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自毁系统》树下骷髅

2、天才画家和他的串串老板

　　邱世爻的杂牌车坚强地突突，终于到沛河边上。

　　四点钟的河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寂寥，邱世爻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一动不动的。
　　来这个世界来得突然，信息量还这么劲爆，系统给的好多词他都没搞懂，邱世爻慢悠悠地找好地方停车，顺便又叫了系统。

　　“兄弟，你还在吧。”
　　系统：“宿主，你可以叫我系统的，你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邱世爻弄不懂它有什么不好意思，咳了一声，“系统？嗐，你刚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搞得我措手不及呐。”

　　邱世爻挠了挠短寸头，不太确定地问道：“就是说，我现在的人设是个好吃懒做的对不？”
　　系统颇有耐心地补充道：“是的，好吃懒做，还要表现的猥琐些。宿主，你要做的任务，教育意义重大，就是给那些渣受们敲响警钟，让他们铭记渣人者，下场凄惨，不得好死。”

　　邱世爻浓眉一拧，来了几回合吐纳。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地工人，胸无大志，道德感仅限于做个不违法乱纪的公|民，哪会有育人育德的心？
　　有时间教育别人，还不如听听自己的口袋能有几声钢镚声。
　　看出来邱世爻的消极怠工，系统说道：“您还要回去您的世界做包工头的，不是吗？您放心，我会好好帮助您做任务，”说到这系统颇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
　　“各个方面帮助您。”
　　毕竟是从高中肄业就出来打拼的老油条了，邱世爻自然听出来系统的威胁。
　　但“包工头”的称呼还是让他在意的，拼搏了快七年，就等着能天天听别人叫他一声“工头”，揣着毛|票，过得潇洒些。谁知道就倒霉催被拉进系统世界里了？

　　反正他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系统世界里的人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玩意组成的，就当作奢侈一把去网咖打游戏，玩小女生玩的换装游戏算了。

　　想到这，邱世爻也放松下来，自如地把车上的男人叫下来。

　　“下车，把菜搬下去。”
　　嗯，不就是好吃懒做外加猥琐嘛，工地上啥人都有，只要模仿他们就行了。

　　开了一下午车，邱世爻嘴片轻抿，烟瘾一犯，摸着口袋，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他脸虽然没变，衣服却换了。

　　盯着黎景钊长腿迈下车，邱世爻摁住杂牌车的按钮，打开后备箱。
　　“搬车前边就行，我抽个烟，”邱世爻车椅往后，翘起二郎腿，从车柜里寻摸出一盒烟，手指轻磕。
　　“快‖活会儿。”
　　粗砺的手指夹起香烟，细长的烟凑到嘴唇，男人低头，浓眉压低，烟雾缥缈衬着那张脸五官愈发浓烈。

　　这个世界的“邱世爻”好吃懒做，平时吃饭都是捡便宜的吃，更别提香烟这种奢侈品了，全都是五块钱以下的货色，呛得让人头晕。
　　邱世爻只好把两个车窗都打开，无聊地看着黎景钊抬着菜筐。
　　菜筐的东西不少，看着挺高大的一男人，脚步却有些虚浮，菜叶子都掉了好几根。

　　邱世爻有些看不过去眼，手放到车把就要下来。
　　“等一下，宿主。”系统忙叫住了邱世爻：“记住你的人设，好吃懒做，别下去。而且你这样让他多干活，长此以往，他肯定心有怨愤！“

　　听着系统参悟出人类世界的那些小九九，邱世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行吧，系统小老弟。”

　　于是邱世爻靠在椅背上，叼着烟嘴，继续扮演人设。
　　电台音乐恰好正播放着《那女孩对我说》，邱世爻看着黎景钊，正拽着菜筐沿往水里走。
　　估计黎景钊也看到他像个大爷似的把脚翘在方向盘上，老神在在地吸着香烟，黎景钊仅仅和他对视了几秒，便不声不响地蹲在河滩边上，从菜筐掏出菜。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是一个小偷……”电台催人泪下的动人爱情悲歌，飘向窗外。
　　邱世爻没什么故事回忆，自然和这种情歌产生什么不了共鸣，再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糙惯了，哪有什么心思放在爱情上。
　　倒是眼前的男人让他稍微有点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包工头，天然的责任感导致邱世爻现在看人，就看人的身材，体格。
　　透过缭绕的烟雾盯着前面的黎景钊。邱世爻默默开始对黎景钊的“考核”。

