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 80 ...
-
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结，初萤整个人轻松很多，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情。
她没有贸然下手，而是先查阅资料，去当了手语志愿者。
因为一直在学习手语，现在可以用手语进行简单日常交流。
只有更贴近他们的生活才能拍出打动人心的短篇。
这个念头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早就有了，甚至可以刚遇见江括的那段时间——她不能发声的日子。
初萤想拍摄的是关于听障人士的短片。
从拍摄剪辑脚本等等一系列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很累，但也觉得充实。
这天她刚从会场出来时，江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初萤的眼睛弯了弯，快步朝他走过去。
江括接过她的包，另只手去牵她，问道：“累不累？”
“不累。”初萤说，“还挺有趣的。”
初萤参加的是无障碍文化节活动，是关于星空的展览。
江括原本也想参加，但临时学校有事，没赶过来。
“其中有个展厅用的是最先进的机器，站在那里就像置身于银河。”初萤讲着记忆深刻的景象，“我第一次看好震撼。”
江括安静听着，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等下次还办，我们一起再去——”
“——初萤，等一等。”
还没说完，忽然有人叫初萤，他们的步伐一顿，转身朝出声的方向看过去。
有个男生正朝这边小跑过来，手中拿着礼品袋，笑着说：“高聪哥说你纪念品忘拿了，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
初萤不知道还有纪念品，抬手接过来，道：“谢谢。”
“不客气。”男生看了眼她身边的江括，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晚上真的不一起去吃饭了吗？高聪哥说晚上严哥请客，可以带家属一起。”
家属。
听到这两个字，初萤的眼睛弯了弯，她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江括，脸上都是笑，摇头拒绝道：“晚上家属有事，我们就不去了。”
男生表示了解，抬手摆了摆：“那等下次有机会的啊，先走了。”
“好。”初萤也给他摆手再见，“等有机会。”
袋里装着是精致的礼品盒，在盒子右上角刻着“目之所向”的logo。
“这个是举办方。”初萤解释，“他们每年都会举办几场公益性的展览活动，业内很有名气。”
说着，初萤掀开礼品盒，顿时惊呼出声，“好精致！”
里面是一盏星空灯，有以星空和手语为元素设计的帆布包，还有一个声波项链。
漂亮且有特色。
初萤把帆布袋拿出，认真识别着上面的每个手势图片，读出声：“欢迎来到我的…银河系。”
“——银河系。”
最后三个字，江括也开口说出，非常温柔的语调和声线。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二重奏。
“呜。”初萤抬眸看向江括，“心里暖暖的。”
她把东西收拾好，道：“我要好好收藏起来。”
江括点点头，低声道：“以后家里可以设计一个收藏室，专门放这些。”
初萤重重点了点头：“好！”
这种具有纪念意义的，以后每次看到都会是美好的回忆。
而人生就是由一段段的美好记忆构成的。
“想吃什么？”江括问她。
“想吃点带汤的……”
边走，他们边商量要吃点什么。
在去往商业街的路上，遇到站在远处零零散散不知道看什么的人，有警察在旁边维持秩序，尽管如此，一道道尖叫声还是透过人群传过来。
尖叫声充满恐惧，听得人难受。
初萤下意识紧了紧握着江括的手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走近了一些，江括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条件反射般地站直、敬礼。
赵显城也看到了他，抬脚走过来，问道：“怎么在这儿？”
江括回：“来吃饭。”
赵显城看了眼他旁边的初萤，点了点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初萤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情绪失控的小男孩身上，满脸担心。
察觉到初萤的视线，赵显城解释：“刚才发生一起醉酒伤人事件，吓到了，已经联系过家长。”
说罢，又补充道：“是听障人士，手语老师在路上，所以……”
初萤问：“我能试试吗？”
赵显城顿了下。
“她会手语，”不等初萤开口，江括替她道，“极度恐惧下，用他们的方式会增加安抚效果。”
沉默几秒，赵显城让开位置，叮嘱道：“安全第一。”
初萤点了点头。
小男生七八岁的模样，手臂有刀伤，地面有碎了的水晶球，里面旋转木马也碎成一半。
初萤蹲在小男孩面前，和他的视线齐平，食指指了指男生，又伸出大拇指：“你好。”
她又做动作，同时嘴里说着：“没事了，不要害怕。”
江括在她身边，警惕着突发情况。
看到初萤的动作，男生尖叫的声音逐渐减小，到他的眼神里依旧充满惊恐。
初萤指了指他，双手并拢，指尖朝向，做出三角房顶样式，认真道：“你的、家人、马上就过来了。”
配合着手势，初萤的语速也慢下来。
“但是你的伤口，”初萤指了指他的胳膊，“需要包扎一下。”
男生伸出位置在嘴唇上点了下，又摸了下耳垂，他手忙脚乱比着收拾，神色着急。
初萤稍微瞪大了眼睛。
因为初萤的原因，江括也能看懂一些比较简单的，他连忙问赵显城，“教官，他妹妹也受伤了吗？”
赵显城愣了瞬间：“没有啊，刚才是有个小女孩，但已经被她家长领走了。”
“他妹妹穿着小碎花的裙子，刚才被拿刀的人拽着。”
