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云墨童子

18、君王也为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吕不韦归隐不久，秦国爆发了一场全国瞩目的间谍案。耗费国力修建的郑国渠，居然是韩国意图消耗秦国的阴谋。一时之间，商鞅变法后被压抑已久的宗室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在利益的驱使下前所未有地团结，想要以此为借口，赶走秦国的外来客卿。

　　权势是个吸引人的东西，一旦拥有过，突然被剥夺，内心难免心有不甘。秦国商鞅变法后，给予普通百姓晋升的机会，却触犯了宗室的利益。

　　虽然秦国提拔人才有利于国力发展，可从私人利益来考虑，在新兴力量的变革下，宗室呈现出隐隐的颓败之势。若任新兴力量发展，恐怕胜过宗室的实力。国家利益一旦牵涉到私人利益，理智是刻在书上的道理上，行动则取决于个人所站的位置和思考的角度。

　　宗室蠢蠢欲动，想要推翻秦国引进人才的政策，再次争夺权势，重现宗室往日的辉煌。

　　这股躁动竟是连旭晨以小侯爷的身份安抚都不管用。毕竟利益足够大时，人们又岂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收买。

　　“王上，看到秦国宗室这个情况不着急吗？臣可是焦急上火，嘴巴都长了水泡，白白折损了臣这容貌。”或许是刚聊的话题太沉重，旭晨换了个轻松的语调开玩笑说道。

　　旭晨确实是样貌出众的男子，性格随和阳光，在意样貌也实属正常。不过以阿诺的眼睛，也没看清那水泡在哪，也没觉得旭晨的容貌有所变化。不过旭晨这夸张的话语倒是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玩笑归玩笑，三人都知道现在不宜和宗室起正面冲突，得想个迂回之策。

　　随后，嬴政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旭晨看着那几个字陷入了深思，这招可谓是兵行险招，若成功，便能绝处逢生。这是不允许失败的一个计划。旭晨领会了嬴政的意思，慎重地记在心里。

　　阿诺所在的角度，无法看清桌上的字，只能隐隐从嬴政和旭晨的脸上看出‘一种风雨欲来’的谋划。

　　今日的阳光明媚，可那耀眼的阳光都比不上嬴政眼中的决心明亮。那一刻，旭晨明白秦国宗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龙之逆鳞不可触犯。

　　旭晨深刻地认识到宗室的‘老顽固’仗着往日的荣耀，想要舒服地躺在功劳簿上，却不允许有能力之人踏入，这显然不符合秦国的变革。

　　当环境发生变化时，有人试图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给屏蔽，以此来拒绝外界的‘干扰’。久而久之，那人或许已分不清现实的世界，沉迷于往日的规则中。当他发现自己原来的行为，已经不被世界所认可，世界也不能给与原来的回报时。他是会选择改变自己，承认世界的法则，还是用自己的法则改变世界？

　　秦国正处于大刀阔斧地改革中，吸引优秀人才是秦国的必经之路。这个庞大的帝国需要新鲜的血液，迎接新的挑战。宗室的‘老顽固’在舒适的环境呆久了，竟已失去了曾经的血性，想要独占安逸的环境。那份心思若能用在秦国的建设该多好？

　　嬴政平静地看着窗外寂静的黑夜，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太阳每日都会从天空升起，注视着大地。若发生了与往常不一样的事情，这一日便是不一样的。

　　没人能想到秦国居然下了一道逐客令，驱逐外来客卿。这番举动，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六国自然是希望秦国人才流失，不用折损兵将便能消耗敌人，谁又不愿意呢？六国隔岸观火还不够，还在火上浇油。秦国宗室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过去的抗争终于‘有所收获’，似乎能再现往日的荣耀。秦国的外来客卿则是乌云密布，一道政令下来，他们只得收拾行李，放弃往日的成果，再次前往他国。

　　秦国关卡这几日却是难得的热闹，无数的外来客卿，收拾好行李，远离曾经奋斗的土壤。即使眼中再不舍，也不能改变任何现状。只能默默收拾好心情，前往去远方的路。

　　秦国宗室却没有想象中的悠闲。外来客卿离开后，有一大堆事物要处理，想要争夺权势的秦国宗室自然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可做事光靠想要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能力，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呢？

　　当秦国宗室做着‘美梦’时，现实却浇了一盆冷水，他们没有能力完全负担秦国的政务运转，甚至被压得喘不上气。嬴政却没有轻易放过秦国宗室，若是不能顺利完成，自然少不了惩罚。即便拜托小侯爷旭晨去求情，也被嬴政冷冷地驳回。当初夸下海口的可是秦国宗室，再艰难也得想办法完成。如果失败，秦国宗室这次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人才的流失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不允许的，这一举动稍有不慎，便会动摇秦国的根基。若人才流失到其他国家，为对方所用，增长敌方实力就是减弱自己实力。即便是能狠下心，也没法杀光天下人才。人心丢失，后面成长的人才也不会愿意前来。

