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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这个女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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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寒是修真界的传奇,十岁就已结丹,如今也是修真界少有的几个洞虚期的修士。
这样的受伤不只是林陌感到意外,长祁山乃至修真界都感到震惊。
林陌被传送出玄灵秘境后,最想见得人就算夏惊寒。
当他回到玉衡峰,楚梦带着他走进夏惊寒的房间,林陌不由吃了一惊。
夏惊寒还像以外一样趺坐在蒲团之上,双眸未必,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受伤虚弱的迹象,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可屋子里除了夏惊寒,还有一个女人,只见她身穿道袍,头上戴着样式简洁的发簪,青丝如云拂在肩头,见到林陌的时候略微惊讶,旋即面色如常。
面对这位站在夏惊寒身边的美艳女修士,林陌一时不知所措。
再过来之前,林陌听尹寒星说过这位凤鸣山掌门,据说她当年一心追随夏惊寒,甚至愿意放弃掌门候选人的身份加入长祁山,只为和夏惊寒同修,可夏惊寒却如千年顽石一般,始终不为所动。
此事传为一段佳话,凌冰月的痴心和夏惊寒的无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胜唏嘘,甚至还有奇人将此事写成了凄美哀怨的故事,在俗世和修真界广为流传。
此时,林陌望着站在夏惊寒身侧、面露关切之情的女子,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居然觉得二人很相配,这个想法将他刺激地浑身一冷。
“你来了。”夏惊寒睁开双眼淡淡地望着林陌,和往时没有任何差别。林陌稍感心安,压了压不自觉扬起的唇角,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夏惊寒向凌冰月说道。
凌冰月点点头,走过林陌身边时,望了林陌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复杂。
“还顺利么?”夏惊寒轻声问。
林陌竟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温柔,他恨不得当场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一拍,大喊“林陌,你清醒一点!”
“还好。”林陌垂下眼眸,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被摸了两把的事情说出来。“你的伤……”
夏惊寒轻轻打断他:“我没事,很快就会好。”
……
两人陷入一阵奇异的沉默,林陌有很多话想对夏惊寒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秘境里面很奇怪。”林陌找了个话题。
“哪里奇怪?”夏惊寒像个考校学生的先生。
“……有两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据说消失几百年尸傀宗又要卷土重来。”
“还有呢?”夏惊寒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此作出解释。
“还有……我看到一块石壁,听一位女修说那可能是神启石。”
“你在上面看到什么了?”
林陌略一沉吟,道:“世界之外,仍有世界。”
……
夏惊寒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修真界传言四起。
“邪魔外道这次纷纷卷土重来,三大邪宗也聚了头,修真界这是要大乱啊!”一向沉稳的江欲暮此时也焦躁起来。
“何止是大乱……”夏惊寒的语气淡淡,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江欲暮神色一变:“你是说……”
“这一万年是六大仙门的鼎盛之期,可盛极必衰,修真之人也无法扭转。”
江欲暮长叹一声:“如今是末法时代,邪道灭了正派之后,也嚣张不了多久,正邪如同双生之花,没有单独存在的道理,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衰落下去。”
夏惊寒略一点头,没有说话。
江欲暮摸了摸鼻子,道:“凌掌门如何了?”
“她没事。只是凤鸣山折损了大批弟子,她来是想与长祁山结盟,共商抗魔大计。”
“惊寒,这次危急时刻,你就让林小友尽力多花些心思在食馔上……”江欲暮有些局促,“毕竟现下是非常时期。”
“你认为这会有用吗?”
江欲暮苦笑:“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夏惊寒略一颔首:“我回去问问他。”
江欲暮一怔,心道你堂堂一峰首座,这点事还要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以前怎么没加你这么爱征询意见?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连连称是。
在名门正派生死存亡之际,林陌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为众多修士提供吃食。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夏惊寒的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仿佛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崩掉,他也会面不改色。
“见死不救不太好吧。”林陌挠挠头。
“随你。”
林陌终归不能像夏惊寒一样淡然,他认认真真地按照五行对应的食材准备了各种菜肴,还有红豆沙、绿棒冰、桂花凉粉等零食,在炎炎夏季给修士们解解暑,虽然这些一颗阴凉珠就可以解决。
正当林陌忙于做菜之时,凌冰月成了玉衡峰的常客,林陌偶尔歇息便看见她与夏惊寒同进同出,不由做菜做得更卖力了一些。
一日,林陌又在厨房里忙碌,忽然感到一道目光黏在自己的背上。他回身一看,只见凌冰月斜倚在门边正对他微笑。
她摇了摇手里土色的酒壶,笑道:“要不要喝两杯。”
林陌随着她出了阁楼,两人在梨花树下席地而坐。
“凌掌门,你找我何事?”林陌坐定后开口。
凌冰月一边斟酒一边道:“只是想和你一起喝几杯闲聊片刻,不行么?”