　　虽然他自己的体格精壮，而黎景钊和他一比显得精瘦些，但衡量男人的金标准还有一个身高。
　　日了，目测黎景钊比他还要高，比例还特别好。
　　只见考核对象卷起脏衬衫，看起来极为轻松地把菜筐放到地上，窄腰一弯，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大把菜被他握在手里，湍急的水花一碰，绿色的叶子便被卷走了好些。

　　邱世爻盯着那人的腰、臀，最后定格到他半张俊美的侧脸。
　　靠，长得一副聪明相，连个菜都不会洗？

　　有一小把菜叶被卷走，邱世爻心疼得抽抽，也顾不上人设，心烦意乱地灭掉香烟，打开车门往下走。
　　中看不中用，还是欠收拾。

　　车门嘭地关上，邱世爻踩着碎石走到河滩上。

　　“回去，快回去啊，宿主，要好吃懒做！”系统喋喋不休地劝阻着邱世爻。
　　“不是，你看看，那小子都快把我的菜洗没了，再让他洗下去，我他妈还没懒作，先败在好吃上！”

　　“你给老子看好啊，”邱世爻单手拖拽菜筐，冲着黎景钊，老汉衫被他卷到腹部，腹肌微露。“我就教一遍，老子收留你可不是让你吃白饭，你得给老子打工。”
　　他结实的臂膀隆起肌肉。

　　系统听着邱世爻凶巴巴的口吻，斟酌了一下剧本，还是放任了邱世爻。
　　他这种粗鲁的行为会让任务对象更加厌恶呢，系统美滋滋地想着。

　　准包工头——邱世爻，便带着一颗天然的责任心开始对黎景钊进行了教导。

　　清凉的河水缓缓流淌，他抓住菜，灵活地摆弄。
　　“喏，你看好，掐着菜根，然后这样摊开菜叶……”
　　黎景钊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邱世爻洗菜，那认真的模样还是讨好了邱世爻。

　　领导都喜欢听话，肯学的人。
　　再说刚才他坐在车里没下来，黎景钊就颇有眼色地蹲下来洗菜。
　　嗯，不错，虽然草包一个，还是能救的。
　　邱世爻示范后，监督着黎景钊洗菜，也不那么暴躁了，甚至有些耐心地说起来河边洗菜的好处。

　　“这些菜在河边过一遍水，把泥块冲掉，回家再好好洗，既省水，又避免把家里的下水道给堵了。”
　　但又想起自己好吃懒做的人设，邱世爻说：“回家是你洗啊。”

　　看着黎景钊笨拙地洗菜，姿势挺好看，就是动作慢了些，这一筐筐菜还不知道洗到猴年马月，于是邱世爻抽走了黎景钊手里的蔬菜，麻利地冲洗。
　　刚才还说只教一遍，但眼下的徒弟听话，又会看眼色，邱世爻便又掐着嫩菜叶，说他洗菜的诀窍。

　　一张一弛，还要让人服你。
　　邱世爻对于自己的领导之道很是自得。

　　邱世爻魁梧的身体蹲在河滩上，老汉衫蹭着结实的筋骨，两个臂膀间摩擦散发出他廉价的烟草味，还有一股几缕独特的味道，蹭着鼻尖飘过，看起来粗粝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菜叶间。
　　黎景钊眉眼低垂，鸦羽般的睫毛投下阴翳。
　　身边魁梧的男人的体温在凉意的和风下渡过来，那么不容忽视，又无处可逃。黎景钊微长的黑发被风一吹，打在睫毛上，青色的眼塘轻轻颤抖，看起来极为乖巧。

　　邱世爻自认为比黎景钊大上几岁，而失忆的黎景钊表现得有很沉默，甚至在一群熊孩子的包围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刚才是不是有点凶？

