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五章 ...
-
/interlude
她并不爱回忆过往，在时钟塔求学的时光占据了她大半部分的以往岁月——但是现在并不一样。
她偶尔想到那孩子、说起来，那孩子也占据了她人生的相当一部分。
北堂院玲华漫无目的地、或许可以说是满不在意的回想着。
或许可以被她称为“学生”的存在，那个源家的孩子。
源家她应该是听过的，和玲珑馆之类的家族被共同提起，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销声匿迹了、是什么时候呢？
她求学的时候，应该是听过的。
同样是远东的魔术师，那个有着很多很多刻印的，出生名门大家的男人，好像就是那孩子的父亲吧。
……最后选择搬到竹取山，该说是有远见还是不称职呢？
那个孩子，叫做源有奈的。
她们的第一次相遇很早，或许比那个孩子印象中的还要早。
、但是，这也没什么价值就是了。
‘不论怎么样，现在是敌人。’
她想，‘虽然很可惜——毕竟是很喜爱的学生——但是还是要杀掉呢。’
‘因为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
“……老师召唤出了什么样的sarvent呢？”
“别的不能说，不过很强——我的愿望，怕是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吧。”
北堂院这样说着，仍然有一些学生不能加入自己的遗憾、不过也不能强迫她。
她不能理解这些是应该的，而追求那些东西的道理本身也就是遥远而孤独的。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灵墓阿尔比昂，那美丽而庄严的建筑，在填的严严实实的泥土之下的未知世界，好像在和她对话，好像在召唤着她。
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就是她将会投入一生的事业——
回去以后，她就立刻的从天体科转系到了考古科，在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以后，她才明白那深深的水泥钢筋混凝土之下埋藏着的东西、所连通着的世界就是妖精的世界、所谓的里世界。
想要打开里世界，是她一生的夙愿——如果是圣杯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吧。
这样想着，她对学生说。
“这些日子，怕会是不太平吧。”
“……老师。”
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学生认真的说。
“你的梦想，真的存在吗？”
“……。”
在质疑老师吗？
然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学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和老师……”
她困难的吐出这个音节。
“……诀别。”
“是吗？时钟塔的推荐信我刚刚才开始写，不再等一等吗？”
“老师或许会觉得我天真、俗不可耐吧。但是……我并不能理解老师的路，也并不认同老师的做法、所以说——”
“我明白。”
冷淡的回应了。
学生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当然也能猜测到那些东西——
出于内心的不安而主动的向自己诀别，某方面来说是不是也算可爱呢。
但是她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冷淡的说。
“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应该也能预想到吧？你将要面对的东西。”
“是。”
学生很坚定的看着她，刘海滑下来的时候露出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那是她身上最讨人喜爱的地方，女人很喜欢她的眼睛，像是琉璃，又让自己想起那个年代常有的玻璃弹珠。
……现在的话，似乎也不常见到了、所以，爱着这样新鲜的血液，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变成敌人了——那么就要被杀死呢。
有奈、还是太天真了。
魔力慢慢的波动起来——说实话，和这孩子相处的，快要十年的岁月里，女人偶尔也会因为她的天赋而惊讶、当然，还有她身上的魔术刻印。
“……Magic Circuit”
学生后背上慢慢燃烧起来的黑色花纹。
说实话她很欣赏这样美丽的图案，居然还是在这样美丽的位置。
学生的魔术对她来说就像挥着拳头的蚂蚁，就是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女人仍然是轻松的欣赏着她美丽的部分：脖颈，发丝，当然了，还有眼睛。
“——jikan、yame te。”
“——watashi no shiyou no tame ni。”
哎……停下来了。
怎么说都是有很大的进步吧……这孩子。
北堂院侧过身躲开她的宝石攻击，一边问她，“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学生堪称坚定的盯着她，她是这样一个孩子，看上去很好打动，但是果然还是很倔强、当然了，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不知道为什么，她丧失了杀掉她的兴致。
‘就当是最后一点仁慈吧，如果以后遇见，我可不会手软。’
这样想着，女人摇了摇头。
*
“果然还是来了吗？”
漫不经心玩着自己的双手，北堂院想起自己的决定。
‘不会手软了呢，这一次。’
那么就杀掉吧，虽然很可惜，不过也没办法。
“能做到吗？”她问自己身旁那个沉默的sarvent，是新的、临时的伙伴。
“杀掉她——嗯，或者是带着小圣杯过来吧。”
“毕竟杀掉她的话，你的master可能不太愿意吧？毕竟是‘源’的孩子呢、但是，相比之下，另外一个果然就没有价值了。”
“……也开始收尾阶段了吧，有那些魔力的话。”
/interlude out
*
回到家的时候，哥哥似乎有了好转，居然坐在暖桌旁边看着电视。
看的是第四频道，我说过的，就是那个无聊的要死的频道，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对此情有独钟。
“哥哥。”我叫他，“吃药了吗？”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是我问有奈吧，一切还好吗？都没有问题吧？”
我想到和Lancer的交谈。
“嗯、没有。”
只能这样说——虽然也不算是报喜不报忧啦，但是我不想让景政担心，也不想去想那些飘忽不定的事情——所以说。
“对了，芭米亚呢？”
“她出去采购了。”
景政说，“吃橘子吗？我剥好了。”
*
/interlude
又是做梦。
太讨厌了……如果是坏事的话，我宁愿相信这是梦的神明——有这种说法吗？——在开玩笑。
如果是好事的话，作为预知梦也是不错的——
然而呢，又是不好的梦。
火。
火。
火。
黑泥。
黑泥。
黑泥。
耳畔是火焰燃烧、火苗炸开的声音。
手里是奇怪的、粘稠的感觉。
没来由的，好像也在我的心里灼烧着的火焰，好像要从气管一直冒上去，于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然而、能看见的是，在哭泣着的有奈。
说起来，每一次做梦，有奈都会哭泣呢……是我作为哥哥的私心？想要看见妹妹的眼泪、然后帮她拭去吗？
不、不、不。
这么说太不负责任了，我应当是希望着有奈永远好好地笑着，永远都不要流泪才对。
有奈应该是不会哭的。我想。
“哥哥……”
一张一合的嘴唇，还有硬质的发丝——不知不觉，都长那么长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可是。
看着她的泪，我好像也要死去了。
“……ナイです、”
艰难地发出声音。我向她伸出手。
——努力的，做了一个想让她靠近的姿态。
愣怔了一下吧、接着很快的跑过来了，有点踉跄的，差点摔倒在一片火海中。
“哥哥——”
用尽了力气一样的大声。
我想去摸摸妹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稳重的夸上一句“很棒”。后来有奈长大了，我就不再做这些动作、但是，此刻却情不自禁的这样做了。
“很棒呢。”
声音不像我自己发出来的。
“有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很奇怪，没有前因后果地，我说。
/interlude out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