“你找我恐怕不只是闲聊这么简单吧?”
林陌的直白让凌冰月一愣,莞尔道:“我想和你聊天,是因为你像一个人。”
“谁?”
“时苒。”
“时苒是谁?和我有关联吗?”话说林陌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他曾经像你一样,和惊寒住在这玉衡峰。”
林陌心中一动,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想到夏首座没那么难以接近,和你以及那个时苒似乎都挺亲近。”
凌冰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是洒脱不羁之态:“和我倒谈不上亲近,和时苒才是真正的亲近。”
林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勉强牵了牵嘴角:“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你让我想起他了而已。”凌冰月顿了顿,“他也喜欢做菜。”
“哦?”这倒激起了时苒的兴趣,没想到对方还和他有共同爱好。“夏惊寒喜欢他做的菜吗?”
林陌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旋即便觉得有几分窘迫。
“我想他应该喜欢,有一次我见到他给惊寒做过一道杏仁豆腐。”
林陌心中一惊,连神色都变了变:“杏仁豆腐?!”
“怎么了?”
林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定一下心绪,道:“我刚来的时候,他让我做过一道杏仁豆腐……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也许,是你让他想起了故人。”
这句话不偏不倚地戳进了林陌的胸口。夏惊寒对那么一道平凡的杏仁豆腐竟然如此念念不忘,原来是在怀念故人。
“时苒现在在哪里?”
“他……不在了。”
不在了?林陌心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凌冰月的话证明了他的预感:“时苒后来离开了长祁山,之后在道魔之战中身陨道消,之后惊寒闭关了很多年。他仿佛一切如常,并没有丝毫悲痛,可我想他很难过。”
林陌将杯中酒饮尽,轻叹一声:“我从没听夏首座提起过他。”
“时苒死后,惊寒就像不曾遇过这个人一样,要不是他四处寻找时苒的魂魄,我还真以为他释怀了。”
凌冰月叹了口气,“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一字一句,而且后来他索性就不开口说话了。”
林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夏惊寒那么冰冷无情的人会那么在乎一个人吗?
两人自顾自地陷入心事,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驻足的那个白色身影。
……
夏惊寒这千百年来一直在寻找一段记忆,一段被他亲手封存的记忆。
以查看、封锁他人记忆为主的控心术不仅可以对别人使用,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夏惊寒只记得他封锁了某一段记忆,而这段记忆是什么,是关于谁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当初他为了渡劫而封存记忆,而如今劫数已渡,他却停滞在洞虚期的最后一重,迟迟无法进入大乘期。
这也许和那段缺失的记忆有关,大乘是圆满的境界,有意封存一段记忆以逃避某段痛苦的经历当然不可取。
他知道找回这段记忆并不难,只要获得某个线索,这段被封存的记忆就会被释放。
直到今日,听到凌冰月和林陌的在梨花树下的谈话,他终于找到了线索。
林陌在和凌冰月交谈过后心乱如麻,他带着几分随意回到望月楼。
今夜,月色正好,他倚着栏杆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道:“时苒……夏惊寒,时苒和夏惊寒……”
他拿着酒壶,一边望月一边痛饮,他是真的醉了,反复呢喃这两个名字,忽然笑了起来。
脚下蓦地一滑,之后跌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檀香的怀抱。
林陌望着夏惊寒那张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心中一紧,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水一口喷了出来,溅在了夏惊寒的脸上。
“……”林陌心中一阵尴尬,想伸出衣袖帮夏惊寒擦一擦,却又有些赧然。
忽然他灵机一动,头一歪做昏睡状,算了,明早就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他闭着双眼,感觉夏惊寒伸手将他的头按在胸口,然后打横将他抱起。
林陌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色,他真的希望自己此时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