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庸人之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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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徐向前，我问你啊！”成果双眼有些迷离，一手抓着酒盅，另一只手搭上小徐的肩膀，舌头嘟噜噜的有些短：“你辛辛苦苦的拼命挣钱到底为个什么啊？”
小徐微微一怔，耳边是成果喷出来的热气，呼哧呼哧的带着酒味儿，吹得他头晕目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两腿并紧了夹住一只手，另一只手搔着头发，“嘿嘿嘿”的傻笑。
“笑什么啊！”成果没好气儿的用手指在他的脑门儿上狠狠的弹了一记，“叭嗒”一声很清脆。小徐揉着自己的额头直吸冷气，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八点我换班，别喝太多了，我没法子送你回家！”
成果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又灌了口酒在自己嘴里，伸手扯了扯小徐身上的衣服：“下回再出来见我别给我穿这身儿耗子皮！”说完放下手，拿着筷子在碟子上面来来回回的逡巡，瞅准了一块最大的鱼，瞄准了半天，直到戳的稀碎才夹进小徐的碟子里。
小徐又低头：“我是怕赶不及回去换班，下回不会了，我没想给你丢人！”说着拿着筷子拨楞着碟子里的鱼，轻轻的说谢谢。成果抱着双臂，皱着眉看着他那窝囊样子，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诶！我刚问你呢，你挣钱为了什么啊？”
“那个……”小徐把头又低了低，放下筷子搓了搓手：“攒钱娶媳妇！”
“什么！”成果猛地凑近，像是听见了旷古奇谈。小徐后退，看着他灼灼的眼神忽然脊背发凉。
“娶了媳妇要干嘛？”成果挑着一边眉毛的笑，又给小徐夹菜。小徐的脑袋低的更低，脸上像是让人给燎着了似的红：“生娃！”
“呵！还知道生娃了！”成果笑出气声，心里却越发憋闷，下了死手戳着手底下的鱼头：“那生了娃干嘛？”
“长大了挣钱……”“然后呢？”“娶媳妇生娃……”“……”
成果发现其实叫徐向前出来散心是个特错误的选择，可是每次他还是会在心里憋闷的时候忍不住的给徐向前打电话，见了面就喝酒聊天，然后心情愈发憋闷，如此恶性循环，却还乐此不疲，成果有时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成老爹又催促成果找对象了，一开始还算心平气和，可是越说就越不对味儿。成果梗着脖子宁死不屈，成老爹到处找鸡毛掸子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爷俩闹腾的鸡飞狗跳，最后总是在成果的一句质问下告终。不欢而散，屡试不爽。
你总逼着我谈恋爱，你就不怕我找个女的跟我亲妈一样！
成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着成老爹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摆着手让他滚，心里蓦然发酸。
他知道他又伤他爸的心了，可那确实是他心里最大的症结。
成果不相信女人，更不相信和女人构成的婚姻，尤其是干了私家侦探这一行之后，就越发的不相信男女那种没有血缘只靠感情和法律维系的关系。从他手下过了多少案子？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哪一对不是曾经海誓山盟？而最后呢？
生活在现下，成果发现自己从未对感情迷茫过，也许是一直迷茫，就不觉得了。二十五岁而已，等到他不能再逃避的时候，也许会随便找个女人，不过得是让他爸满意的女人，然后结婚，生孩子。
成果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开始嫉妒起徐向前，他怎么就能想的那么单纯！娶媳妇生娃娶媳妇生娃！成果心里忽然冒出很邪恶的念头，他想搅合的徐向前没法娶媳妇，看他怎么生娃。
苏特心情很好，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开始喊：“默默！默默啊！”旁边邻居路过，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哼着变了调的歌，笑着过来打招呼：“小苏啊，今儿下班早！”苏特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呵！您也下班了啊！”
“叫魂呢！”苏特一进门就看见韩默双手叉腰，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心下猛地一凛，慢慢收敛了笑容，过去摸了摸韩默的头顶：“怎么了？今儿在学校不痛快？”
韩默不说话，脸色越发阴沉，伸手一拧能掐出冰水儿来：“你就这么想我的啊！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我就这么没有社交能力啊！”
苏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东西憋着笑的脸，狠狠的扑上去掐住他的脸蛋儿：“好你小子！把我这脆弱的小心肝儿吓得扑通扑通的！”
“大都大都放搂啊！”（大叔大叔放手啊！）韩默张牙舞爪，一边的嘴角被狠狠的提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苏特轻轻的笑，放开手揉了揉韩默的脸颊，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洗洗手，咱们开饭！”
“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啊！”韩默颠颠儿的一只小狗样儿跑到了桌子旁边，苏特穿过客厅去洗手，就感觉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韩默身后摇来摇去的很是兴奋，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提。
