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女孩如夏花般灿烂》江寒不知水暖

38、凛冬散尽

　　老李寒暑假补课时不如学期内那么严厉，还时常与学生说说笑笑，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在学习之余放松放松。
　　这天补课时老李让三人现场做一题，狄生便要去后面拿草稿纸。
　　看着狄生去拿草稿纸，老李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便开始和教室里的学生们讲。

　　狄生坐在最里面，江彤坐在最外面，他要回来得先从江彤后面挤过去。
　　讲到好笑之处，教室里的同学都开始笑。
　　狄生正好拿完草稿纸回来，听到老李的话后也止不住地开始笑。

　　走到江彤身后，他突然脚底一个趔趄，将要摔一跤。
　　江彤惊恐地转头看着狄生，犹豫着要不要扶，狄生却先伸手抓了下。
　　抓到样东西，狄生站住了，却发现手感不像是椅背。
　　他看了看，原来是江彤的肩膀。

　　他赶忙松开手道歉：“抱歉抱歉，刚没站稳。”
　　老李扶额：“拿个草稿纸整这么大动静，都快给人姑娘吓死了。”
　　狄生连连摆手，嘴里念叨着不好意思。
　　老李嘴上却还不停：“你这么大个人，再大点劲儿都得把江彤拽倒了。”

　　他越说，狄生越不好意思，耳朵也不自觉地变红。
　　江彤余光看见狄生微红的耳根，觉得很是可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劲，便立刻收敛了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

　　高三的寒假过得很快，一个年过完，补几次课就又开学了。
　　对于江彤来说，这个寒假很充实，补补课、复习复习、和狄生遛遛狗，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虽然在江彤的观念里，高三不应该有太多玩乐，但和随着和狄生关系越来越好，她也觉得在忙碌的学习之余应该有些放松的活动。
　　而和狄生一起遛狗就很合适，一是她打心底里很喜欢生姜，二是遛狗占不了多少时间，不影响她和狄生学习。

　　在劳逸结合的学习模式下，江彤觉得自己的学习效率反而提升了，且也没有过去那种焦虑的感觉了。
　　她觉得该感谢狄生，跟狄生相熟后她收获了很多，性格也变了些。
　　就连陈安悦也说，觉得她在认识狄生之后变得更开朗、更外向了。

　　开学是在二月中上旬，开学后的第一节语文课老师就抽查了寒假作业。
　　不过不是书面作业，是抽背古文。
　　这项作业是临近放假时老师口头布置的，所以狄生就没当回事。
　　寒假过着过着他就忘掉了，更没花时间去背。

　　看着讲台上老师犀利的目光，狄生心虚地低下了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别叫到自己。
　　可惜，老师环视了一周，一看就知道狄生没背，便抽了他起来。
　　“背一下《鱼我所欲也》吧。”

　　完了......这正是他最不熟的一篇。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
　　背到一半，老师就打断了他：“两者不可得兼，继续。”

　　“两者不可得兼......”
　　他又重复了一遍，嘴里反复小声念叨着这句话。
　　念了好几遍他才想起后面的内容，而后磕磕绊绊背到“故不为苟得也”，之后就彻底卡壳了。

　　他迷茫又痛苦地看向前方，发现前面的徐乐安正夸张地做着动作。
　　他知道，徐乐安这是在很努力地提示他。
　　可是他看不懂啊！

　　徐乐安用手比作刀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杀？刀？
　　还是不知道啊！
　　徐乐安又用手掐住脖子。
　　这回他懂了。
　　这是“死”的意思。
　　“死......死亦......”
　　徐乐安指了指自己，又作呕吐状。
　　狄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疑惑地挑了挑眉。

　　狄生猜不出徐乐安的意思，却觉得他做的动作很搞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站在旁边看书的老师见狄生一直背不出，抬头看了看狄生。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发现狄生在笑。

　　“你笑什么？”老师疑惑道。
　　狄生立马正色，徐乐安也立即转了回去。
　　老师转过头，见没有什么异样，便训斥道：“叫你背书背不出，还笑。下课后把《鱼我所欲也》抄三遍，放学前给我。”

　　老师转身将要走回讲台，却在经过徐乐安旁边时拍了拍他。
　　徐乐安惊恐地看着老师。
　　“看着你就心虚，你接着背吧。”
　　徐乐安缓缓站起来，接着背诵下去。

　　《鱼我所欲也》的第一段他可谓烂熟于心，但第二段他却是一点没背。
　　好在他流利地背完第一段后，老师便让他坐下了。
　　之后老师又抽了姜文背诵第二段，对方也完整地背完了。
　　“行，今天就先这样，只有狄生要抄。”

