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自毁系统》树下骷髅

13、天才画家和他的串串老板

　　车摊里的串不是很多，但也能稍微挣点钱，填补些许生活的大窟窿。
　　沛河附近的顾客都知道邱世爻被赵大彪那个欺行霸市的二流子砸了生意，弟弟还被砸破脑袋进了医院，有意无意都照护着邱世爻的生意。
　　再者说，邱世爻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简直可以说是痛改前非，人变得也勤快起来。因此周边的商贩也捎带地把一点客流量引到邱世爻那边，小邱家的炸串，尝一下吧，又卫生又好吃，关键是老板帅啊！

　　系统对此倒是没有像以前要他一定要好好维持好吃懒做的人设了，反而三番五次地提醒他要记得和黎景钊搞好关系，还要把握好这个度。毕竟现在“他”发现了黎景钊的身份，所以要像剧本的原主那样，缠住黎景钊，而在缠住的时候，还要有技巧，让黎景钊感觉他很烦。

　　“听起来有点难度，反正就是上赶着，让我这个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呗。”

　　系统说：“差不多的，宿主。你要注意表演，斯坦尼夫拉斯基表演法则哟~”

　　“成！”
　　邱世爻嘴上答应地干脆利落，盘算另一个计划：尽可能不坑黎景钊，还能把自己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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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邱世爻粗犷的脸胡茬冒出，眼圈乌黑，黎景钊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就坚持要出院，邱世爻好说歹说，劝不下来，请来医生再三检查确保无误。
　　医生也知道哥俩不容易，留院观察了几天，说明换绷带的时间，就放黎景钊走。邱世爻盯着黎景钊那一头的绷带，又摸摸空空的口袋，咬紧腮帮子，心里特过意不去，但也只能把浑身都是伤的黎景钊带回家。

　　在医院那种公共场合照顾黎景钊的是时候，邱世爻没太在意，该陪他上厕所就上厕所，该喂饭就喂饭，黎景钊身上不能沾水，他就把人的衣服换下来，脏衣服堆在家里一箩筐，收拾完黎景钊的事就赶快穿串，卖串，赵大彪那怂玩意也不敢冒头，生怕要赔钱，再坐|牢。

　　但他和黎景钊回家了，一个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呼吸喘气的就他俩男人。

　　邱世爻搀扶着黎景钊走进巴掌大的厕所，浑身不自在。这要是换成医院的公共厕所，他多少能把目光放在旁边没人的厕坑，夸赞一下保洁大爷凭着几根毛的墩布把厕坑刷得干干净净，看来很有雄心壮志，势必要把男同胞当代厕坑尴尬扫除，解放膀胱。
　　眼下是两个胳膊一伸就触到蜘蛛网的墙壁，厕坑还是蹲便，站上边还得低着头瞄准靶，好让手里的家伙什撒出来的抛物线完美入篮，正对头顶的还是长着锈斑的淋浴头。

　　黎景钊站在上边，邱世爻就在他后面站着，肩膀都快挨着肩膀。

　　黎景钊看着自己的长裤，舔了舔唇，“老板，医生说不让我低头。”

　　邱世爻顿觉眼前一黑，咽下脱口就要出来的脏字，认命地又往前贴近了黎景钊。

　　黎景钊眼睛闪了闪，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得逞之意，“老板，还有上边的淋浴头，有点低。”

　　“操，你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邱世爻伸长胳膊，整个人都贴到黎景钊的身上，跟抱着黎景钊一样，他费力地把淋浴头摘下来。

　　他一手举着淋浴头，贴在黎景钊身上，眼睛往下瞟，脑子一抽，顺手就把拉到四分之一的拉链拉下来了，完全不记得黎景钊残的是头，不是手。

　　“你快点啊，咳。”邱世爻尴尬得眼睛盯哪也不是。

　　黎景钊不自觉地耸动喉咙，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手动了一下，“恐怕对不准厕坑……”

　　“闭嘴！”邱世爻闹了大红脸，心里想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心一横——

　　就算是亲兄弟也做不到这份上吧。

　　为了缓解尴尬，于是邱世爻的嘴又犯贱了。
　　“我去，尿|有点黄嗳，给你补得都挺清淡的啊。”

　　黎景钊额角一抽，说道：“望闻问切，要不你再蹲下检查一下？”

　　在医院里，那么多人都盯着，他和邱世爻难保有身体接触，又刚谈对象，他的身体机能又正值青春，憋得很是难受。

　　“操，”邱世爻使劲一抓，恨恨道：“好了不？”

