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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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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自己是非不辨,误他,伤他,是自己策划将他拉下神坛,也是自己亲手,亲手将他逼到绝路,魂落九泉。自始至终错的一直都是自己。
从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在他面前说一句道歉就是奢望,而现在,他就在眼前,可欲出的道歉在对质中却显得无用至极。
少有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师尊笑了,格外温润,就像接下来的刺骨锥心的话不是从他口中吐露的,
“如果早知今日,我宁愿不救你,自也不会识你。”
句句戗血,字字诛心,厌无令第一次感到,原来比起遍体鳞伤,心里受伤更为痛;原来比起拳脚棍棒,只一句话也可让你体无完肤。
想是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渐渐的,师尊的身影淡去。明明只一臂之距,却又遥不可及,不敢逾越,只能压抑住酸涩的喉咙一味地重复“不是的……师尊……不是的……别走,别走,师尊……”
看着他逐渐变淡的身影,厌无令手足无措的,慌张的,用几乎颤抖到扭曲的声音恳求,恳求他的师尊留下。
虚幻的人物并不会因他的情绪而改变分毫。直至完全淡去,厌无令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终于上前了一步。
故人已去,人走茶凉。是啊,师尊早就不在了,早在六年前,就被自己亲手推下了万丈深渊,身死魂散。
心疼,像撕裂般的疼,悲痛,自责,悔恨,交织成一张巨网,将自己盖住,呼吸困难,眼角湫出了泪,不觉呢喃“师尊……师尊……”
而在现实中,一旁正在攒外挂的池子慕听到的确是厌无令几近咬牙切齿的说:“师尊!师尊!”
联想着刚穿过来时做的那个梦,以及与主角的杀“妻”之仇,突然脊背发凉。
池子慕:“……”
“看来,想让他放过我,好像不是太容易。”
池子慕觉得还是离他远点好,刚站起来要走,却发现某人的右手正攥着自己的衣角。池子慕起初轻轻的扯着衣襟,想扯出来,但衣角被攥的他死死地,最后都用力拽了,还是徒劳。
“!”突然,池子慕发现,厌无令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幽暗的瞳眸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于是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僵持了好一会儿。看着他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却让池子慕感到头皮发麻。但咱气势不能怂,硬着头皮也要盯。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如他所愿,“你是谁。”
大概是刚才经历一番苦战,受了伤,嗓音还有点沙哑。
“……”大哥,你还是别说话好。这让他怎么回答?名字倒可以假造,可重点是自己一旦开口,他肯定能听出点猫腻 ,万一厌无令认出了自己,那……后果太美不敢想。
都说人在危急时刻,脑子会光速运转,于是,一计冒出,一不做二不休――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艹!小爷我快痛死了。
厌无令:“……”
闭着眼睛,感受到身边的人慢慢站起来,走到自己跟前,用那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池子慕脸上平静无波,像是真的晕了过去,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因为他刚刚反应过来,这个主角跟电视剧里的主角们不同,没有一身正气,反倒黑化嗜杀,而自己也不是啥女主角,只是一个忽然犯神经晕倒的不明汉子,虽然自己长的跟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搭边……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感觉到厌无令慢慢蹲下的动作,池子慕紧张的手心里都浸出了薄汗。
面具上方的气压有点低,一只手在渐渐靠近。
池子慕睫毛簌簌的抖动,幸好有面具遮掩。可不能被他发现,想着要是厌无令一旦碰到自己的面具,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还没想好怎样“心狠手辣”,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自己紧绷的脸。
淡淡的说出两个字:“醒醒。”
这语气,他好像不太想自己醒。
突然传来几人落地的声响,听声音正向这里走过来。
脚步声止,几人纷纷行礼,
“教主。”
厌无令站起来,看向他们。
谦前立马问:“教主,拿到了吗?”
谦卞则笑道:“恭喜教主大人,得偿所愿。”
厌无令点了点头。
谦奏和谦前兴奋又惊讶的看着谦卞,用目光询问着,“你咋知道的?”
呵呵,看不出来教主大人很平静吗。
谦卞不理会智障队友愚蠢的问题,接着说:“教主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教主看了一眼正在装晕的人,说:“把他带走。”
“!!!!”大哥,你就把我当个东西,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自生自灭不好吗?
“嗯?”谦卞目露疑惑。
哎呦,聪明的三护法大人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大护法和二护法在一旁不知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厌无令:“他的修为很高,用窈窕索绑起来。”
三位护法听了这话,皆惊讶地向池子慕,既然要用窈窕索,可见这人的实力真的非同一般,可,到底为什么要带着人回去?