　　这个决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确的决策。事后评论成败总是容易的，下决策前，难就难在处在当时困惑的角度，理性地判断事物。人们往往能轻易地评判他人过错，对于自己的过错有时却视而不见。换位思考，自己在对方的位置就一定能理性决策吗？

　　看着秦国人才的流失，阿诺知道此事不合常理。可怎么向领导劝谏却是一门学问，光着急是没用的，得讲究方式方法，才能改变领导思维。

　　同一句话由不同的人讲出来，效果可能是不一样的。同一句话，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景讲出来，效果也可能是不一样的。要完成目标，得讲究方法。

　　李斯也在被驱赶的名单之内，他不甘心往日地一切付诸东流，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抗争。但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现在他已经无法见到嬴政了，又怎么能提出自己的主张呢？看着桌上耗费心思写的文章，李斯感觉到了几分无奈，在灯下的身影有几分落寞。劝谏的文章，如果嬴政没法看到，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有什么呢？

　　李斯的举动引起了阿诺的关注，或许这是阿诺能尝试的一个机会。

　　在李斯即将离开的下午，阿诺‘偶遇’了他，将那篇文章呈给了嬴政。这就是后世所知的《谏逐客书》。

　　这篇文章确实改变了秦国驱逐外来客卿的政策，也奠定了李斯在秦国不一样的地位。

　　就如无数个处理政务的夜晚一般，嬴政所在的殿堂寂静无比，听不到任何吵闹的声音。阿诺并没有直接呈上李斯所写的文章，而是先汇报了秦国外来客卿的出走情况，询问嬴政是否要采取暗杀动作来灭掉流失的人才。

　　暗杀显然是不现实的，且不说无论耗费多少兵力，秦国也不能杀光天下的人才。此等不义之举，会将秦国推上另一个风口浪尖，成为各国共同的敌人。

　　这话仔细听，陈述一种不现实的方法来推行之前的政策，其实是有点反讽的意思。嬴政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心中却听出了阿诺的言外之意。虽然阿诺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若言语表达不当，也未必能达成最终效果。

　　嬴政虽然一言不发，只是用目光平静地看着阿诺。阿诺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君王的威压，不怒而威，阿诺知道言语有失，只能行礼请罪，请求责罚。那威压竟让阿诺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一颗心紧张地跳动不止，怎么也无法平静，大殿之内再次归于沉寂，竟是比窗外的夜空还要安静，仿佛都不知道室内有人存在。

　　“阿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最终是嬴政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嬴政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人生气时表现在脸上，喜怒哀乐一看便知。有人生气时不显山露水，完全无法察觉。

　　阿诺不敢有任何放松，稍稍平复了情绪，定了定心神，小心地说：“李斯写有一篇文章，想要让我呈给王上。不知王上可要看看？”

　　并非是阿诺急着要呈上这篇文章，而是李斯的才华不容小看，一旦离开秦国，则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嬴政点了点头，看了看阿诺递上来的竹简，却未曾打开。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嬴政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阿诺。阿诺呈上竹简后，也未曾有丝毫地放松，依旧在原地行礼请罪。

　　寂静，令人窒息地寂静。

　　“阿诺，你可知政令，为何还明知故犯？还去和外国客卿接触？”嬴政的声音中有不加掩饰地威压，竟是看也不看那竹简，直接向阿诺甩过去。

　　嬴政此举其实没错。无论阿诺此举的出发点是为秦国或为嬴政，她都触犯了上一道不允许和外来客卿接触的政令。执政者当维护政策的权威性，不可轻易挑战。

　　功归功，罚归罚。

　　那竹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本只是从阿诺的耳边擦过，嬴政也没想用竹简砸伤阿诺。

　　阿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竹简，稍加躲避，那竹简便碰不到自己。可这姑娘太实心眼，想着让竹简砸下自己，或许能转移嬴政的注意力，消消火气。

　　阿诺不躲不闪，生生地接受了竹简的撞击，唯有睫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在额头边留下淡淡的血痕。竹简的碰撞声极小又沉闷，却打破了刚刚的寂静。

　　血迹不受控制地顺着阿诺的下巴往下流，一滴一滴。阿诺却怕弄脏这殿堂，悄悄地低了低头，想让血迹流在衣襟上，不要弄脏这地面。寂静的殿堂，自然也听不到血滴声，未曾干扰这一室寂静。

