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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食猿飞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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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星和武瑞成沿着先前的路，进入雨林，准备前往地图上瀑布点。
雨林的翠绿一如之前，溪水也叮咚着属于自己的旋律。
安静永远是雨林的主调。
只是一丝淡淡的血臭味儿像是忽然闯入演奏厅的无礼乱民，随意地大声吆喝和疯狂厮打破坏了原本自由轻盈的乐章。
武瑞成脚步加快，侧身越过温星，先她一步向前探寻真相。
稍微落后一步的温星则是从储钮从拿出高效麻醉针和切分激光手术刀，双目注意着丛林两侧随时可能出现的异象。
“这是发生了什么？”
像山丘一样的大鱼从尾至腮被人一刨两半，猩红的内脏和浅黄的肠液随着鱼身的缓缓流入清澈的河水。
食尸虫和成群的搬尸丑鱼将巨大鱼尸包围，肆意啃咬分食着这位曾经的雨林霸主的尸身。
“是龙骨舌鱼，我们和小队长它们的路线前段是交叠的，这应该叫是乌子提到过的那一只。”武瑞成沉默着看着被斩断一只龙角的龙骨舌鱼。
“他们是带了什么重型武器？竟然能做的这些？！不说是这只龙骨舌鱼没有异化吗？怎么还要……”
创面将近过四米，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温星几乎要压不住心底怒气。
“不是所有人都是时晓和乌子，没有强大的侦查感知和知识储备作为铺垫，在一个陌生环境里面对强大又陌生的兽类都会下意识的奋力搏击。”
武瑞成神色悲凉，“绞杀一切在执行任务时永远都是第一优选，因为它不会有错漏。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自己放过的野兽会不会在一下一刻异化，变成撕咬人类的屠戮城市的怪物。没人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也没人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
“人，总是对自己宽容很多，缺失的那一部分责任自然会由自然界的其他生灵来承担。”
“你们alpha最会讲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
温星指龙骨舌鱼尸身上的断角，不屑的冷笑道，“得是什么样的小队才能有这种资源储备的后勤兵和强大实力的前突兵，还说什么辨别不清物种？害怕？能一刀直破骨甲的激光刃，这可是兵部直属的武器，这是一个没有“常识”，不知道什么是异化的普通桦厉军校生吗？”
“武瑞成，你骗得了你自己吗？”
不能。
温星说的武瑞成何尝不明白，但是一早进入军部让他看过了太多太多，在无数个夜晚，现实和理念都会在他的脑海中拉扯不休。
武瑞成看着温星倔强地在虫尸之间翻找可供追查痕迹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龙骨舌鱼的身体已经开始腐化、按照小队长留我们的信息，他们应该走不了不到8小时，即便是下一个小队紧跟着他们杀了龙骨舌鱼，按照现在雨林的分解湿热环境，龙骨舌鱼的尸身也不会腐化到这种程度。”
武瑞成伸出手探入龙骨舌鱼的侧骨，果然，他只是轻轻一碰，原本光滑的骨质却在这种触碰下呈现出了诡异的灼烧留痕。
“出手的是矢歇星星主的血亲？”
温星看着龙骨舌鱼尸骨上的灼烧痕迹，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矢歇星的人向来自诩清高，最是看不起帝国流水化的训练培养方式。
他们怎么好端端会出现在桦厉？
温星眼底微沉。
身份不明但实力超绝的时晓，同时出现的绝对理智陆上泽，不去联邦反而来帝国借读的李奎凯……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边的温星和武瑞成刚寻至河流中段，小队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边缘。
河道陡斜，两岸的陡崖各自于水的两岸峭立蜿蜒，像被天斧凿开的裂痕，在满山的翠绿中留下了扭曲的蛇痕。
精神力触角像巨网一样四处探看着，俯视着河间嬉戏打闹的长尾鱼，从偷果子的长臂顽猿身边掠过，最后停留在几只不断在空间盘旋的鹰隼上。
时晓正尝试着延伸触角，贴近去观察，怎料锐利的破空声忽地传来。
一枪击中，灰鹰还没来得及羽翼挣扎就直接被子弹打穿，有的直直地坠入峡谷底部，在湍流的河水中砸起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水坑，有的只剩半副残躯，在空中挣扎哀嚎。
凄婉的悲鸣在峡谷两岸久久回荡。
水花溅起，一朵朵血色的花绽放在河流之上。
“我们这是被抢先了？”海乌乌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生的异变让她还有些蒙圈。
“三千米开外还能有这样的破坏力，这是k-shi系列的准基枪。”胡羡看着远处的高点，手指微张，估算着对方的射击距离。
“小队长，我们这次是碰上硬石头了，能支持这种军备的小队，绝对不是一般人。”
海乌乌不服气，眼看着猎物马上到手居然还能被抢？
“不要说你，随便给我把k-shi系列的枪，我都能打出他这种水平。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竟然能装配到k-shi系列的军需。”