　　在他那只欠收拾的爪子握紧后，天雷滚滚，晴空霹雳，南海观世音菩萨看到也要摇头的事发生了。

　　如果刚才只有邱世爻一人尴尬，那么现在好了，变成两个人尴尬，流动的空气也凝聚着，黎景钊也不尿了。

　　邱世爻这人与生俱来就有一优点，当别人和他一起尴尬的时候，他就不尴尬了，甚至硬气起来，还能自损八千地冲对方嘲讽，他将之文艺地称为得过且过式娱乐，但实际上在别人眼里就是缺心眼式贱嗖嗖。

　　“哈哈哈……”邱世爻尽情地嘲笑，“还挺活泼嘿”

　　对于打嘴炮的人，你不能跟他计较，否则他就会越来劲。于是黎景钊也不说话，小幅度抖了抖胯骨。
　　“哦，这不就又能撒尿了。”他淡定地回击。

　　邱世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人生三观彻底崩裂，裂到最后还是黎景钊自己擦了擦。而他还傻逼地呆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淋浴水龙头。

　　咚——
　　淋浴头掉在地上。
　　邱世爻痛嚎：“我草你大爷的！！！！”

　　他恨不得剁掉自己的脏手，不，应该先剁掉黎景钊。

　　邱世爻冲进厨房，抄起菜刀，虎视眈眈地追上黎景钊，哪知这不要脸的狗逼正在换衣服，应该光滑的脊背，还残留着青黑的淤血，再加上满脑的绷带，还有脸上一块纱布。
　　邱世爻的手指紧紧又松开。
　　杀人偿命，阿弥陀佛，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阿弥陀佛，退一步海阔天空，阿弥陀佛……

　　“脏衣服都一箩筐了，我洗吧，你去穿你的串。”
　　黎景钊换上大裤|衩，上面还光着，但凡有点欣赏水平的人都得夸一片好男||色，但邱世爻只想骂——好一臭不要脸的男人。

　　邱世爻搓了搓牙口，觉得自己无比深明大义，“你歇着吧，医生不是让你少沾水，不能劳累，老子洗。”

　　马扎一支开，两条腿跨坐，邱世爻把手伸进水盆里，浸泡已久的衣服，抹上几寸皂粉，粗粝的手指猛搓着。

　　黎景钊第一次看见有人洗衣服能洗出来杀气腾腾的感觉，看着邱世爻和手里的脏裤子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头，心里发笑，手里帮忙串着串。

　　“行了，你休息会，闭上眼睛。”邱世爻抽空瞅着黎景钊，这人犟得像头驴，不让他做活，非要做，抢走竹签就开始穿串。

　　“没事，慢一点串不会怎么样的，”黎景钊笑了笑，但嘴唇有些发白，刚才连续串了五串，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收拾得差不多，还有一篓衣服没洗，看着时间差不多，邱世爻便让黎景钊留在家，自己出摊。

　　客人多起来，串串不多，想着今天便能早点收摊，谁知道晓晓打来了电话。
　　自从发生了赵大彪的事，黎景钊住院后，晓晓便和他多有来往。
　　他脸皮薄，总是红着脸，但晓晓也没打趣他，让他心里对女人也产生了希望。

　　“邱老板，那就拜托你了。”
　　温柔的女声，让邱世爻的耳根一软。

　　“放心，把女儿交给我，你快去照顾你妈。”

　　晓晓的母亲摔了一跤，老太太这岁数很容易发生骨折，她只能丢下甜甜，赶快把老太太送进医院。

　　汽车去接甜甜的时候还好，路顺人少。

　　“用我帮忙的时候，你，你尽管开口。”邱世爻挠着寸头，三十岁的男人身上居然还有大男孩第一次见到女人的羞涩。

　　“谢谢你了，邱老板。甜甜，到叔叔家要好好听话，妈妈一会就来接你。”

　　邱世爻把甜甜带到车上，打开收音机正听着BEYOND的《海阔天空》。本来觉得和这小女孩的关系也该缓和了些。原主做的错事，应该让他弥补了吧。谁知道小女孩还是一脸的不情愿，手里拿着画册，歪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画。

　　“你很喜欢画画？”
　　邱世爻没话找着话。

　　但甜甜没搭理他，邱世爻只好摸了摸脑门，“哥哥从医院出来了，你正好能看看他。”

　　知道甜甜不喜欢自己，倒是对黎景钊那厮待见得很，邱世爻便提了他。

　　果然，小女孩露出了一点微笑。

　　邱世爻也不计较这些，有时候大人给小孩造成的伤害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弥补都晚了。

　　看着风刮着几滴雨砸在车窗前面，紧接着轰隆轰隆地电闪雷鸣敲锣打鼓地登场。

　　“嚯，天气预报也没说有大雨啊。”
　　夏天就是挺有脾气、火辣辣的小妞，就算有专门的气象局琢磨她，还能风风火火地给你一个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