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冷校草的黑月光》水七夏

36、第 36 章

　　裴念端着手机整个人钉在餐椅上，面上似羞还喜、笑靥如花，文字轻快地从指间跳出来，没有人能猜到她只是在问：「你报双学位了吗？」
　　那头许霖回她：「嗯，经济学。」
　　裴念眉尖微动，嘴边弧度又上扬了一点。
　　叉子“当”地一声砸在盘子里。
　　“不吃了。”裴延华甩下一句，拉开椅子大步向外走了。
　　“那走吧。”裴如清放下资料，向裴念招呼了一声，“念念，今晚我们不回来吃饭了。”
　　“好，路上小心。”裴念笑着朝裴如清摆了摆手。
　　司机侯在门外，裴延华一语不发，挺立的背影透着冷漠，从前那个对她和颜悦色的舅舅以后大概不会再见到了。
　　这样最好，一切如她想象般发展。
　　接下来的日子，裴延华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她亲近，见着她总是怏怏不快，眼神变得阴郁，连同桌吃饭的机会也少了，时常加班，夜不归宿。
　　裴念乐得自在，即便偶尔在家里碰上裴延华，被他冷冰冰地刺几句也全不过耳。
　　-
　　夏日的假期全是晴蓝的天。
　　坐在顾承越的车里，裴念心情大好，把眼前那片莹蓝拍下来，转手发给许霖。
　　不过两三秒，聊天窗口里也弹出一张照片。
　　裴念瞄了一眼。
　　天也是晴的，飘着如雪堆纱的云，地上的草地和蓝天相接，像极了宫崎骏动画里的夏日氛围。
　　“啧，服了！就几朵云也能聊半天。”顾承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早都说了，那个冰块脸有什么意思？话也不多一句，寡淡又无趣。”
　　“无趣吗？”裴念摸了下鼻尖，又低下头去研究许霖的构图，嘴边扬起一点弧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摁亮的屏幕窗口里，你来我往全是图片。
　　起初她只是随手发了两三张过去，却发现她发什么许霖也会依样发过来，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字也不打了，你一张我一张，每天就靠照片交流，看图说话。
　　许霖确实话不多，她发一张他就回一张，还挺像她在游戏里种的那棵摇摇树，平素八风不动，上去摇一摇就有果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你现在就是看棵草也觉得有意思。”顾承越翻着白眼表示不屑，“不出两个月，保准你被闷死。”
　　裴念心想，不出两个月，她的拍照水平应该能拔高几个档次，都说好的爱情会让人进步，她这就继续进步。
　　车子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
　　走进去，穿着小礼服裙的叶思雯迎了上来，笑带春风：“就差你们了。”
　　裴念将手里的礼物袋递给她：“雯姐生日快乐！”
　　顾承越也递上一只礼盒。
　　“谢谢。”叶思雯大方接了礼物，领着人往里走。
　　叶家跟裴家有点弯绕的亲戚关系，跟顾家也有些生意往来，叶思雯比他们大三四岁，两边都认识，这次办生日宴才无意发现这个三方闭环的关系。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见到裴念和顾承越，场中又是一阵喧哗。裴念瞄过去，见着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在不同场合认识的小伙伴，其中两个还是她中学校友。
　　世界很大，圈子很小。
　　顾承越认识的人显然更多，很快就被人扯了去，裴念也被几个女生招呼了过去。
　　“你跟顾承越也认识啊？”
　　“怎么前阵子不见你，出国玩了吗？”
　　“他们一起去南城玩了，你没看到顾承越朋友圈么......”