　　邱世爻搓了搓两根指头。
　　也不怪他这么想，工地上的兄弟们泥猴子似的钻在搅筒声、锯钢声里，没皮没脸地扯淡，还头一次见到黎景钊这种人。
　　脸长的比女人还好看，斯斯文文，就连手指头都是修长，形状文雅的。

　　但邱世爻又不可能拉下脸哄人，绷着下巴，又抓了一大把蔬菜，认真搓洗，算是揽了洗菜的活，让那个有着文雅手指的男人歇在一边。

　　这是男人间独有的道歉方式。

　　正准备拿走菜筐里的大白菜，一只修长的手指覆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我来。”

　　呵，这小子真不错，眼里有活。

　　邱世爻露出大白牙，对着黎景钊咧嘴就是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
　　“行，小子，好好洗，洗不好，老子一脚把你踢河对岸去。”

　　黎景钊没搭理他，平静地拿走大白菜，倒整得邱世爻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脑门。

　　好孩子不禁逗乐，但越是好孩子逗起乐，越好玩。
　　邱世爻坏心思一冒，撩拨起一捧水冲黎景钊泼去。
　　“啪——”
　　水花飞溅，打湿了男人的眉毛、睫毛。

　　男人疑惑地看着邱世爻，水滴从鼻尖划过，湿漉漉地有点勾人。

　　“叫哥！”邱世爻贱兮兮地笑着，就等着黎景钊脸上来点不一样的变化。
　　要不骂一嘴，要不打一架，兄弟情就这么建立起来，否则你装聋我作哑，连交流都没有，搞个锤子啊。

　　黎景钊嘟囔了一声什么，邱世爻没听清，还贼讨打地凑到人跟前。
　　“叫哥，快点，给你糖吃！”
　　邱世爻一边逗着黎景钊，一边凑近，膝盖都碰到那人的腿侧，小腿钟摆式地连连撞向黎景钊的腿。

　　这时候黎景钊潮湿的脸终于露出表情，眉毛一跳，嘴角一勾，找好空挡，手臂钻进邱世爻的腿弯。
　　“哎呦——”
　　邱世爻一个不设防直接被黎景钊胳膊一勾，栽倒在地上，头还被禁锢到胸前。

　　卧槽，看着肌肉挺薄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你……”

　　邱世爻话还没说完，兜头灌下一头水。

　　“唔，呸呸呸——”

　　“好小子，真狠啊！”
　　邱世爻好不容易从禁锢的臂弯里逃出来，抹了一把脸，也不生气，看着黎景钊直笑。

　　黎景钊也轻笑着，“不服？”

　　甭说，这帅哥笑起来还真是好看，总比绷着脸，装深沉讨人喜欢。

　　邱世爻扑过去，用实际行动告诉黎景钊，他“不服”，按住黎景钊的肩膀作势给他灌河水。菜还没洗完，两人先洗了个河水澡。要不说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耍个水都能耍出花来。

　　“小子，吃什么长大的，这力气真可以。”
　　闹腾了一阵，眼瞅自己就要被黎景钊的身高优势，按在水里，邱世爻捏着黎景钊的小臂，打起了太极战。

　　“以前的事不记得了。”
　　黎景钊脸色一凝，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

　　“没事，”邱世爻瞧着老汉衫全湿了，两手一抄，直接脱掉。
　　“会让你想起来的。”
　　到时候咱哥俩还得上演个恶俗的伦|理剧。

　　想想未来自己苟且的生活，邱世爻只能安慰自己，抓紧现在的时光，使劲作。
　　他手一挥，叫着：“黎，呸！邱夏，反正也湿了，脱衣服来游个泳呗。”
　　喊完人，便一个猛子扎进去，畅快地浸在凉爽的河水里。

　　黎景钊犹豫了一会，也脱掉自己不知道臭了多少天的衣服下水。

　　沛河的水清凉，水也不深，刚好淹没腹部上面两只宽。

　　要不然说个高也有他的烦恼，邱世爻蹬着水，看个高的黎景钊竖在水里。

　　黎景钊眼皮微垂，瞧着邱世爻。
　　明明长相粗犷，说起话来，嗓门大，眼珠子瞪得也大，但确是第一个在这个世界里向他示好的人，没由来的好。
　　他看着邱世爻在水里游泳，像个青蛙一样慢慢朝他游过来。