　　血迹在阿诺的眼角流过，似乎能遮盖住视线，却遮盖不住阿诺眼中的光芒。灿若星辰，山间明月，这双眼眸依旧如往日一般灵动。

　　烛火映照着阿诺的身影，包扎好的伤口在额头格外明显。嬴政虽然一言不发，阿诺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消散了不少。额头上的伤口似乎一点也不疼，阿诺反而觉得很值得。

　　“阿诺，把竹简拿来看看。看看让你被砸的文章写得如何。”嬴政刚说完，阿诺不见任何犹豫，应答一声后立马把竹简呈了上去。

　　看着嬴政的脸色，阿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不在乎自己接受惩罚，她只希望对嬴政有用的建议能被采纳。

　　李斯的文章条理清晰地分析了外国客卿的利弊，确实改变了嬴政的想法。

　　“阿诺，你怎么看待推翻之前的政令？”大抵每一个君王在做正确的决策，却又和之前的政令相违背时，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如何解释‘朝令夕改’。

　　阿诺认真地答道：“人们在乎的是事情的结果，一道政令若是成功，人们便会记住它，哪怕中间有一点波折。人都会犯错，难能可贵的是发现和弥补错误。王上也是人，也会有人的想法。王上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做人之所未做。”

　　稍稍停顿一下后，阿诺又接着说道:“能发布正确的政令，正是说明王上清醒地认识到局势。这份坦诚的态度，足以向天下人展示您的诚意。”阿诺眼中是毫不掩饰地诚意。

　　功劳自然是要奖赏的。嬴政平静而又带着几分欣赏地看着阿诺，问她需要什么赏赐。

　　阿诺倒是愣住了，她本也没想要图什么，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有趣。可若直接说不想要，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实心眼的姑娘用心想了想，带着笑意答道：“王上可是认真的？若真有赏赐，赏给李斯就好。”

　　嬴政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起了缘由。

　　阿诺的眼眸中凝聚了认真，说道：“于天下而言，这是王上招揽人才的信号。于李斯而言，这是谏言的认可。阿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其它都不重要了。”那双眼眸中是不加掩饰地赤诚，未见任何虚伪，难得的纯粹干净。

　　这般以他人之好而自己好的情谊，在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间实在难得。

　　嬴政想到了另一份适合阿诺的礼物。

　　阿诺告辞前，嬴政特意看了一眼阿诺的伤口，隐晦地说让阿诺下次不要再有今天的举动。

　　阿诺也不想再有这样‘冒犯嬴政’的举动，嬴政的威压实在是太可怕，阿诺的情绪一直都未平复，背脊上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冷汗。

　　看阿诺的表情，嬴政大概猜到阿诺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直接地说道：“阿诺，女子的相貌也很重要，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举动。”语气中是难得不加掩饰的关心。

　　阿诺这才明白嬴政的意思，有几分意外，认真地答应了。

　　秦国再次传来一道政令，欢迎外国客卿回归，这又激起了各方的讨论声。有人赞成，有人批判。无论他人如何评价，秦国实实在在的吸引了人才回归，也壮大了秦国国力。

　　秦国宗室也无力反驳，在事实面前，他们确实无法承担秦国政务运转的职责。旭晨小侯爷也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愉快，前来找嬴政讨要赏赐。嬴政也丝毫不吝啬，对于有才能而又忠心的臣子，付出有所收获，才能鼓舞人心。

　　听着旭晨和嬴政的谈话，阿诺才知道嬴政此次驱逐外来客卿，是想要借此打压宗室，即便阿诺未曾劝谏，旭晨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劝谏，只是阿诺劝谏的时机和方式更合适。

　　或许，这是阿诺印象中的嬴政，不到最后一刻，不会丧失最后的理智。

　　嬴政送来了许多疗伤的药，让阿诺挑选使用，阿诺额头上的伤也在慢慢淡化。她本人却对此不在意，淡淡的伤口不影响容貌，也终将褪去，她需要那么好的容貌做什么呢？

　　白冥在执行任务后返回秦国，回复相关事宜后，特意和同尘来看了阿诺。阿诺见到白冥时，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要挡一挡额头的伤口，却无济于事。大抵每一个女子在见到心仪之人时，都会在意自己的相貌吧。

　　看着二人一直都盯着自己的伤口，阿诺只得笑了笑，说这伤口是不小心弄的。同尘这鬼机灵，却不给面子，笑嘻嘻地说道：“诺姐姐，以你的眼睛和身手，这伤口是有多不小心。难道是比针还要细的柱子，让你不小心撞上了。”