说着海乌乌就要向峡谷前方的高地赶去，气势逼人的样子不像是找人聊天，倒是像去约架的。
陆上泽伸手拦下海乌乌，疑惑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灰掉的数表，“数表没有信号，我们无法再观测实时积分排行榜和裕界地图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装备不行，远距离消除异兽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想稳妥晋级，我们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必须得另想对策。”
海乌乌看着东垂的月亮卫星，估算着剩余的任务时间。
“从我们到达算第一天开始算起，现在应该快到第二天晚间了，我们只有不到14个小时了。”
“晚间？”胡羡指了指被树叶盖住的天际，不确定地提出疑问，“乌子，你再好好看看，怎么天还没亮，你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呢？”
“？”
海乌乌瞪大了双眼，接过胡羡递过来的枪，将校准镜对准了头顶树木叶间的缝隙。
她看到了高悬于头顶正空的浅白色圆形。
这是太阳！
裕界的太阳卫星？
“裕界的人造太阳和月亮运行规律和星际标准不同，应该是独立于C星星系建造的。”
时晓随意地扫去身上的落叶，她一开始也有些摸不准这里的星球法则，但是经过自己精神力触角切实的探索后，时晓对裕界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雨林树木葱茏，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太阳和月亮的运行轨迹，只会根据渗漏在林间的光度的变化自行判断黑夜白天。”
“但实际上，日月更迭过去两轮了，现在是第三轮。”时晓冷静地看着东边的月亮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和你们最初估算的不同，这里的一天的时间单位是逐渐递减的。第一天是八小时，第二天是四小时，简单来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第三天的正午。”
“只有一个小时了吗？我们真的没机会了吗……”
海乌乌怅然若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日月同出，时间变化就是裕界生物暴乱的根源吗？”
陆上泽明白此时再去寻找异兽无异于自寻绝路，他干脆改变思路直奔附加题，寻找裕界产生暴乱的原因，或许这样还能给小队出线带来一线生机。
时晓没有直接回答陆上泽的疑问，而是抛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小队长，你为什么会觉得裕界产生暴乱了？”
“你什么意思？”
陆上泽瞳孔震动，他忽然明白时晓话里的含义。
时晓一推镜框，赤红的双眼在柔和的光线下格外明亮，“直到此刻我们既没有发现任何一只异兽，也没有发现裕界有异化污染的痕迹，如大家所见，这里的天然资源格外适合动植物生存。”
“不知道你们怎么看，但是至少在我看来，这里绝对不会有污染暴乱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桦厉在骗人？”海乌乌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倒是也能解释桦厉为什么没有给学生配备求救信号和转移钮，因为没有异化的情况下，配给精良的军校生自保确实不是问题。”陆上泽揣摩着时晓说法的可能性，“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还没有办法解释。”
“如果没有异兽，单凭治疗每个小队分到集中营的伤员，是根本不可能达到排行榜上的那种数据增长的。那小队积分排行榜的依凭到底是什么？”
“呵。”
时晓嘴角上扬，勾起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
“能凭什么？当然是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了。我们这一路上所看到的所有活物，大到龙骨舌鱼，小到吞食蚁，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要被小队注册过的武器猎杀成功，都会自动算入积分，进入总的实时排行。”
“你是说？刚才的被射下来的是……？”
海乌乌震惊了。
一心求证的她也顾不上太多，依靠着树枝的分叉三步两步地攀上了树冠。
从半空中坠下的鸟儿早已失去了生命，左边的灰色长翼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而右边的长翼连带着半边雪白的身子都消失不见。
血液黏稠的声音在绿叶间滴答不停。
胃部强烈的痉挛感让海乌乌痛得几乎站不稳脚步。
她靠着残肢勉强拼凑出大鸟生前英武勃发的模样。
这是一只灰翼白身的食猿飞鹰。
海乌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不知道裕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时晓是对的。
小队在屠杀着毫无异化反应的兽类。
无论队内的侦察兵是否作出了正确的指导，但从排行榜上飞涨的数据来看，他们肩负星际重任的同期，都成为了一个个没有理智的刽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