　　裴念笑笑，坐下来加入群聊。这种圈子跟她在中学里差不多，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家世，相交难免带上了一层审视的滤镜，交心太过累赘，聊些下午茶话题刚刚好。
　　叶思雯说的就差他俩自然是客套话，论时间点，她和顾承越来得不早不晚，还陆续有人进来。
　　正聊着，裴念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过去，一个巴掌脸尖下巴的女生和另外两三个人一起聊着天，对上她的视线，浅勾了勾嘴角。
　　裴念依稀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又想不起来。
　　“裴念？”她走了过来，一袭黑白修身小礼服，妆容精致，两只夸张的大耳环甚为抢眼。
　　“我周卿儿，之前在柏鑫见过。”
　　脑海里回闪出画面，裴念恍然想起，之前和裴如清逛街下午茶时见过一次，周卿儿当时和她妈妈路过。
　　“对哦，我记得了，好久不见。”裴念笑着打招呼。
　　裴家和周家关系不算近，只是认识的程度，在商场上还有点竞争，双方简单打过招呼就走了，印象不深。
　　周卿儿红唇微扬，旁边有女生认出她，往她身后瞧了两眼，笑问：“今天自己来的？”
　　“是啊。”
　　“哟，你那可爱的小学弟呢？”
　　周卿儿伸手在几上果盘叉了颗提子，淡然道：“早分了。”
　　“分了？”发问的汪怡略惊诧了一瞬，“上两周还见着呢？”
　　“腻了，不分留着干嘛？”
　　“哎，要说潇洒，还得是卿姐。”旁边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插话，“卿姐什么时候开个班，给我们授几课？”
　　“就是，卿姐这都换到第几茬了，我还单着。”
　　“卿姐不要吝啬，也给我们支几招啊。”
　　目光都聚拢在周卿儿身上，周卿儿倒也没什么不适，笑骂那几个挑头的男生：“一个个情场浪子，在我这儿装什么啊？”
　　汪怡挨在裴念旁边，眼神说不清是羡慕还是什么，小声感叹：“这换男朋友的速度，简直是月抛，光是今年，我就见了她4个男朋友了，啊不对，好像还漏了一个......”
　　裴念心底也有几分敬佩，谢安安都没这么厉害。
　　周卿儿宛如女王般被围在中央，跟几个朋友聊了几轮，目光又转到裴念身上。
　　裴念下意识看过去，周卿儿浅笑了下，不经意地问：“你跟顾承越怎么回事？在一起了？”
　　裴念侧了眼在远处的顾承越，大为惊诧，周卿儿特意来跟她搭讪，就是问这个来的？
　　顾承越这狗东西竟还有这种魅力，连周卿儿这种阅人无数的高手都没能扛住？倒是小瞧他了。
　　本着不毁人情缘的念头，她摇了摇头：“没有，玩伴而已。”
　　“哦。”周卿儿摇了下手中的酒杯，红唇低笑，“你还在追之前那个男生？”
　　裴念有两分意外，周卿儿在另外一所大学，比她大一届，她追许霖的事已经声名远播到隔壁学校了？
　　“你也听说了？”裴念问。
　　“有听说过，我朋友之前想追他，没成。”周卿儿轻哂，“挺傲的。”
　　裴念心中慨叹，许霖芳名远播啊。
　　汪怡在旁听着，惊愕又好奇：“谁啊？裴念你还追人？竟然还有追不到的？”
　　现在追到了，裴念扯了扯嘴角。
　　周卿儿看了下裴念，嘴角扬了扬：“是她们学校的校草呢，你在微博上搜一搜就有照片了。”
　　汪怡还真拿出手机搜了起来，划拉了一会，就找到了一张许霖获奖的照片，边上几个女生凑上去围观，纷纷品评起来。
　　“是这个吗？姓许的？”
　　“是有点帅，但人也太狂了，我不喜欢。”
　　“这种学霸，很多都自诩清高的。”
　　“还是你追的他？”
　　裴念微笑着，点头认下自己的痴情人设，“羞涩”地说：“追了很久呢。”
　　“这男生确实难搞，油盐不进的那挂。”周卿儿忽地笑了，红酒在她杯中轻晃，“之前我朋友还跟我打赌来着，可惜了。”
　　裴念眨了眨眼，问：“赌什么？”
　　“就随便玩玩的。”周卿儿啜了口红酒，嘴角掠起，“韩子琪你认识吗？她看上我家画了，跟我赌她要是追到那个许霖，那幅画就转给她。”
　　裴念摇头，她不认识韩子琪，但她知道周卿儿父亲最爱收藏书画，裴如清近年来钟爱新生代画家创作的《锦马》系列，他就收了不少。
　　“那她跟你赌什么？”汪怡问。
　　周卿儿笑得更开心了：“要是输了就帮我追她那个博士表哥啊。”
　　“噢~”
　　“欸，我有一次见过子琪的表哥，长得有点像最近那部偶像剧的男主，卿姐眼力不错......”
