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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节日三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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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圣节:皇帝陛下每天都想辞职(未来世界)
在某一个非常普通的一天,萧焕非常突兀地对萧千清说了句:“千清,你说,我现在就退位,让你继承皇位,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但说得突兀,甚至连语气也非常不“萧焕”,充满了迟疑、不确定、妥协……和游移。
萧千清甚至从里面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茫然。
原本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品着红酒,都有点微醺的月间亲王,在一瞬间就清醒了。
他飞快转头去,上下打量自己那个一直以完美著称的皇兄……哦,现在可能不能算完美了。
毕竟,没有哪个完美的人,会衣领子上沾着片可疑的奶渍,膝盖上搭着块尿不湿,手上还抓着一只屁股朝上的毛绒玩偶。
萧千清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想要闭上眼睛——他实在不想破坏大哥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但是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本着一个好弟弟的责任感,开口提醒:“大哥,你在用奶瓶屁股对着小邪的嘴。”
萧焕大梦初醒般“啊”了声,连忙将手里的奶瓶调转,把正确的□□塞到怀中的女儿嘴里。
就在这时,三岁的萧炼带着两岁的萧焰,以保姆机器人无法追上的速度,尖叫着从旁边呼啸而过。
萧千清忙拎起了放在桌上的红酒瓶,避免这美酒被他们波及撞倒,酿成灾难。
萧焕则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确定萧炼和萧焰不会一头栽倒进门外的泳池后,就收回了目光。
他停顿了片刻,在喂奶的间隙,熟练地给女儿拍出了一个奶嗝,就又开口:“不如你考虑一下吧,千清?我是认真建议的。”
他甚至接连用了两个示弱的词汇,“考虑”,“建议”。
萧千清发誓,他两辈子都没见自己这位皇兄,如此软弱过……他甚至都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那么一点点乞求。
萧千清差点就要动摇了,只是差点……他只用了1秒钟,飞速想了下成为皇帝后自己所需要面对的工作量,就果断拒绝:“不行。”
萧焕又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与其说他没有情绪波动,不如说,因为严重的精力透支,他的目光已经空洞了。
他扯了张纸巾,给女儿擦了擦嘴,轻叹了声:“我……实在是没有预料到,在不使用人类保姆的情况下,仅靠父母同时照顾3个孩子,会这样令人心力交瘁。”
嗯,就在3年前,在决定把孩子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后,凌苍苍就坚持要按照大武的出生时间顺序,来安排他们的出生日期。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4年,生了3个孩子。
当然,孩子们都是用人工子宫孕育的,没给凌苍苍或者萧焕,造成生育上的身体负担。
但是,同时抚养3个幼年孩童的负担,依然是非常可怕的。
特别是,为了和孩子们建立更加紧密的亲子关系,他们共同决定:不去服务人员遍地的朱雀宫居住,也不使用人类保姆,而仅仅是靠他们两个自己,和机器人保姆的帮助,来照顾孩子们。
所以,就连无所不能,能完美兼顾三份工作两种身份,在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的萧焕,不但减少了以皇帝身份出席各种活动的次数,还向医院请了长假,甚至连特别调查处的办公室,都很久没去了。
萧千清想了下,认真替哥哥出主意:“不如让苍苍请个长期的育儿假吧,她不是还没用完法定的假期?”
联邦为了提升生育率,每个生育了孩子的夫妇,都各享有15个月的带薪长假。
他们一口气生了3个,理论上讲,每个人能休45个月,也就是3年零9个月的假期,凌苍苍当然还没休完,因为特别调查处的工作繁忙,她甚至连1年都没休到。
萧焕把手里拿着的小熊玩偶塞到女儿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哄睡,然后摇了下头:“不行,苍苍长期陪伴孩子的话,会没有耐心。孩子闹的时候,她会直接把平板电脑塞给他们玩。”
萧千清在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没放弃你那该死的完美主义和强迫症一般的控制欲呢。
他想了下,就很不怀好意地说:“可是大哥,现在还好说,5年后,还有小燃和小灿那对双胞胎,你得一起带呢。”
接着他就如愿以偿地看到萧焕呆滞地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上,从来都完美无缺的表情,在这个瞬间,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空白。
萧焕接着就咳嗽了两声,再配上他一瞬间仿佛苍白起来的脸色,萧千清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一句话要把他堵吐血了。
结果萧焕只是咳嗽了两声,就转过头去,对又呼啸而过的萧炼和萧焰说:“小炼,小焰,30分钟的活动时间过了,该去活动室上网络课了……等你们上完课,妈妈也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做明天要用的南瓜灯。”
于是,萧炼和萧焰就呼啸着去走廊另一头的活动室了。
在一旁惊魂稍定的萧千清,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心里默默想:嚯,这是连血都没空吐了吗?
