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冷校草的黑月光》水七夏

5、第 5 章

　　落地后，裴念和顾承越分道扬镳，他转高铁去找学姐。
　　裴念给他出的主意是，一定要放下大少爷架子，务必塑造出风尘仆仆无家可归的形象，见到学姐就卖惨，争取让学姐收留。
　　交待完，顾承越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裴念走出机场，吴美娇在外头接她。
　　吴美娇见到裴念，高兴坏了，放下豪言要带她吃遍广府美食。
　　她的热情很感染人，放假这么久，裴念也终于欢欣鼓舞起来。
　　裴如清在几个大城市都有房产，南城自然也有，是一套大平层。
　　房子平素无人，只有钟点工定期过来做清洁，这会也就空旷旷地只有她和吴美娇两个人。
　　吴美娇站在大露台上望着江景，捏着拳热血满满地表示：“虽然我不是富二代，但我可以努努力，让我孩子成为富二代。等我成了女总裁，我就在这里买一套跟你做邻居。”
　　裴念坐在地上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用力地点头以示鼓励。
　　这种高难度题目，只有娇娇能挑战了。

　　晚上，裴念跟吴美娇去吃饭。
　　南城人格外热情好客，吴美娇家人知道裴念来，还特意在酒楼点了一席。
　　裴念担心他们破费，吴美娇大笑：“他们就是找个由头出来吃饭而已。”
　　餐桌上，大家说说笑笑，果然吃得很热烈，裴念大受启发，入乡随俗，也加入了大快朵颐的队伍。
　　席面很丰盛，食材都很新鲜，裴念尤其爱那盘盐焗花螺。
　　这里的花螺很大只，蘸一点芥末酱汁，能直接从鼻腔呛到脑门根，嗨得六亲不认。
　　裴念人菜瘾大，一个劲地飙泪吸气，鼻涕都差点要出来了。
　　正举着一个硕大的花螺用签子挖着，吴美娇忽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两点钟方向。”
　　刚挖到一半的花螺就断了。
　　裴念茫然地抬头，隔着一列，侧前方正走过来的人，正是许霖！
　　他身边还有一位银发老人，走路稳健，精神矍铄，笑意慈和，应该是他家长辈。
　　此时此刻，裴念脑子里只剩下“十万个为什么”。
　　根据资料，许霖也是南方人，但那是江南的南，不是南粤的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许霖似有所察，视线撇了过来。
　　裴念撞进那双幽邃的眼中。
　　见到是裴念，他目光似乎顿了顿，应该也是意外，接着又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手中那颗大花螺、和签子上挑着的花螺肉。
　　被呛得泪光盈盈鼻头通红的裴念：......
　　他移开了视线，陪着那位奶奶到了后边一张桌子。
　　后知后觉，裴念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心底生出一股春天万物复苏的酥痒感。
　　许霖无可替代，裴念在这一刻认清了这个事实。
　　裴念把花螺肉叉到吴美娇盘子上，低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吴美娇也是不解，拿过手机点了几下，从她那广阔的人脉里问到了答案。
　　“好像，他外婆是这里人。”吴美娇有点惊诧，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居然这么巧，我以前都没碰到过他。”
　　裴念倒不是很意外后者，吴美娇这种眼中只有刀的女人，就算以前遇到过许霖也不会记在心上。
　　“什么想法？”吴美娇放下手机，眼里盛着谑笑乜裴念，“真是孽缘哪！”
　　裴念伸手又拿了一个花螺，认真地挖出完整的螺肉。
　　这次她不再蘸芥末酱了，亡羊补牢地保持优雅：“喜欢的东西，自然是要吃到嘴里。”
　　吴美娇挑眉，一脸“哟呵”地看着裴念。
　　裴念盯着那盘花螺看。
　　她竟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真是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许霖出现之后，裴念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一半。
　　差不多的时候，他起身去了前台，料想是去结账。
　　然后有两三桌上的几个女生也先后起身跟了过去，有的同桌小伙伴还推搡着她们，低笑着起哄。
　　裴念转头求证：“娇娇，你觉得她们是不是......”
　　“是。”吴美娇用力点头，环顾四周那些跃跃欲试的女生，啧啧两声，“没想到出了学校，许霖还是这么招女孩子，真是只花蝴蝶啊。”
　　裴念抽了纸擦嘴，笑道：“那是，怎么说也是我看上的人哪，这点魅力还是有的。”
　　吴美娇夸张地嘁了裴念一声。
　　裴念整理了下仪容，照着镜子补了点口红：“怎么样？”
　　“完美，上吧。”