　　周卿儿轻描淡写：“也就那样，谈了一个多月我就腻味了，无趣得很，没学弟好玩。”
　　“.....”汪怡半截话噎在喉底，有点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裴念也再次惊诧，那顾承越在周卿儿那里排到第几？
　　望了眼在男生堆里咧嘴大笑的顾承越，再看看高贵冷艳的周卿儿，裴念默默在心里为先前的揣测打了个叉，误判。
　　身边尤在议论纷纷，周卿儿看向裴念，忽地问：“你喜欢那个许霖对吧，要不我们也来打个赌？”
　　裴念心念一动，下意识接话：“赌什么？”
　　周卿儿笑了：“就赌咱俩谁能先追到他。”
　　“你喜欢他？”裴念第一反应是诧异，她越来越看不懂周卿儿这操作了。
　　“谈不上。”周卿儿掸了掸褚红色的美甲，下巴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闲来无事，找个有点挑战性的玩玩罢了，看着你们都拿不下来，我倒也想试试。”
　　很直白，很坦诚。
　　裴念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想要告诉她真相。
　　周遭的人都有点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隐隐都有些现场吃瓜的兴奋。
　　“怎么样？敢赌么？”周卿儿觑着她，微微上挑的眉梢露出几许傲然和强势，仿佛许霖是她势在必得的囊中物。
　　这意思很明白，只要上了赌桌，就是公开竞争，不拘先来后到，不论横刀夺爱，胜者为王。
　　敢，自然是敢的。
　　裴念略一思索，决定作弊。
　　周围气氛紧凝，裴念看着周卿儿，语带矜持地问：“听说，林隗的《追月》你家收了？”
　　这是《锦马》系列的“月”主题，裴如清甚是喜爱，可惜被周卿儿她爸抢了先。
　　“可以。”周卿儿一听就明白了，“你要是赢了，那幅画就转手给你，要是我赢了......”
　　裴念忙拿起手机，翻了下相册，低咳了一声：“其实，我也有个表哥......”
　　“没我一半帅。”城市的霓虹灯还亮着，隔着深墨色的车窗映进车厢，顾承越一副烂泥样地仰在后座上，拿过裴念的手机胡乱瞟了眼又甩回去，“也敢拿出来现。”
　　裴念也喝了不少，一样软趴趴地仰靠在后座，闻言叹了声：“可能确实没博士长得帅，人家都看不上。”
　　“那最后怎么着？”顾承越要死不活地摊着，突然想起什么，警觉起来，“你、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我倒是想啊，裴念心说，可惜你也不够争气。
　　周卿儿没跟她赌表哥，倒是看上了裴如清之前带她拍到的一个雕塑作品，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
　　“不知她从哪里听到消息，可能早就盯上了，这才是大企业家女儿应有的风范啊，打个赌也不忘谈生意。”裴念感叹不已，自愧弗如。
　　“得了吧，大企业家的女儿都要被你忽悠瘸了。”顾承越啧啧两声，“你们这一个个的，个顶个的奸诈狡猾。”
　　裴念“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叫合理利用信息差，况且那画我还要花真金白银去买，她也不亏。”
　　周卿儿自然精明，赌赢的人财两得，赌输的两手空空，在场那些女生除了裴念自己，没有一个人觉得裴念能赢。
　　“你不怕周卿儿真把你墙角给挖了？”顾承越凉凉地道，“人家段位跟你可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裴念抬了抬有点沉的眼皮，心里冒出一个没想过的问题。
　　许霖还有渣男潜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