　　其实邱世爻还想往河对面游两圈，但系统又开始在他脑袋嗞哇叫起来，让他不得不折返回黎景钊身边。

　　“宿主，你在做什么？现在还不是涩|诱他的时候，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你要记住你的人设，想想咱们的任务！！！”
　　“啥？涩|诱？”邱世爻眨巴了眨眼，想起来系统当时给他说的任务步骤。
　　先表现猥琐点，然后进行涩|诱，哦，还有最重要的挖坑，等着被千夫所指。
　　看着自己舒展的膀子，邱世爻压根就没把系统所说的这是个耽美世界，将来他还要涩|诱当回事。
　　好家伙，露两膀子就成涩|诱，勾得男人起反应？
　　太扯淡了。
　　而且他引以为傲的，结实、板正的体格，怎么看也不会被当成女人的身材，让一个男人惦记吧，再说黎景钊眼又不瞎。
　　他这种浑身散发男人味的壮汉，当然是成为一起喝啤酒，吹牛逼的好兄弟啰。

　　于是邱世爻默默地把系统说的第二个步骤篡改，改成了建立兄弟情，准备上演一出兄弟背刺的伦|里大剧。

　　没事，兄弟，失去我一个，你将来还会又其他铁瓷的兄弟。
　　邱世爻哀婉将来要逝去的兄弟情，僵硬地扯开一个微笑。

　　系统：“要表现得猥琐点，这个世界里的你就是……”
　　“好了，你好啰嗦。”

　　为了立住人设，尽可能表现猥琐，邱世爻学着工地里讲黄|段子，吹牛逼的工友，摸了一把黎景钊的胳臂。
　　“你这身体不行啊，瞧瞧，老子这样的就刚刚好，”邱世爻自恋地挤出肌肉。
　　“还特别有男人味，特多女人看了，哇哇乱叫。”

　　“有很多女人追你？”黎景钊对他投向尖锐的质疑。
　　他是失忆，又不是变傻。邱世爻浑身散发出单身汉的味道，衣服都有些磨边，根本不像有女人的样子。

　　“咳——”邱世爻尴尬地咳嗽，第一次吹牛逼，还没继续往下扯淡，先被人戳穿了。
　　“屁话那么多，快给老子好好洗，回家再给你冲冲！熏得要死——”

　　“猥琐”未果，他只能朝着其他方面努力，于是便又抓着黎景钊脖子上的玉坠，装模作样的打量起来，誓要把“见钱眼开”做到位。

　　可是第一次拿黎景钊玉坠的时候，人好歹穿着上衣，现在他俩都脱了，在河里游泳，玉坠被提溜起来的时候，邱世爻的目光避也避不开黎景钊光洁、滑溜的皮肤，尤其是两红点。

　　邱世爻喉结耸动，手一抖，玉坠绳晃悠起来，绿色、白色、红色闪动着光泽，他的脸发僵，就连耳朵都有些发烫，但为了表现好人设，对着玉坠瞪大眼睛。
　　只能说，见钱眼开这事，太考验人了！

　　邱世爻突如其来，又莫名奇妙地拽玉坠，让黎景钊的目光就没从邱世爻的脸上下来过。

　　在看到邱世爻连耳朵都变红的时候，黎景钊突然在脑子里寻找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黎景钊沉思着，试图找出记忆的线头。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好像可以喜欢男人。

　　感觉自己的见钱眼开做到位了，邱世爻从水里站出来，裤‖衩‖紧贴在屁股上。
　　“快点，菜还得给老子洗完。”
　　他凶巴巴地踩在碎石上面，回车里掏出两件老汉衫。

　　“喏，换上。”邱世爻扔给黎景钊一件老汉衫，自己也换上一件新的老汉衫。

　　——他害羞了。
　　黎景钊终于移开目光，放过表情不太自然的邱世爻。
　　原来“凶”只是掩藏红耳朵的。

　　黎景钊快速套上老汗衫，遮盖着自己的胸膛，觉得自己要体量邱世爻的难为情。

　　误会发生地悄然无息，又阴差阳错。

　　在俩男人好不容易洗完菜上车的时候，邱世爻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黎景钊的裤子也让他给扔了，里外都是，主要是那衣服本来就脏兮兮，沾过水后，简直是惨不忍睹。

