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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头蝮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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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沿浮阶而上，每登上一阶，眼前的蜃景就变幻一分。
直至小队背影完全消失在蜃楼的门口，这座沙漠之城才真正显露出真容。
“这怎么是帝都？”温星不确定地看着前方城市的熟悉模样，“海市蜃楼也会有现实依据吗？”
“确实是帝都外围的模样。”胡羡慕架着枪通过校准镜细致入微地探看了一番，确实发现了不少诡异之处。
“城外连星轨和承接站的外接口都有？不是说沙漠内一切皆为原始吗？这是什么情况？”
“记载里并没有提到蜃楼的形态，只是浅淡地说了几句什么七彩如琉璃，恍如仙人住。”
不安的情绪在海乌乌心底蔓延，“既然景是帝都，那里面会有实际的人吗？”
城内，温朋看着街道两旁熟悉的建制和武瑞成默契地对视一眼。
“这是帝都？”陆上泽奇怪地指了指城内高耸穿云的塔钟，“怎么会连玺蓬钟都能复刻出来？”
这是场景构建。
时晓心里愕然。
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同时空的场景挪移？
她对于海市蜃楼的奇观稍有了解，但当本人置身于城中时才能切身感觉到这来自宇宙深处的玄妙。
“我记得帝都有不少会所聚集点，黑金有没有可能在蜃楼入口开放期间占据那个据点？”
陆上泽隔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看向温朋，“温同学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与其去找人，不如先去打探打探消息？”温朋总感觉城内气氛不对，但是硬要他描述具体也说不上来。
“小队既然为稽查组，想要调查前几次任务失败的原因，那势必就不能暴露我们真正的身份。按照以往星际大盗和逃匪们交易的习惯，他们的交易过程大概率会在地下拍卖行进行。”
武瑞成听了这话想骂人，“这任务的条件实属模糊，这几乎什么都没给，消息、武器，什么都没有。军部也太不靠谱了吧，捂着消息就把两手空空的人送到大漠里吹风来了，这是真不怕小队出事啊？”
“海乌乌刚才没有说真话。”温朋笑了笑，“小队长知道是为什么吗？”
“……”
陆上泽看不懂温朋眼里的情绪，但是对于危险规避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任务海乌乌记得，当年小队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是还有一个成员活了下来。小队长，你知道是他谁吗？”
“是顾清明，当年帝国第一元帅陆思笙的副官。”
温朋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那段陈旧的回忆，“他的能力虽然不如海乌乌一般得天独厚，但也有类似辨别精神体的方法。”
“你是说他当年也没有进入蜃楼？”陆上泽瞬间反应过来。
“没错。”温朋想起那份直抵军部的密报，眼神幽暗。
“军部和黑金的四次交易全部失败，直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原因，海乌乌不说也是相信我们，怕我们多想，希望小队长可以理解她。”
“我知道。”陆上泽也明白当年小队的结果对他们现在的影响也不大，只会徒增烦恼。
“顾清明在外面也绝不轻松。”
温朋看着陆上泽面色凝重，继续道，“他最后也是被陆元帅从沙漠里捡回来的，回来之后诊疗了九个月，其间顾清明没有开口提及沙漠中的任何有关事宜。甚至为了不被那次任务影响，顾清明交完任务失败陈明后就立刻申请洗掉了相关记忆。”
