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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云雾 ...

  •   那女子是何人?

      他只消看了那女子一眼,竟觉厅堂亦为之堂皇生色,待心绪稍定,栏边竟已空无一人,只余些许香雾萦绕。“先前是何人?”他叫来酒楼的人询问,酒楼只道是来沽酒的贵客,现下已出了酒楼,不知往何处去了。

      先前乍见那女子,他便如失了魂魄一般,现下回想仍似梦境烟云,面容反而记不真切,唯忆得她扶着栏杆的一只手腕上有一串檀木珠子,色泽深郁,应是极品,却与周身金玉并不相称。他心想怅然,遗憾与佳人再会无期,甚至不知其名姓,待回建康后,只怕更要魂牵梦萦了。

      当夜他虽因那惊鸿一瞥辗转难眠,但次日得知买马之事已有眉目,又暂且忘了这事。“这便是你说的千里驹?”李晔一见那马,眉头便蹙起,那人昂首,却是一副孤高自许之意,“此马确有千里之能,盖因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公子豪奢,喂上三月,是优是劣,一试便知。”

      “此马因你之故骈死于槽枥之间,便是有千里之能,也为你糟践了。”李晔嗤笑,“千里驹与否,我还是认得的。”

      他要千里驹,盖因能养出千里驹之人必然深知养马习性,且往往饲马甚众,此人自称有千里马,却连一马之食尚不能供,不管口中所言是真是假,都不是他所求之人。正当他思忖是要将此人打发防止鱼目混珠,还是如此前千金买马骨一般给些银钱时,他忽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那我这马,算得上千里驹吗?”

      这个声音......李晔受惊般回头,见一女子高踞马背,轻纱掩面,执辔的手上戴着一串檀木珠子,一双碧色眼眸似笑非笑,同他四目相对时恰如昨日,于闹市之上,却似拨云见雾,不比昨日如在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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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虽非产马地,但他身为天子,还是不愁有好马的,他一见那马,便知其神俊骨奇,确乃千里之驹,况其毛色耀若黄金,于日光下光彩烨然,应当是西域的马种,他在建康竟是从未得见。

      “马自是好马......”他慢慢道,但他知晓这马虽好,却难量产,至多供王公贵族玩乐,却不可教骑兵操练,因而比起好马,他更在意马上之人,“然其主容光更甚,我乍然一见,以为并非凡人,却是忘了马有多好了。”

      此言若是在建康多少有些轻浮孟浪,但长安风气开放,许还嫌含蓄了。他见那马上女子果然轻笑出声,双眸微眯,似被取悦:“看来是我今日带的马还不够好,入不了公子的眼,若公子诚心求马,明日东市,我自有万金难求之良驹相送。”

      她旋即便策马离去,掠过李晔身侧时但闻香风细细,此香奇异,想来是西域物事。李晔望她背影,犹自失神,赵言见陛下两番为那女子失态,不由忧虑,但那女子□□之马委实神俊,若要他谏言陛下不与赴约,又未免踌躇,思忖之际,却听陛下道:“说是明日,却不知是明日何时......”

      这倒是个推脱的借口。他精神一振,正欲谏言,却听陛下又道:“无妨,我明日整日等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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