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Ephemeral Blaze》听雨风来

35、第二章

　　/interlude

　　是、梦吗？

　　梦里的有奈，好像正在哭泣——奇怪啊，明明、刚刚是笑着的。

　　说起来，有奈并不常哭。从那一天开始——
　　那一天，似乎是把她的眼泪流干了，自那之后，不论遇见了什么事情，她都不再哭泣。

　　我不知道那一天父亲和有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秘密？也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的、但是，父亲那件事，绝对给有奈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我也说了，有奈是浅眠型——但那就是在此以后，以前能睡得像只小猪一样的有奈，突然会常常在夜里睁开她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无声的坐在床榻上，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浅眠是天生的，所以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从困意中挣扎出来、

　　那时候，我们总一起睡。
　　现在想来，是不安全的感觉吧——有奈。

　　从来不愿意和亲近的人说说，连记日记也是少有，有时候甚至恶劣的能被称为孤僻。
　　这样的你。
　　这样的有奈。
　　……背负了，承受了些什么呢？
　　——一直隐瞒着我的，关于‘魔术’的秘密。

　　“哥哥……”
　　好像是在大火之中，火舌舔舐着有奈的发丝，眼底有泪痕，面颊上有血。
　　脖子上有异样的花纹，赤红色的、好像也被火焰点燃。

　　是梦吧。
　　我想，有奈不会做这些不良的纹身，也不会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作为哥哥，我也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哥哥！”
　　可是呢，朝我伸出了手。
　　手指努力的打开了，好像想要把我收拢在掌心里。
　　指缝间，一点点锈红色的痕迹。

　　……是怎么了吗？
　　我向有奈走过去，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的疼痛、尽管如此。

　　还是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她。

　　然而。
　　是徒劳的。

　　不论怎么样的前进，不论多么努力的靠近。
　　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一片火海。

　　有奈、
　　是在哭吗？

　　我突然惊醒。

　　/interlude out

　　*

　　“烧是退下去了没错……”
　　我把药片从盒子里拿出来，“但是，还是要好好地吃药。”

　　“是着凉了吗？是偷偷地跑出去看了雪景和月亮、还是晚上没有盖好被子呢……”

　　“都不是哦。”景政说，“我和有奈不一样、至于生病，可能只是因为到了要生病的时候了吧。”

　　“现在好多了，”景政笑着，对我说，“但是、可能没办法起来准备午饭了，所以麻烦有奈了。”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没事的，avenger会帮忙择菜的。”
　　嘴上仍然是随意的回答着，尽管很担心但是景政都这样说了，所以不能再问更多了、总之。

　　“前天采购的东西还剩下很多，哥哥有什么想吃的？嗯、生病的人，还是喝白粥好了。”

　　*

　　/interlude

　　有奈走后，我才敢轻轻地咳嗽——尽管痛苦的要死了，可是也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房子的隔音没那么好，很大的动静会被发现的。

　　很奇怪，就像是将死之人会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听说猫和狗都会感知自己的死亡，然后跑到远远的，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地死去，原因是因为不想让主人担心——好像真的有种感觉，我的身体在慢慢衰败下去。

　　移开了捂着嘴的手，手心很不妙的有一滩小小的血迹。

　　‘……为什么呢？’

　　我生理学上的父亲和母亲，大约是没有遗传病史的。
　　但是，这样奇怪的感觉，突发的症状，除了遗传病好像没办法解释了——

　　怎么办呢。
　　要坦白吗？
　　但是、有奈会伤心吧。

　　不、不仅仅是有奈。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我自己都忍不住的心碎。

　　可是，隐瞒也不是什么好方法、这样莫名其妙的衰败——
　　我心里有了一种预感，即使是让医生来检查，或许得到的结果也是毫无价值吧。

　　……对了。
　　听说是将死之人的话，可能会做预知梦。

　　那么最后的那个梦里，好像永远不会燃尽的火焰，还有被铭刻在赤色里的、有奈的身影——
　　都是真实的吗？

　　啊、所以说。
　　在此之前的那个长长的，美好的不像个梦的‘梦境’。
　　既是蜜糖，好像也是□□呢。

　　/interlude out

　　*

　　我回到房间。

　　日历上的1月11日，已经被打了鲜红的叉，接着马不停蹄的奔来的是更加糟糕的1月12日，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和avenger兴致勃勃的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但是、
　　完全提不起劲。

　　avenger摊在地板上，手上还拿着昨天丽给我的宣传页。

　　“哟，回来了……”
　　他嘟囔了一声，似乎勉强算是问好。

　　“粥煮上了吗？”
　　我问他——不管怎么看以上的对话都太家常，我感觉到avenger也有点疲倦，也对，作为他的魔力供给来源的我也是回路空空如也，avenger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力气呢。

　　“煮了哦……那个，master啊。”
　　avenger，称呼我为‘master’呢。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劲啊？我是说、你哥哥。”

　　“……？”
　　我问，“有什么不对吗？你是指哥哥在这时候生病……？”
　　但是，换季的时候感冒也应该是正常的才对。尽管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当avenger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不安。

　　“你感觉不到、但是昨天一回来的时候，不是芭米亚在照顾你的哥哥吗？那时候——或许芭米亚也没发现，你哥哥很奇怪啊。”

　　——。
　　“……哪里？”

　　avenger想了想，“那时候，我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你知道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在这方面还蛮敏感的哦、所以说应该没错，那东西感觉到了我就立刻逃开了，所以有奈你也没发现。”

　　所以说，果然——
　　“哥哥的病，是人为的吗？”

　　敌人也会对哥哥出手吗？即使他是个对此毫不知情——也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按照那些原则来说是不会的，可是也不能排除有这些意图的家伙——比如说、

　　北堂院玲华。
　　还有……、

　　“……为什么？”
　　我不自觉的呢喃出声。

　　“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哥哥……？”
　　我问出这样一个avenger无法解答的问题。

　　所以说——

　　“……战斗吧。”
　　我下了这样的决心。
　　“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才行。”

　　“虽然我也有弟弟……”avenger有点苦恼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做到这一步吧、不过，要是有人敢伤害他，我一定也不会放过对方——这样想好像就可以理解了呢。”

　　“那么，我支持你的决定。”
　　他直起身来，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才注意到他是单眼皮，眼尾有点长、瞳孔很黑的，倒映着他的世界。
　　“master。”
　　他这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