　　“要不你再拿一个老汉衫先捂着点。”
　　邱世爻摸着鼻子，一脸尴尬地给了一件他脱下来的老汉衫。

　　“没事哈，都是男的。而且咱老汉衫够，随便穿。”邱世爻看着黎景钊脸上一片乌云，只能找补，安慰一下他。

　　于是在都快蹭着头顶狭小的车厢，出现了没几个耽美男主享受的待遇。

　　黎景钊上下老汉衫，两只手看似随意，其实不得不放在那块的窘迫场面。

　　汽车又突突地开起来，邱世爻一个没忍住，胡侃的毛病一犯，嘴又欠了。

　　“好兄弟，挂空挡的感觉凉快不？”
　　问完黎景钊，他还吹了一声流‖氓哨。

　　逗老实人有风险，逗一个失忆、脑袋却挺聪明的“老实人”更有风险。
　　邱世爻此时此刻根本不明白，黎景钊不动声色的表情之下，是一个报复心极强、心思缜密的人。

　　在失忆后，有多少人能做到他这样冷静自处呢？他冷静地试探这个世界，沉默地思索周遭的事物。
　　吵闹的熊孩子，冷漠的小摊贩，露出厌恶的路人……
　　而邱世爻没办法让他下定义，一个在菜市场，救了他的人，但却能精准地掏出他玉坠。
　　到底是先看到玉坠才选择救他，还是救了他之后才发现玉坠？
　　但他还是“乖乖”地跟着邱世爻回家。

　　邱世爻还没想到自己露出纰漏，更想不到在河边考核黎景钊身材的时候前，就已经成为黎景钊探索世界的实验品。

　　眼下，他还嘚瑟地鼓捣他那个收音机，根本没注意黎景钊下面的手在做什么动作。

　　“啪嗒——”
　　皱巴巴的老汉衫直接朝邱世爻脸上糊上来。
　　“哎——卧槽！”
　　一件有味道的老汉衫盖住他的脸，上面还沾着黎景钊身上未干的水珠子，还有一点那个味。

　　“我尼玛，你他妈傻逼吧！”
　　邱世爻扯下老汉衫往后一扔，气得浓眉打颤。

　　又变凶了，但没有红耳朵。
　　黎景钊默默地观察，“你不说空挡凉快？”他揶揄道：“这才叫真正的空挡。”
　　说完，他的两条大腿晃了晃。
　　邱世爻视线看过去。
　　眼要瞎了，眼要瞎了——
　　“快他妈的系上，真几把不要脸。”
　　他把车开到边上，直接停车。

　　黎景钊听着邱世爻还敢嘴欠嗖嗖的，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是，“真几把”不要脸。

　　“错了，大哥，快捂上——”邱世爻两眼一抹黑，死命地合上眼皮，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生怕晚上做噩梦。

　　真是——咳，庞大啊。
　　失忆的人就是了不起，大＊＊，咳——就是了不起。

　　“呵呵。”黎景钊不咸不淡地笑着，侧身扶在邱世爻的座椅上，一点点试探“喜欢”男人的邱世爻。
　　湿漉漉的河水混杂着他独特的气息蹭过邱世爻的鼻子。

　　身边黎景钊的体热终于离得稍远些，邱世爻睁开眼，发现黎景钊已经拿到刚才被他随手扔到后面的老汉衫，结结实实地系在腰间，遮挡住该遮的地方。

　　“还想看？”
　　黎景钊一手支着，笑着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外侧的腿蹭着邱世爻。

　　“滚滚滚，老子也有！”邱世爻一手把他的腿推开。
　　“你没失忆前，肯定是个老色批！”
　　黎景钊两只手也不放下面了，直接搭在椅背上，大喇喇地看他。

　　思考着邱世爻——大概是口不对心，但被拆穿喜欢男人后，又难为情的人？

　　“老色批这种东西那就是与生俱来，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他气恼地重启发动机，杂牌车也跟着呜咽了几声。

　　邱世爻狠狠地瞪了旁边男人一眼。
　　打开收音机，一首许冠杰的《浪子心声》透过FM98mHz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