大只装的披萨一份，六只装的鸡翅一盒，八支装的三文鱼卷一份，两份意大利肉酱面，一大瓶橙汁。
苏特拿了纸杯出来，看见韩默两手提着桌子上的袋子把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苏特把手轻轻搭上他僵硬的肩膀，顺势把他带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没要碳酸饮料，那个对身体不好……默默，你怎么了？”
韩默低着头狠狠的摇了摇，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我来吧！大叔！”说着他从苏特的手里接过杯子，拧开橙汁的瓶子。轻飘飘的纸杯被慢慢注满，带着橘子味儿的馨香，不太自然，但看起来很可口。
那年夏天的记忆似乎很遥远了。
十四岁的韩东带着八岁的韩默上街。小小的孩子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街边上的快餐店里有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坐在里面，手里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对面还有脸上带着微笑的妈妈帮着他们擦嘴。
那些食物看起来真的很美味。韩东感觉手里有些空，抬眼就看见韩默挣脱了他的手，慢慢的走向快餐店的门。小少年紧跑两步想过去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
“咣啷”的一声脆响，小小的韩默跌坐在地上，临窗的孩子们全都扭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紧接着都嘿嘿的笑着伸着油乎乎的小手冲着外面指：“妈妈！你看他多笨！怎么会磕在门上的！”
通透的玻璃门，大大的堵在门口，韩默以为马上就能踏进去了，却被那层坚硬的冰冷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韩东心疼的把弟弟搂在怀里，眼眶微微的涨红，轻柔的抚摸着他红肿的额头：“默默乖啊！不疼了不疼！不哭啊！”韩默只是窝在哥哥的怀里撇了撇嘴，愣是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只是之后的这么多年，即使韩东后来有能力了，他们也从来没有进过快餐店。
苏特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又轻轻揉了揉韩默的发顶，然后把包装一一打开，搓了搓双手：“开动了！”
狠狠的扯下一块饼，苏特一口咬了上去，抬眼见韩默依旧呆愣的看着食物，遂放下手里的东西，又狠狠的扯下一块饼递到韩默面前：“傻了啊！赶紧的啊！”
韩默抬眼看了看，苏特冲着他轻轻点头，示意他把饼接过去。韩默顿了顿，伸手接下了饼。苏特又扯过一份意大利面，拿着筷子像是在吃牛肉拉面。韩默看着他狼吞虎咽，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也拿起双筷子，“呼噜噜”的揪着面条往嘴里吸。
仿佛是饿死鬼投了胎，两个人吃的毫无形象。
吃饱了撑的，其实是一种幸福。韩默窝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相当响亮。苏特把吃剩的东西都收进冰箱里，回头看了看脸色红润的韩默，无奈的笑着过去拉他起来。
其实晚上吃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韩默浑身懒散，不情愿的离开了沙发，站定了看着苏特的笑脸，忽然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诶？”说着他伸出双手捧住苏特的脸：“大叔！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苏特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一道道细细的黑。“坏了！”苏特猛地拔腿往浴室跑，还不忘回身把门锁上。韩默跟着慢慢蹭到了浴室门口，“啪啪”的拍着门：“大叔！大叔！怎么了啊！”
怎么了啊？丫该死的余锦年！苏特愤愤的用纸巾沾着橄榄油往眼眶上抹，就知道不能相信那个老不正经，大包大揽的说着帮他卸妆，怎么着！居然没把眼线清干净！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
苏特拉开门，终于又清清爽爽了。韩默双手抱臂的倚在门口的墙上，看着他依旧带着水汽的双眼，微微的蹙了蹙眉：“大叔，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嗡”的一声，苏特就感觉有一标着10t的大锤狠狠的凿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那个……”苏特讪讪的笑，摸了摸后脑勺儿。韩默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个……就是……”
“算了！”韩默轻轻的摆了摆手，回过身在门边拿了自己的外套：“我晚上吃多了出去转转，你去么？”苏特摇头：“我还得洗碗！”
连喝果汁的杯子都是一次性的，你洗什么碗啊啊啊！
听见关门的声响，苏特才如梦方醒的冲着门口喊道：“别转太晚了！别去太远了！”喊完后狠狠的喘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脱力，紧接着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奈何板寸，什么也没抓到。= =
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苏特仰头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忽然开始同情那些被孩子提问“我是怎么来的”，而想法设法用委婉的语气对孩子进行早期性教育的父母，那种心情，是一样一样一样哒。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章 庸人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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