　　裴念和吴美娇走出前台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在柜台等结账的许霖被两三个女生围着要微信，周围还有好几个虎视眈眈地在候场。
　　许霖还是在学校时的那副态度，维持着礼貌地拒绝。
　　但女生们没有那么好打发，大概是彼此不认识也不怕丢脸，依然缠着不肯离去。
　　一个女生在闺蜜的壮胆下发话，手里还拎着手机：“就加个微信嘛，又不是干嘛，就认识下当个朋友呗。”
　　裴念差点笑出声，这话说出来连收银台上的招财猫都不信。
　　“咳。”
　　裴念刻意地低咳一声，对当头那个女生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哥名草有主了。”
　　那些女生都朝她望过来，许霖也转过头来。
　　他看向裴念，眼里略有点复杂，估计是在权衡要不要配合她的瞎胡诌。
　　裴念冲他笑了笑，故作熟稔地杵了下他手臂：“不过是两天没理你，居然还跟我置气，不打招呼就算了，还不告诉别人你有女朋友，你就是想故意气我是不是？”
　　吴美娇在旁边看好戏，就差没把瓜子端上来磕了。
　　许霖抿了抿唇，目光淡淡地看了裴念一会，终于还是忍着没拆穿她，兀自撇过脸去。
　　看上去，更像是在和女朋友吵架的模样了。
　　周围那些女生见此一幕，纷纷偃旗息鼓，带着或不忿、或艳羡的眼神陆续走了。
　　裴念站在柜台旁，看着许霖打开付款码给收银大姐扫，顺手拿了颗清口糖给他。
　　他没接，语调淡淡：“裴同学不必这样。”
　　裴念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
　　确实，他长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说也身经百战了，就算她不出现他也能全身而退。
　　她纯粹想刷刷存在感而已。
　　这不，僵了这么久的局势不是破冰了？
　　裴念自然而然地把糖剥了，放进自己口中：“不客气，怎么说也是同窗，我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许霖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往里走了。
　　吴美娇也结了账，见裴念盯着许霖的背影出神，忍不住叹息：“我看许霖那样子，要么就是吃温书瑶那挂，要么就是跟我一样断情绝爱只想搞学习事业，你要不换棵树吊吧。”
　　裴念摇头：“试过了，别的树都很歪。”
　　刚才裴念想清楚了，了不起许霖就官宣吧，不然她还不想这么快放弃。
　　回到桌上，大家都酒足饭饱，又聊了一会，裴念眼角瞟到许霖和他外婆走过，就给吴美娇甩了个眼神。
　　吴美娇心神领会，招呼着家人们撤退。
　　于是他们又在酒楼门外“相遇”，只不过许霖在前头，没有发现她们。
　　他和他外婆显然是打算走路回去，没有开车也没叫车。
　　裴念跟大家打完招呼，朝吴美娇挤挤眼，便径直朝许霖的方向奔去，快走几步追上了许霖。

　　“好巧啊，许同学。”裴念的声音不大不小。
　　前头两人同时转过头来，许霖手中还提着打包的纸袋，眉心皱起，老太太倒是面带笑容。
　　裴念扬起笑脸：“奶奶好。”
　　老太太也笑眯眯地，用不太纯熟的普通话回应：“是小雨的同学啊？我是他外婆。”
　　小雨？
　　裴念咬紧腮不让自己笑出来，瞥了眼旁边脸色难得波动的许霖，憋住笑说：“是啊，我叫裴念，跟许同学一个大学的。”
　　“哦！大学同学啊，你也是这儿的人？”老太太显然是热情开朗那一类。
　　“不是，我是H城的，来这儿玩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巧还碰上了许同学。”
　　眼见裴念和老太太就聊上了，许霖忽地插话：“外婆，我们该回去了，别打扰别人。”
　　裴念忙抢着应：“不打扰，你们这是要走回去吗？”
　　老太太：“我们住的不远，就两三公里，散步走回去也刚好。”
　　“噢，那确实不远，我也喜欢散步，要不一起？”
　　老太太很有兴致：“好啊，我们就住明苑花园那儿——”
　　“外婆......”许霖无奈地打断。
　　裴念心里笑得不行，压着使劲要上扬的嘴角：“哦，刚巧我也吃多了，想消消食，一起散步也有个伴。”
　　老太太笑着应：“正好，大家一起走。”说着还拍了下许霖。
　　拗不过他外婆，许霖定定地看向裴念：“裴同学住哪边？”
　　看得出来许霖想劝退她，裴念装傻：“我记得来时就是这个方向的。”
　　方向是这个方向，只是不止两三公里。
　　“哎呀，咱们边走边说吧。”老太太不疑有他，招呼着他们。
　　裴念点头附和，绕到老太太另一侧。
　　见他们一应一和，许霖似是无语，又无奈，只得跟在后头。

　　7月的南城，大部分时候都有点热。
　　不过今晚那股热气倒是散了，夜风微凉，把路面吹得清爽。
　　三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许霖外婆叫王二玲，十分健谈，还热情地给裴念推荐本地美食，并提议让许霖带她去尝尝。
　　裴念顺势爬杆上：“好啊，要是许同学有空带我去就好了，我人生地不熟，最想有人带了。”
　　许霖高冷吐字：“没空。”
　　王二玲老太太听到，不乐意了，瞪一眼外孙子，语气有两分傲娇：“你怎么就没空了，都放假了少看会书也没什么关系嘛，大家都是同学，这么远过来你不好好招待下人家？”
　　许霖不为所动：“裴同学有相熟的同学朋友在这边，外婆你别扰乱人家计划。”
　　裴念眨眨眼，飞快地卖队友：“娇娇也很忙的，也还有一些空闲时间我自己待着，没安排。”
　　“就是嘛，人家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有个男同学陪着也安全些。”王二玲附应。
　　她也不想外孙子整日困在自己身边，喜欢看年轻人一起热闹乐和。
　　当即便分派任务，“你也不用整天陪着我，找时间陪小念转转也不花多少时间，这也是同学情分，听到没？”
　　许霖眼中闪过几许无奈，顿了顿，最后只低低地应了声：“嗯。”
　　裴念目光幽幽看着许霖，脑中飘过娇娇引以为荣的跆拳道黑腰带。
　　对不起了小娇娇，允许我“娇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