　　阿诺不好答话，只能干笑了几声，想要蒙混过关。

　　同尘见火候添得差不多，看白冥的神色分明是有话要说，找阿诺借了长啸，溜到一边玩去了。

　　白冥看着阿诺的眼神，没有一丝责备，倒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心疼。

　　阿诺也无法再含糊推脱，知道自己伤口的缘由瞒不过白冥。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需要坦诚。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遮盖真相，反而容易引起误会。不如将话挑明，坦坦荡荡地面对。

　　阿诺有几分紧张，口中竟有些干涩。白冥也不催促阿诺，静静地等阿诺开口。

　　大抵只有将那人放在心上，才会在乎自己在那人心中的表现，一举一动都不会轻视。有所期待，有所紧张。

　　大抵只有将那人放在心上，才不会在意时间的流逝，愿意等到对方开口的那一刻。

　　万事开头难，阿诺理好思绪，一开口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白冥，伤口是呈递文章时不小心被王上砸到的，小小的失误，没有关系，也很值得。”阿诺停顿了下，仔细观察白冥，发现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不快。

　　阿诺接着认真地开口说道：“我对王上并无任何男女之情。在遇到王上之前，每日初生的太阳只是代表着新的一天，我却不明白意义何在。遇到王上之后，我才明白每一日也可有不同的意义，每一日的太阳也是不一样的。”

　　随后阿诺抬起灵动的双眸，用心地说道：“白冥，我说这话并不是想要你因为我，以同样的心态对待王上。我对你的坦诚，是源于不能辜负彼此的信任，你值得我的信任。”说完后阿诺压在心上的石头才稍稍挪了挪位置，却始终没有完全卸掉。因为阿诺猜不透白冥对于此事的态度。

　　白冥认真地听完阿诺的解释，温柔地开口说道：“阿诺，两人相处，并不是要禁锢你的自由。只要是正确的事，你做都可以。”

　　关心分很多种，关心过度，会像厚厚的棉被一样，温暖却让人喘不上气。合理关心，又来自心仪之人，则会让人感觉像躺在云朵中一样舒服温暖。很少有人能拒绝发自内心而又恰到好处的关心。

　　若一个男子心仪一个女子，对于这个女子不因男女之情而毫无保留地对另一个男子，却不介意。除了那份浓浓的情意和大度，恐怕还有对二人关系的信任，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这份胸襟，足以让阿诺动情。

　　白冥月下表白，眼中化不开的情意，是阿诺动心的瞬间。白冥不限制阿诺的自由，是阿诺动情的萌芽。

　　动心，可能是喜欢，是感情的开端。

　　动情，则是感情像藤蔓一样从心田蔓延，无声地缠绕在每个角落，是感情天长地久的依靠。即使岁月流逝，也不能动摇半分，反而愈加坚定。

　　随着感情的萌动，阿诺的脸上也有几分淡淡的红晕，清澈地眼中也有几分动情之色。女子的娇羞在阳光的折射下，如温润的白玉染上红晕一般动人。

　　白冥的胸襟，让阿诺有几分动情，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阿诺正想着自己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多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冥熟悉阿诺的神情，看出了阿诺的心思。认真地说道：“阿诺，我虽然不在意。但是你能解释，说明你认真对待我们的相处，我真的很高兴。”

　　阿诺静静地看着白冥，脸上娇羞的神情和眼中动人的神采无声地回答了白冥。不需要阿诺多言，白冥也明白了阿诺眼中的情意。若所爱的正确之人，也是知己，是难得的缘分。二人相处，不仅不会限制对方的自由，还能成就更好的自我，实属难得。

　　这一刻，岁月静好，难得的一双璧人。

　　对于阿诺的伤口，白冥也不曾含糊。按时看着阿诺上药，却不会给阿诺任何压力，只有发自内心地关心。白冥并不是在意那份外在的容貌，他更在意地是阿诺的身体健康。

　　烛火飘摇，嬴政在黑夜间做了一个决定，取消对太后赵姬的惩罚，迎其回宫。这一刻，连阿诺也感觉不到嬴政的任何无奈，仿佛只是一个理性的决策者而已。

　　不久前有人上谏，太后犯错迁都，不利于秦国。此举对于嬴政是不孝的举动，嬴政对待自己的母亲都如此，未免令天下人寒心，不能使有志之士归心。

　　纵太后赵姬有错，嬴政考虑的角度应从秦国天下出发，而不是私人情感。

　　在深思熟虑后，嬴政选择了秦国天下。

　　这便是君王承担的责任，家国天下束缚着你，让你做出正确的决策。至于自己那点私人情感，只能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许自己都没有机会将它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