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123、莫掌柜

　　“事情谈得如何？”谢明锦问道。

　　李掌柜微微皱眉，“董老板说得要两百两的银子，不然这铺子可能就租不下来了，谢大小姐，您看？”

　　谢明锦点点头，神色淡然，“那不如我们考虑一下，再做商谈。”

　　董老板细细一琢磨，点头同意了，他也需要时间去核实一下他们的说法，万一他们合起伙来骗自己怎么办。

　　姜茹笑了笑，“今天既然来了，董老板不如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听说这里的胡椒猪肚鸡不错，我们初来贵地，想尝尝新鲜。”

　　谢明锦看着姜茹算计起人来一套套，不由地想笑，姜茹做事周全，很多时候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直接采用她的想法，完全忽略姜茹的年纪。

　　这倒也不是他们的问题，实在是姜茹表现出来的气质和想法根本就这个豆蔻年华小娘子应该有的，刚接触的时候，只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比较沉稳，联想到她家中情况，这也不奇怪。

　　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并不是表面那种故作的平静沉稳，而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让人不由地想要信服。

　　“那个猪肚鸡真的好吃吗？”谢明锦好奇道，听姜茹说是她出的食方，更为期待了。

　　“我还是挺喜欢的。”姜茹说道，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有人喜欢清淡，有人喜欢咸辣，她觉得好吃的，别人未必喜欢。

　　“要说这胡椒猪肚鸡啊，可是朝云阁的招牌菜，以前朝云阁和清蔬园是我们这里并列的两大酒楼，自从朝云阁有了胡椒猪肚鸡，那生意可真是一骑绝尘啊，把清蔬园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说到本地的奇闻逸事，董老板可就来了精神。

　　而且这胡椒猪肚鸡他自己也很喜欢，刚出来的时候就尝过鲜，后面也邀着朋友来了好几次，寒冷的冬日喝一口汤，整个人都暖融融。

　　胡椒猪肚鸡是最先呈上来的。

　　朝云阁在摆具上面做了不少的改进，锅是一个小小的砂锅，下面配着一个小泥炉，为了避免烫伤，泥炉四周用方方正正的木框围着。

　　“莫掌柜吩咐了，今日这顿算是他请您的了，您请慢用。”店小二说道。

　　“替我多谢一下莫掌柜。”姜茹说道，莫掌柜今日可是帮了她大忙啊。

　　“您同莫掌柜是如何认识的？”董老板好奇道，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做过几笔交易而已。”姜茹笑道，“如今我们在上安城也无熟人，便就托他……”

　　谢明锦轻轻咳嗽一声。

　　姜茹话题一转，“托他照顾一下。”

　　董老板无语，你们这暗示实在是太明显了吧，难道真当他是个傻的？

　　“咱们边吃边说。”李掌柜给董老板盛了一碗汤。

　　姜茹笑笑，低头喝汤，一口下去，她便品出了几分不同，味道层次感更加圆融，味道比她之前教赵四的要好很多。

　　这就体现了她与真正厨师之间的差距，她就只能照搬原来的食方，而赵四可以根据原有的食方不断改进，融入自己的想法。

　　好在她并没有成为一代名厨的想法，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她是穿越过来，也并未就比这些人聪明能干，她仅仅是多出来一些历史赋予的见识而已。

　　“这个汤不错。”谢明锦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赵师傅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姜茹说道，用公筷下了些时蔬，众人分而食之。

　　一顿饭氛围极其不错，除了心不在焉的董老板，一直在琢磨这几个人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确有其事。

　　吃完饭，他们正欲离开，在楼梯处恰好碰到了正准备上楼的莫掌柜。

　　“姜小娘子。”身穿深蓝色缎面长袍的莫掌柜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多谢莫掌柜今日的招待了，等到我那铺子交易完成了，我定要请您吃顿饭，答谢一些。”姜茹的话故意说得暧昧不明。

　　“区区一点心意而已，姜小娘子不必挂怀，有什么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管开口。”莫掌柜拢着手继续说道，他目光扫过姜茹身边的人，在谢明锦的面上停留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目光，“铺子的消息，我也会帮忙打听一下。”

　　姜茹扫了一眼董老板的脸色，大喜过望，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为她送来如此得力的队友。