　　看着底下的同学松了一口气，老师又说道：“明天我还要继续抽，你们没背的今天回去赶紧背，别像狄生那样背不出还要抄写。”
　　“都最后一学期了高考必背篇目还背不出，像不像话。”

　　等下课老师走后，徐乐安走到狄生旁边幸灾乐祸道：“像不像话。”
　　狄生拍了他一下：“不像话不像话，就你最像话。”
　　徐乐安嘿嘿一笑，躲开了他的攻击，随后又反过来拍了拍他。
　　“加油抄吧少年，放学前要交喽。”
　　真欠扁......狄生在心里暗骂道。

　　江彤到后排扔垃圾时经过狄生的座位，看了看他抄写的古文，轻声说了句“可怜孩子”。
　　这么轻轻的一句话也被狄生敏锐地捕捉道，他立马嚎道：“是很可怜啊，那你帮我抄一遍呗。”
　　一旁的徐乐安立马说道：“你脸挺大啊，自己没背，还让人家帮你抄。”

　　江彤停下来问道：“徐乐安上课的时候是不是给你提示了？”
　　听到这话，徐乐安得意地笑了笑，狄生则诉苦道：“就他那提示，谁看的懂啊？”
　　“这还看不懂？你是猪吗？”

　　江彤被两人逗笑了：“提示也要在背过的基础上才有用呀。”
　　狄生叹了口气：“也是，怪我寒假没背。”
　　徐乐安强忍住笑意：“没事，你现在努力补上就好了。”
　　狄生作势要踹徐乐安，对方则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狄生抄的快，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时就全部抄完了。
　　趁着下午大课间的时间，狄生拿了抄写的纸去了语文组办公室。
　　出门时，正巧碰上江彤从外面回来。

　　“抄完了？你背出来了吗？”
　　狄生摇摇头。
　　江彤犹豫着说道：“你要么还是背出来再去吧，以防万一到那之后她再抽查你。”
　　“你说得对。”狄生说道，随后回位置上继续背诵了。

　　到了倒数第二节课下课，狄生已经背了出来。
　　下课铃一响，他便跑去办公室背诵。
　　回来后，徐乐安关切道：“咋样？抽背了没？”
　　狄生点点头。
　　“背出来没？”
　　“那肯定啊。”
　　徐乐安“哟”了一声：“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

　　第二天，老师果然又抽查了古文。
　　“狄生。”
　　狄生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
　　“背下《琵琶行》。”
　　怎么又叫到自己了......狄生叹了口气，开始背诵。

　　好在狄生本来就背过《琵琶行》，昨晚又重新背过一遍，现在在课堂上也完整地背完了。
　　“好，那我再抽一个......沈平。”
　　沈平生怕被老师抽到，在狄生背的时候就一直在默背。
　　兴许临时抱佛脚也起到些作用，沈平也磕磕绊绊地都背出来了。

　　后来老师又叫了几位同学，都背出来了。
　　语文的抽查就这么顺利通过了，但英语老师又在上课时突然抽查英语卷子。
　　狄生一下就慌了，他最后几天赶作业太急，英语卷子是跳着做的，中间有几页完全空白。

　　老师走下来一个一个检查，让学生自己翻阅给他看。
　　到狄生的时候，他紧张又小心地三张并作一张翻，竟也把老师骗过去了。
　　但徐乐安没想到这法子，便被老师抓包了。

　　没有写完作业的学生排成一排站在后面，老师训了他们一通，说着还有四个月就要高考，还没点危机感。
　　诸如此类的话从高三上就不断地有老师说，学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可那些听不进去的学生还是听不进去。

　　后排的学生连着站了两节课，第二节课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锤着腿走回自己的座位。
　　徐乐安拍了拍狄生的肩：“那么多卷子你居然全写完了啊？这么认真。”
　　狄生挥了挥手示意他凑近看，而后重复了刚才给老师检查时的动作。

　　徐乐安起初也没看出端倪，他又捻了捻手中的卷子，看上去的一张变为了三张。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
　　狄生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徐乐安的，摇了摇头。
　　意思是你不行。
　　徐乐安朝狄生挥了下拳头，怒回了自己的座位。

　　开学后气温开始逐渐回升，空气中的冷意缓缓褪去，各式的花悄然绽放。
　　高三的生活是重复的，刷题、讲题、背书，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
　　而高三的生活又是充实的，每天被这些重复的事情占满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地也越来越看。
　　两月一下就过完了，转眼间这座城市就步入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