萧焕说完,就转过头重新看着他,低声叹息了下:“千清,我是认真的,我退位的事情你再考虑下。”
萧千清望着他欲言又止:不是,皇兄,你现在已经语无伦次到这个地步了吗?退位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不是我来考虑的,我需要考虑的是我要不要继位。
但经历过刚才的惊吓,他不敢再吐槽,害怕真把萧焕堵吐血了,只是喝了口酒,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完全不会考虑。
萧焕略显绝望地重新转过头,他弯了下唇角,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说了句:“那好吧,我明天再问一次。”
萧千清又喝了口酒,耸了下肩,明天再问就再问咯,反正每天问一遍他也是不会考虑的……继位这种事情,那肯定越晚越好,最好是三五十年乃至百八十年后,等他闲够了再说。
萧炼和萧焰去上课了,小邪也很乖地睡着了,被放进了摇篮里。
这个家里终于稍显安静了一些,萧焕也终于有时间拿出电脑处理各种公文,顺便去楼上洗澡,换下因为带孩子弄脏的衣服。
等1个小时后,凌警探下班回到家时,迎接她的,就是依旧完美优雅的丈夫,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明天是万圣节,还是休息日,他们吃过家政机器人准备的晚餐后,就聚在一起雕刻明天要用的南瓜灯。
装饰在花园和家里的要有,提在手里的也要有。
有两辈子指使侄子经验的萧千清,托着腮非常理直气壮地要求3岁的萧炼和2岁的萧焰:“你们,把最大最漂亮的那个留给我,我明天用。”
是的,每年的“不给糖就捣蛋”活动,都是他带着侄子们去做的。
他还会装扮成很酷的吸血鬼伯爵,萧炼和萧焰尚且处在超级崇拜小叔的年龄,跟在他屁股后耀武扬威。
对于他这种孩子气的行为,萧焕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处理南瓜。
他挽起了衣袖,露出两截白皙修长的手腕,用指节分明的手握着刻刀,一点点地挖出瓜肉。
凌苍苍在旁边看着,就没忍住,拉过他的衣领,在他唇边快速地轻吻了下。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会心地笑了笑:这样又需要工作,又要照顾3个孩子的生活,虽然累了点,但他们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会想到办法兼顾的。
是的,照顾3个孩子……或许是4个,不过最大的那个熊孩子,虽然不会帮忙,倒也不会添乱了。
“最大的那个熊孩子”萧千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读到了他们的脑电波,突然看着他的大哥和大嫂:“你们又嘀咕什么呢?”
凌苍苍可不像萧焕一样惯着他,扬了下眉:“亲王殿下,我们并没有说话。”
月间亲王顿时又委屈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苍苍,你不爱我了,你都凶我了。”
行吧,凌苍苍决定收回那句:他不会添乱了。
二、春节(大武世界)
除夕后就是那个,新春和萧焕的生辰。
这日子自然是要庆祝的,只不过年年都一样庆祝,宫里还要大摆宴席,自然是有些厌烦的。
苍苍当然不是对美人厌烦了,只不过觉得这样年复一年的庆祝没什么新意,嗯,绝对不是喜新厌旧了,绝对不是。
但苍苍也想不出什么花样了,更何况新春宴上难免喝几杯,而喝了几杯后,她通常就只有一个想法了:美人,嘿嘿,美人,我的!
今年她依然是在新春宴上喝了几杯,喝完后依然在:美人,嘿嘿,美人,我的!