　　“如此多谢莫掌柜了。”姜茹还是客套了一下。

　　等着谢明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莫掌柜眯眯眼，转身直接去了书房，提笔写信，没想到谢大小姐竟然来了上安城，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把这封信送到南明府交给少爷。”

　　“是。”下人转身出去。

　　莫掌柜伸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想着少爷来了之后后续自己要如何表现。

　　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姜小娘子不是说要租铺子，赶紧让人去打听一下情况，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董油子吧，这个人表面和善，内里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得要找个人盯着。

　　对了，还要把合适地段的铺子信息都收集起来，免得到时候少爷问起，自己两眼一抹黑。

　　想到这里，他便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起身去安排事情，这次可要好好表现。

　　另一边，姜茹离开之后，继续看铺子，毕竟万一自己的计划要是不成功，还有备用选项嘛，如今就看董老板能打听出多少的信息，她如今还不知道她的“得力队友”不只是口头上客气了一下，真的帮她去打探了。

　　董老板回去后，四处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听说莫掌柜在看铺子，倒是朝云阁的赵四放出了话，说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段。

　　若是莫掌柜出面，董老板还会担忧一下，区区赵四，这上安城卖他面子的人可不多，思及此，他有了几分洋洋得意，这三个人还以为能骗到自己，没想到吧，自己已经将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如今就等着他们上门来找自己即可，他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对自己的铺子还是十分满意。

　　董老板半躺在树下晒太阳，一边晒得有些发热了，便翻了个身，惬意想着，如果能把这个铺子租出去的话，两百两，那他就不想整那些七七八八的，光凭租子就能养活他这一家子。

　　不过，有件事他没有撒谎，这个铺子的确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算起来应该是他爷爷那辈吧，买了这个茶楼，传给他爹，他爹倒是把茶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惜他爹早死，他也没有学会做生意的本事，最后关了门，如今就指着这个铺子给他带来收入了。

　　他正哼着小曲做着美梦，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家里的仆人去开了门，进来的是挂着他铺子的掮客，“董老板，你那铺子出手了吗？”

　　“还没啊，怎么了？”董老板坐起来，穿上鞋子，两手撑着摇椅，面露疑惑。

　　“莫掌柜如今在看铺子，对你那铺子挺感兴趣，你要不考虑一下？”掮客说道，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要是能打上莫掌柜这条线也挺不错的，毕竟莫家世代都是朝云阁的掌柜，朝云阁也不只有上安城这一家。

　　！！！

　　不是才说莫掌柜没有在看铺子吗？

　　董老板担心这是姜茹放出来的烟雾，问道：“这消息靠谱吗？”

　　“当然，莫掌柜身边的长随亲自过来说的，半个上安城待售的铺子如今都等着莫掌柜去看呢，你那铺子要是没有卖出去，要不拿去试试看？”掮客说道。

　　董老板有点犹豫了，一方面想攀上莫掌柜这条线，一方面又舍不得姜茹他们的钱，犹豫了一会，又问道：“这租金能给多少？”

　　掮客看着他，对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了如指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难不成在莫掌柜面前你也想喊个二百两？你这个价格也就骗骗那几个外乡人，对了，连他们都骗不住，我看他们最近还在别的地方看铺子，真要是把人家逼急了，租了其他的铺子，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董老板的心有些摇摆，嘴上仍然死鸭子嘴硬，“我那铺子地段好，装修好，凭什么不能叫这个价格？”

　　“那又如何，人家又不是大傻子，就听着你忽悠，你爹经营的好，那是你爹的本事，跟铺子关系可没那么大，我说你这美梦该醒了啊，早点认清现实。”掮客说着见董老板的脸色发黑，便住了嘴，“行了，话给你带到了，你要如何，自己决定吧，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完就赶紧走了，他手中可不止这一家铺子，其他的人也要通知到，爱做春秋大梦就做去吧，真要是能值两百两，不至于三个月都没有交易成功，店铺里面的生意还在苟延残喘。

　　等到掮客离开，董老板气馁地倒回了躺椅，没注意方向，头磕在了椅背上，整个人弹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踢了椅子一脚，随即惨叫一声，抱着左脚，单脚原地蹦跶，他的脚趾头要断了。

　　妈的，现在连这个破椅子都要欺负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