“这大漠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沉闷钟声在耳边炸响，一声一声地悠远回荡在几人的心中。
陆上泽望着前方的塔钟，心里暗自做出了决定，“玺蓬钟的时间是宇宙的校准中轴，蜃楼里的时间也应该是以此为依据，我们今天必须和黑金的人先接上头才行。”
温朋划破指尖，三滴艳红的血在空中呈三角状回旋。
神圣的光盘在三角下显现。
光晕散去，血液蒸发，占卜结束。
温朋一边随意地擦去指尖的血液一边给出提示，“东南角，在拍卖行里我们会取得重要的突破。”
“但是如果我们进去需要一张入场券。”温朋眼神隐晦地暗示道，“还需要大……时晓同学的帮助。”
温朋叫习惯了大人，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大人吓得他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
时晓冷冷地瞟了温朋一眼，其中威胁的意味好不明显。
自觉说错话的温朋讪讪一笑。
武瑞成奇怪地打量着两人。
温朋和时晓……武瑞成眯起眼，这两个先前八竿子打不着人居然还藏着不小的交情。
大人吗？
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让温朋主动称之为大人的。
武瑞成不敢再想下去了。
“什么入场券？”
陆上泽看着眼前这座恍若囚笼的城市，“东南角的拍卖行应该就只有一家，是伈凡拍卖行吗？”
“地点是伈凡没错，但是入场券却需要五百万紫晶石或是获得地下斗兽场的勇士资格。”
温朋为难地拍了拍自己的储钮，“虽然在现实中钱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在这儿，我实在是凑不出来。军部给沙蛇小队的活动资金不到一百万通用币，如果按照二十多年前的货币率换算过来，恐怕还凑不到一张入场券的五百分之一。”
“斗兽？”时晓领会到了温朋的意思，“什么等级的勇士可以带人入场？”
“徒手斗败当场的兽王，你将是整座城市的主人。”温朋嘴角的弧度翘起，“时同学，要加油哦。”
“难度未免有些太大了。”陆上泽拦下时晓，“我们还是分别去获取勇士资格吧，你这样太冒险了。”
时晓伸手反握住omega有些发冷的手掌，“你看温同学如此“柔弱”，他像是能通过斗兽场的勇士？别最后大家都进了拍卖行，就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吃沙子。”
“况且就算温同学九死一生地获得了资格也会拖慢任务进度，为了小队，还是让我来吧。”
时晓大义凛然地摸着陆上泽的手。
“柔弱”温朋在一旁看着他们，礼貌微笑。
救世主在上，您是如此的善良美好，可为何您的伙伴却是如此恶劣毒舌？
一切为了救世主！
他温朋忍了。
“他们倒是真懂得物尽其用。”走到斗兽点，武瑞成没想到这帮盗贼居然所谓的斗兽场设在了帝都点燃圣火的祭坛上。
平时只有女皇一人能踏足的隐秘之地，在这里却变成了只有鲜血与叫喊的原始猎杀场。
时晓取下曜石戴在发间，将眼镜留在了陆上泽掌心。
高傲的alpha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
“距离！距离！”
小珍珠红着脸将坏心眼儿的恶魔推开。
皮鼓声随着挑战者的入场咚咚响起，耳鼓和心跳声在一瞬间随着齐鸣。
花臂光头的大汉在神坛的最高处用骨角扩声道，“我们有请兽王入场。”
“嘶嘶～嘶嘶～嘶～”
巨兽吐芯的声音不断从祭笼里传来，其间还伴随着黏液的吞吐声。
随着铁锁的落下，花白的三头巨蟒飞快冲出了囚栏，仅是头部直立便有五层楼高的庞大身躯和场内的渺小挑战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头巨蟒的三角菱形头部高高昂起，灰黑的竖瞳在一瞬间就锁定了面前的人类。
来不及反应，还在思考怎么对付兽王的挑战者就被巨兽一口吞下。
骨骼嚼碎的咯吱声随着蛇鳞在祭坛砖石上的剐蹭的声响一并清晰地传到了在场众人的耳中。