迟疑的,困惑的,探究的目光落在池子慕身上。自己有一种快要被盯穿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谦卞明白了“教主的意思是要他作人质。”毕竟如果他修为很高的话,在正派也是个大人物,修真界的那些老古董们,定不愿自己一边的人随便身殒,届时再提出条件……
另外两个护法总算是跟得上那两位的思维了,心里喜滋滋,看来自己理解能力不差。
大护法走到池子慕身前,拿出一条黑色的链子,绑了上去。
感受到链子的冰冷,总觉得这质感有点熟悉,偷偷眯了个缝,呃,又是那种链子,想了想自己能炸开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这人绑链子是亲力亲为,如果像他那个徒弟似的施法自动往自己身上缠,那,他可就不能保证面前这个人会不会被突然暴起的自己拍到地里去。
绑完后直接抱了起来,为了彰显自己的臂力,谦前还是公主抱法,池子慕难为情的无语。
谦前看见自家教主和兄弟们都用一种原来你喜欢这样,我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意识到他们想歪了的大护法默默的将抱改成了抗。
池子慕压下突突直跳的眼角,靠!抗人好歹考虑一下这肩膀上奇形怪状的金属装饰吧。要咯死人了,还人质,怕是到了那就被那金属装饰物扎穿了。
几个人刚要走,前面的厌无令回过头,“两个人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这么说。左想右想没想通,只当本座担心大护法抗太费力气,体谅下属了。
可抗一座山的大护法和二护法一起抬着。
啊,感谢主角,舒服多了。脑海里不觉放出一首歌: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就这样抬进了魔宫。
安安静静,除了路上侍者行礼时的敬语几乎都是没有人说话,难道没有人惊奇他们教主为什么绑个人回来吗?
试了试放出神识,简直是全景观查啊。他们正把自己抬进一个大殿,还挺气派,血色的玉石柱子,暗红色的地摊,果然是魔族特色的配置。
厌无令回头看了一眼池子慕,吓得立马关闭了神识,称职的装晕。
谦前:“教主,这人我扔哪里?”
呃……大哥我跟你有仇吗?刚才你差点咯死我,我都以德报怨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以待。
“将他囚禁在……随便某个院子就行,他应该是救本座而导致体力不支,给他找个医师,他若是醒了,别提本座的名字。”
“是。”说完又抬着他走了。
看来男主并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还知道念着自己救他的情分,但……杀“妻”之仇,要救他多少次才能抵消啊,唉。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到了,好歹不是监狱地牢啥的,不就是被幽禁了吗,乐观一点,找准时机,再逃。
嗯,对自己卧薪尝胆的行为给予充分肯定。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自己就被毫不客气的扔在了床上。
我的腰,我的背,我的臀,疼疼疼。
大护法像刚干完活似的拍打了两下衣襟,二护法则细心的给池子慕除去外衣,放平在床上。
“哥,我去找医师,你先看着,别太粗暴了。”
“嗯嗯嗯,去吧去吧。”说完还摆了摆手。
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没细想,转身离开。
见谦奏走了,大护法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压制不住了,立马上前一步,凑到池子慕面前,伸出了那只罪恶的抓子。
池子慕心下大乱,千万不能任由他摘掉自己的面具,刚要出手打晕他,就听见三护法说
“大哥,你在干什么?”
谦前听了之后露出遗憾的表情,收回了手应到“没啥,难道你就不好奇他长啥样?”
谦卞闻言也看向了池子慕。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原以为这个人来的可真是时候,帮自己解除了危机,现在,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将两人在短时间内打晕,且不惊动男主吧。
在心里疯狂的打着算盘,是出其不意的将他们敲晕呢?还是待他们上前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还在考虑着哪种方法可行,就听见三护法说:“既然他戴着面具,想必是不喜别人看见真容,你还是安分一点吧。”
谦卞收回看向池子慕的目光,劝道。
已经否定了十几种方案的池子慕听了后,心道:吆西,少年你很好,我欣赏你。
“好吧,那你来有什么事?”
“教主让我传达给你搜查令,这一次去太乙山搜查。”说着拿出一个玄铁打造的令牌。
谦前立即半跪,“领命。”接过令牌,立马出了院子,前去执行。
听见大护法走出去的动静,躺在床上的某人总算是放下心来。
放心的放出神识,打量着,反正这护法修为低于自己,发现不了。
“你是谁。”
“!”这句话惊的池子慕刚放出的神识收了回来。
“阁下不必装了,鄙人虽修为不及阁下,但略懂医术,阁下呼吸不似晕厥之人。”
池子慕又惊又疑,他能看出自己装晕,那就绝对不会是略懂医术,既然他懂医,那为何厌无令要请别人来医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