屋子里时间仿佛静止了。静止的爱意在肆意生长着。
她有好几次这样认真地看她。睡得浅时这张面孔常显得生冷，就差书上“生人勿近”四字；熟睡时如若卸下了所有负担，拒人千里之外之余居然显出淡薄的笑意。应是做了很甜的梦，见了很心生欢喜的人罢。
她见过她太多样子。失意的，坚强的，生硬的，欢喜的，宠溺的，慌乱的，坚定的……每一种模样都带着三分她的影子。
此时此刻的她却不同。似乎她也在惊心着来日。不可期，也不方长的来日。纠结占了她大半的情绪，她察觉出来。
焦灼和不安在方寸之间蔓延，面对面地，纠缠着暧昧的气息，汹涌热烈，平面上却是极力维持的等待与期盼。
半晌，傅初喻舔了舔唇，眉目低敛，哑声说。
“你只用看着我，就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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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自由？当把眼光投入到世俗之中去，毫无自由可言。
无人妨碍是自由。
得偿所愿是自由。
两情相悦是自由。
……
她看任何人的样貌，听任何人的声音，围观各式各样的爱情，重重枷锁和阻碍便出现了。这件事自然得就像吸一口空气。
没有人适合她。总有人觉得她不适合她。
只有她只注视着她、听到她时，自由才会存在。
她就是最适合她的那个。
她们可以强大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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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瑜渐渐收回思绪。那天的不安和惊惶早已被更为强大的能量所替代，她不再看也不再听陈燕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只看傅初喻。
温初瑜从浴室出来时傅初喻正摆弄着手里的一个方形小盒子。听到这边的动静，傅初喻抬眼看了看。
少女冷白的皮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添上些许温婉气息，鬓角及额前碎发被淋浴间的潮意沾湿，衬得朱唇尤为性感。稍稍俯身放置衣物时可以看清脊柱顶端的凸起。
温初瑜转过身，朝傅初喻走来。
今日她穿了一身雪纺长裙，领口宽而稍低。傅初喻不动声色地盯着那片雪白，总觉得那里少了些什么。
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事情。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刚好。
方形小盒子里藏着她的秘密。
“发什么呆呐？”眨眼的功夫她便到了眼前。脸上挂着比星点还灿烂的笑容，眼里满是欢脱之气。
傅初喻轻笑一声，目光像着了魔一般，死死扣在眼前。
她感到心里有根弦轻轻拨了拨。一如初见。
“这是什么？”温初瑜踮脚蹭了蹭她的唇角，注意到她手中有个精致的小盒子。
“送你的。”她淡声答。随即打开盒子，将里面一条银制项链取了出来。
项链上镶了几颗晶莹剔透的靛色蓝水钻，傅初喻为她带上，在她唇角轻轻嗑了嗑。
“一年了，温初瑜，我很爱你。”
“我也……。”
还来不及说完，她便觉得面前是那人铺天盖地的气息，安全地将她包裹。鼻息紊乱，燥热的空气里有难耐的爱意。流动，漂浮，沉降。
她死死勾住那人的脖子，像在宣示她自由而强大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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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初喻洗漱去了。
温初瑜坐在床头无所事事地摆弄着手机。忽然一条信息弹出。
z：温初瑜
是前男友。温初瑜眉心一跳，抬手回道：
-？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z：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带一丝犹豫，短短的一行字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温初瑜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依然硬着头皮回：
-你把我当什么了？
接着那边像开了闸似的，一条接一条的信息汹涌而来。
z：我知道错了
z：我对不起你
z：我真的很需要你
……
温初瑜头疼，息屏扣了手机后开始酝酿睡意。
傅初喻从浴室走出来时她已睡着，只是眉心稍微拧着，似乎不太高兴。
她下意识拾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消息，猛然瞥见屏幕上显示一位名为z的人给她发了二十来条信息，最后弹出的一条是：
z：我们和好吧。
傅初喻在看到那条消息后立刻便明白过来。这是温初瑜的某个前男友。之前温初瑜和她提起过自己改备注取消置顶一条龙服务，傅初喻觉得很有意思，笑了好半天。
傅初喻也没当这是什么大事，就没特意找温初瑜说明自己是如何如何看到了那条消息，全权交给温初输自己去处理这男的突如其来的脑子抽筋似的骚扰。
日子在轨道上按部就班地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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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瑜一整夜睡是睡着了，但极不踏实，脑海里像有什么梦魇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在梦里感觉自己明明一切正常，却必须大口大口呼吸，她不敢停下来，害怕停下来就会一命呜呼，但其实她知道停下来什么事儿也不会发生。真真别扭极了。
半梦半醒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傅初喻躺下的重量，一边做梦一边又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却醒不过来。
天蒙蒙亮时温初瑜彻底醒来，托厕所的福，她再也没睡着，也没再胡乱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随手拿起手机，屏幕攸地亮起，她看到昨晚前男友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们和好吧。
她突然感到一种不适从心底涌上眉间，比睡前的那种感觉更为鲜明。就好像，是这么些个东西让她在梦里也不得安心。她清楚地将这种感觉认作：
“不祥”。
温初瑜指尖向上滑了滑，把这男的发来的二十多条信息大概扫了一眼，无非就是倾诉这一年来自己如何如何孤苦无依如何如何后悔如何如何想念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温初瑜开始还有点同情，读到最后面无表情了。
她点开输入框，一顿操作后点了发送：
—你挺惨的，但是不必了。
意思是“虽然你过得很惨让我有些同情但是和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温初瑜退出进入另一个聊天框，拧着眉读着对方发来的大段大段文字，聊天框起起落落多次，她终于还是败退下来，决定什么也不回。
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时，身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那脚步循着她来，在她身后蓦地停下，只是一瞬的愣神，那人双手轻搭上她的腰，在她脖子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下，转而用手环抱住她。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颈侧，那之后便没了声响。
像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来睡觉的.
温动瑜有点好笑，确认了手机屏幕已熄灭后微微侧过头，抬起手来在那颗毛茸茸的触袋上轻轻薅着：“还没睡醒呢？”
颈窝里的脑袋轻轻蹭了两下，接着温初瑜感觉到环住她的手力道渐渐收紧。
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了一种气味。
鼻子嗅到的，呼吸间充斥的，心里能感知的，甚至伸手仿佛就能触碰到的气味。属于对方的气息在彼此念想里独特的诠释。
温初瑜说不清傅初喻身上的是一种什么气味。不是檀香，不是海盐，不是薄荷，不是任何一种香熏味。温初瑜觉得拿那些味道来描述都太单调也太不准确了。
真要拿什么来形容的话，温初瑜觉得那味道就像是一个闷脾气的小孩儿，某天突如其来获得了一件她梦寐以求却从来不被允许、未曾拥有的东西，比如一块垂诞已久的草莓味儿蛋糕，一块超大超大可以一次吃个够的有着她喜欢的味道的布丁；第一次过生日收到生日礼物正是她想要很久的东西……
某个沉寂已久的愿望忽然被满足了，得到的那一瞬间这个世界于这个小孩来说一定有着不一样的色彩和某种气味，让她多少年后回忆起来都记忆犹新。
就是那种味道。那种明明是一件小事让你幸福地仿若拥有了全世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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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分别了～www）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再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