只是在宴席散场后,她看到眼前的美人对着她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轻声问她:“苍苍,要去看灯吗?”
看灯?还没到上元节啊。去哪里看灯?
但是美人既然这么说了,苍苍当然是:我的美人,还能怎么办?宠着!
接着她就点了头,然后就被牵着手,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在禁宫里绕了几个弯,最后又停在了什么地方。
总之,在走了一阵路,好像还爬了什么楼梯之后,她迷迷糊糊听到身边的人温柔地说了声:“苍苍,我们到了。”
她努力睁开眼认真看,恰好一阵新春里依旧料峭的风吹来,让她清醒了一些,于是她就看到在自己的脚下,鳞次栉比的京师,亮起的万家灯火。
是的,今晚是除夕,大家都在守岁,所以家家户户都亮着一盏灯,星火汇聚,就变成了这片海一般的千万盏明灯。
她身边的美人又温柔地开了口:“以往那些年,我常在新春宴后来这里看一眼……”
他说的以往,大概就是在她进宫之前……所以他那个时候是自己来的?他又在新春和自己生辰来临之际,到这里来干嘛?
她这样想着,他就又微笑着轻声说:“我那时候觉得,这些灯火,就是我最好的生辰之礼。”
苍苍认真想了下,她这个美人还真是……有时候格外好猜,又格外无欲无求了些。哪儿有人的生辰,只是看一眼别人家的灯光就满足的?
为了给她的美人一点温暖和安慰,她果断地把他拉过来亲了又亲。
亲够了,她问:“现在呢?”
她怀中的美人笑了,他的眉眼在这一片夜色与烛光的映衬之下,格外柔和如水:“现在,我最好的生辰之礼,皆在眼前。”
三、元宵(大武世界)
这是德祐九年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新年过后苍苍发现,萧千清突然变得有些奇奇怪怪。
具体表现为,没事就会出现在她和萧焕面前瞎转悠,并且阴阳怪气。
到了上元节这天早上,萧千清似乎终于憋不住了,放弃了各种暗示,直接盯着萧焕:“皇兄,上元节都快过完了!”
让苍苍惊悚的不止有这句含嗔带怨的“皇兄”,还有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想说上元节过完年就过完了?可是年快过完了又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看到萧焕沉默了一阵子,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红包,递给了他年过二十的皇弟。
平日里架子端得很高,对萧焕只肯公事公办冷着脸的摄政亲王殿下,不仅喜滋滋地接过了红包,还甜腻腻地回了句:“谢谢皇兄!”
苍苍不理解,苍苍大为震撼。
等萧千清揣着红包开开心心离开后,她甚至忍不住对红包的内容产生怀疑:“你不要告诉我里面装的是玉玺,这红包好像薄薄的,没那么大。”
萧焕摇头笑了笑:“哪里,只是一些金叶子。”
苍苍无言以对:“所以你弟弟这么大了,还要找你讨压岁钱?”
萧焕沉默了下:“以往千清还在宫里时,我会给他和荧都包一个,今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要,故而还是准备了……”
苍苍也叹为观止:“所以你就一直揣了十几天等他要?”
她又有新疑问:“可是新春宴上,亲王不是已经领了很多赏赐了吗?”
那一堆堆黄金,一箱箱珠宝,还有珊瑚树,不比几片金叶子多啊。
萧焕摇头:“那是内府的份例,这是我给的,不一样。”
苍苍:“……行叭,不是很懂你们皇家。”
后续是那晚萧千清兴高采烈地领着荧和宏青,微服出去在灯会上用萧焕包给他和荧的金叶子买了一堆小吃小玩意儿,玩了个爽。
再后续是第二年荧和宏青成亲了没压岁钱了,萧千清还没成亲所以还是领了压岁钱,依然兴高采烈地领着荧和宏青,微服出去在灯会上用萧焕给他的金叶子买了一堆小吃小玩意儿。
再过了几年,萧千清还在领压岁钱,但他带着出去在灯会上吃喝玩乐的人变成了小炼和小焰。
很多年后,小炼:关于我的皇叔从来不给我压岁钱,并持续管我父皇要压岁钱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