“她没受伤。”赵显城看向旁边的人，“还有别的受害者吗？”
“没啊。”被问的人也一脸懵，“就那一个小姑娘，但不认识他啊。”
没办法，初萤转过身给男生打手势：“你妹妹没事，你看到的是别人，也没受伤，已经回家了。”
回应她的是更激烈的手语：
——不可能！
——我明明看到了，她早上穿的就是那件花裙子……
“哥哥！”有道清脆的又着急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一个剪着学生头穿着碎花的小女孩跑过来。
四周的人听到了，但男孩没看到，他依旧在情绪激动着比划着，每个手势都用了极大的力气，无声却觉得每个字都响彻心间：你们能不能快去找——
直到那个小女生跑到他眼前，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愣在那里，像是没反应过来。
小女孩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急得眼泪都掉下去了。
这时，家长也赶过来，满脸着急，检查他没受太严重的伤后连忙道谢。
小女生指了指他的伤口，哭着问：伤口疼不疼啊？
男生回过神，他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是你怎么受伤了？
——你刚刚在哪里？家里吗？
——是啊，和妈妈一起过来的。
直到这时，男生才重重舒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安慰道：我没事。
……
……
初萤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交流。
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他们开心，但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想到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想到蔓姨。
也想到小时候的江括。
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这么幸运。
初萤的鼻尖耸了耸，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江括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她的身上，在她看过来的那瞬间就扬了扬嘴角，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就像是在说，没事。
初萤笑不出来，她缓缓伸手，紧紧圈着江括的手指，想要挤出里面所有的空气，只留下自己手心的温度。
江括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下，像是安慰。
赵显城看到这幕，没有说话。
当时坪川的事情出了以后，他了解过江括的爸爸。
当时他是因公受伤主动辞职的，但坪川警局没有同意，是为数不多停薪留职的警察之一，说只要他想回来，随时都能回。
但没有等到他复职，等到的是牺牲。
当时坪川报道了这件事，因为没有给江括打码，紧急下达回收指令，很怕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并且有关报社和新闻台由于审核问题受到整顿，相关责任人也受到处罚。
在那场事故里，他也失去了师父，这么多年
他有意在心底淡化这件事，不再关注，但效果颇为。
直到成为江括的教官。
那时候，赵显城才明白支队长非要让他当教官的原因。
军训那段时间，他对江括很严苛，到他都坚持下来了。
赵显城是个非常苛刻的人，但江括在他那里是合格的。
人都是往前走的，江括都成长起来了，他不能还困在原地。
医生帮忙包扎了伤口，哥哥看着地上打碎的水晶球，道：把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摔碎了。
穿着碎花裙子的妹妹连忙摆手，表示：没关系，你比礼物重要！
看到这里，初萤看向江括，眼巴巴的，没有说话。
江括顿时明白过来，他把手中的纪念品递过去。
初萤的眼睛弯了弯，抬手接过，递到小男孩面前。
他明显愣了下，没有动作。
初萤拿着东西不方便动作，就对妹妹说：“这是送你们的礼物。”
妹妹也怔了下，她给哥哥翻译后，又问道：我可以收吗？
小男孩的目光在初萤的礼物上停顿几秒，点了点头，接着抬手，大拇指来回点了两下：谢谢。
初萤回道：不客气。
见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事，初萤给他们告别后就拉着江括准备离开。
她怕江括想到以前的事情伤心。
没等动作，赵显城叫住了他们，他问江括：“毕业后有没有留在G市的想法？”
江括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下意识看了眼初萤，才回：“还不确定，以后看。”
赵显城理解，他抬手拍了拍江括的肩膀，转身离开。
等走得远了点，初萤才试探着问：“他是想和你做同事的意思吗？”
江括说：“可能。”
相比这个，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去买套一模一样的纪念品。
初萤想的是：“留在这里李叔要伤心了。
“采访一下，”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请问你以后有留G市的想法吗？”
江括回道：“看你。”
初萤想留这里，或者去别的城市，他会陪着她。
只是两个字，初萤的眼睛就弯了弯，应下来：“好。”
不管在哪里，只要互相陪伴，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chapter 8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