一个、两个……不知道是第几个挑战者了，不仅在场的观众对眼前的血腥景象产生了麻木，连兽王似乎也有了饱腹迹象。
它不再将人整吞入腹，而是挑剔地咬下挑战者的头颅，再将肢体扔在角落里，任由失去头的身体在场边抽搐流血而亡。
青灰色的云纹石砖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在被血色洗刷之后，祭坛早已不似先前的圣洁模样。
遍地的残肢堆砌，血蝇围绕着白骨打圈。
地上的血渍是干了又添。
厚重的血腥气在阳光的直射下直冲口鼻，按住了在场想要离去的人群。
“这应该是三头阿拉思欣蝮蛇。”
陆上泽有些游移不定，“但是就算是蛇王会有这么大吗？阿拉思欣蝮不是以细小敏捷和毒性剧烈著称的吗？”
武瑞成点点头表示肯定，“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你们看看兽王这咬人的架势，异化的可能性大吗？”
“时晓这个侦察兵不在，你们看我也没用。”
温朋捂脸。
他虽然是先知，但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啊。
更何况这事还有时晓的参与，他就是把血放干了也不一定能占卜出来什么结果。
“到她了。”
陆上泽忽得攥紧了拳头，有些担心地望向了场内银发飘扬的alpha。
熟悉的触角从时晓背后伸起，像是来自地狱的招魂标，轻轻柔柔却不容抗拒地直接攀上了三头兽王的坚硬蛇鳞。
兽王像是被固定在砧板上的鳝鱼被枷锁一样的触角硬生生困在的原地。
它越是挣扎，触手就越是深入鳞片后的软肉，刺骨锥心的痛感让三头蝮蛇无法挪动分毫。
蛇嘶声和腥臭气从触手的一端传到时晓到精神力本源。
三个脑袋里竟然没有一个有精神力主体？
时晓接收着触角给自己的反馈，心底一阵疑惑。
正当她准备从内部爆开蛇头一探究竟的时候，兽王的三颗脑袋同时在半空中炸裂。
自爆？
倒是有几分傲气。
时晓冷漠看着眼前红白飞溅的骇人景象，直到蛇头炸裂成细血肉渣后，原本的情况竟然发生了巨变。
舌骨下连接的白色脊柱骨往下竟然藏着密密麻麻的小蛇，一条一条的黄白蝮蛇像是鱼子据缩在卵袋里一样，在失去蛇头的皮肉下鼓动绕游。
蛇鳞和血肉每往下掉一块，便会有数条蝮蛇从高空坠地，第一批落地的蝮蛇几乎在瞬间就后来落下的蛇压成了肉泥，随着大量的蛇身做肉垫，有了缓冲的蝮蛇便开始大量的时晓方向盘缠进攻着。
满目的花白几乎在一瞬间将时晓包围。
来不及犹豫，时晓望了眼还在不停往下掉蛇的兽身，借助触角的缠绕，几个纵步便单脚跨到了三头蝮蛇剩下的脊椎骨上。
见时晓挪移，无数小蛇又开始重新向蛇骨身上攀爬。
满地的蛇毒甚至已经开始腐蚀场内的尸体。
一时间毒瘴和血污几乎蒙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时晓双手用力握住蛇骨，借助触角在半空中构建支点，一下下地在场内甩着蛇骨。
清脆的噼啪声和蝮蛇蛇肉地爆开声此起彼伏的场内炸响。
无数刺耳的嘶嘶声和蝮蛇的血液都能甩到场外的观众脸颊上。
爆裂的骨鞭破空声敲醒了一下午的昏沉头脑。
借骨挥鞭，虽然这蛇骨着实有些巨大不称手，但这打蛇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时晓直立在触角上，淡漠地看着地面上扭曲挣扎逃窜毒蛇。
置身与阳光下的alpha与周遭的血色地狱格格不入，在这一刻她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唯一一抹纯净。
“不是我瞎了吧？”武瑞成揉了揉眼，“时晓这是会飞了吗？”
“不是，这就是她的能力。”
温朋随便开口诹着胡话，反正时晓也不知道，他这也算是帮创世主大人圆谎了。
“这能力，够炫酷啊。”武瑞成看着时晓在场内飒爽的模样，心里一阵艳羡。
陆上泽默默地看了眼时晓背后几乎布满整个祭坛的触角，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在自己脖颈间作怪的一抹荧白。
什么天赋能这么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