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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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结束了，十七岁开始了，暑假仍在继续。
八月初，烈阳仍在天空高高挂，蒸的世界不见人影，连寒冷的两极都在冒着热气。
我和许槐安的爸妈都和学校老师一起组团旅游去了，为了不带我们两个拖油瓶，美其名曰让我们在家好好复习。
行吧，毕竟钱到位了。
今天我和许槐安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我来到对面按门铃，等了差不多半分钟，没有人回应。
我心想不应该啊，一边又再次按着门铃，这次我手上的动作有些急促了。
铃声久久回荡不停，可门的对面迟迟未有回应。
我突然想到了五个月前我做的那个梦——血流不止的许槐安。
我有些慌乱，身体有些轻微颤抖，手脚发亮。明明是炎热的夏天，我却仿佛如临寒冬。
我赶忙摸出地毯下的备用钥匙开门，可因为手是抖着的，钥匙和锁口总是对不准。
我咬着牙，终于插进去了——呼，我浅松了一口气。
打开门，我就听见许槐安的叫喊声，其中混杂着哭声。
我一愣，赶忙向他的房间跑去。
我拧开房门，没了阻隔的声音更加刺耳，也更加痛人心扉。
那声音是绝望着的，痛苦与难言夹杂其中，像野兽临死前的挣扎，呜咽着，翻滚着……像深海里的鲸，伴着海水的涌动，空灵却有种别样的抑郁……
许槐安在角落里，屈膝坐着，胳膊环着小腿，头埋在里面。
“远一点，啊，为什么？远一点啊。”许槐安抬起手捂住耳朵。
“别说了，别说了！闭嘴！你们都闭嘴！”
我赶忙扑过去，用手攥住许槐安的胳膊，安抚着：“安安，安安。你睁眼看看，是我。我是榆树啊。”
他还在自言自语着，发出的尖叫声让我心慌。
“冷静，许槐安。他们都走了，相信我，他们都走了。”
许槐安抬头，露出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迟疑：“走了？”
“对，都走了。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我向许槐安张开双臂，把他环在怀里。
他自言自语着：“走了，都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槐安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询问开口：“安安，那是什么？”
许槐安过了很久才说话：“我不知道。”
还没等我继续问，他又接着说了起来：“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很小的时候，我就能听见他们，但次数不多。大多数会出现在梦里。十五岁之前，他们只是短暂的出现梦里，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嘴里念叨着：神无大义，偿魂索命。”
“十五岁之后呢？”我问。
“后来，他们就开始频繁出现，梦境，生活……只要没有其他人，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他们不再只是声音，他们身上沾满了鲜血，每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的，他们挤在我的面前，围着我，密不透风。他们用怪异的语调说着那句“神无大义，偿魂索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太痛苦了，可他们不会放过我。我想我永远不会解脱，以前，现在，乃至未来。可能只有死亡，才能将我的灵魂净化，将恶魔驱赶，给予我真正的安宁。”说到这，他的情绪有不正常的激动。
听完许槐安的话，我又想到过去种种，那一刻，我压制不住自己的翻涌的内心。
我明白了，明白许槐安为什么会自杀，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会发呆，明白他的笑总是不达眼底……
他的压力那么重，他的梦境那么痛苦，他在无人知晓处承担着这个秘密，接受者这份痛苦……
我更加用力的抱住那个颤抖的身躯。
明明在白日，明明在人间，两个颤抖的身体，两个不安的灵魂，我们在互相取暖，我们在相互救赎。
我起身拉起地上的许槐安，带他向外跑去。
少年少女在肆意奔跑，在盛夏时节，在热闹街道，未干的眼泪划过热腾的空气，蒸发奔向天空。发丝和衣角随之舞起，形成风的形状。紧紧相扣的手指未曾松过半分，路人怪异的眼神被隔绝在外。
他们停下，大口喘息着，喉间干涩，热气充斥全身，滚烫的汗水滴下，两人相视，虽未言一语，但句句都在其中。
我拉着许槐安跑到家旁边的商业街，直到最热闹的街道才停下。
我喘着粗气看向许槐安，看向那双红肿的圆眼，我扬起嘴角：“许槐安，你说如果没有别人，他们就会出现，现在你站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有千千万万的的人站在你的身边，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千千万万的后盾。梦境黑暗，那便打破它。许槐安，即使千千万万人离去，我也会在你身边。”
我向男孩许下承诺，愿带他走出黑暗，拜托梦境。
许槐安已经恢复正常，他看着我，温声开口：“林榆树，说到做到。”
我抬起小拇指，他伸手勾住。
承诺许下，亘古不变。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响起，
鞭炮？不对呀，城市怎么可能有鞭炮。我心想。
我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向许槐安进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我有些尴尬的远离。
我看向声源处，是一大串气球！
一群人围在那里，我拉着许槐安过去凑热闹。
我向旁边的姐姐请教：“姐姐，这是干嘛的？”
她好心解释：“云达办活动，在这发棒棒糖，你和你男朋友可以去领来吃着玩。”
我脸有些红，却没有纠正这个错误，致谢后便拉着许槐安领棒棒糖去了。
许槐安没说什么，任由我拉着他，嗯，好快乐啊！
后来的后来，就是我和许槐安坐在长椅上，一人拿着一个超大棒棒糖在吃。
回去后我和许槐安也没有分开，毕竟放心不下。
就连睡觉也是在他家里，我睡床，他睡旁边的榻榻米上，虽然这只是缓兵之计，但却格外有效。
一夜好梦，祝许槐安。
剩余的假期就是这样度过的，和许槐安在家或在图书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