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僵游记》芳落

2、序章

　　上海市郊外的一座高级别墅里，赵游瑶靠坐在布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碗香辣的鸭血汤，幽深的黑眸痴痴盯着前方的大屏幕——五十英寸的等离子电视正在播放老少皆宜的动画片《天线宝宝》。
　　从地下室出来的毛方存看赵游瑶那痴迷样，不禁笑着上前敲了下赵游瑶的脑袋：“游游，你看的懂《天线宝宝》吗？还有，快把你手里的鸭血汤喝了，师兄连续为你供了十五天的血，你就让师兄休息一天吧。”
　　赵游瑶端起手里的碗小口喝着，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视屏幕。香辣的鸭血汤没有引起赵游瑶的食欲，相反，喝了一口之后她把碗推给了毛方存，“不要，难吃，要血。”
　　毛方存坐在赵游瑶身边叹气：“游游，你这么挑嘴，以后我和师傅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毛方存使力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划了一刀，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抬手放在赵游瑶唇边：“吸吧。小心点吸，别把你的尖牙露出来，还有，留点血给我活命。”
　　赵游瑶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但双眼在看见毛方存冒着鲜红血液的手腕时全身散发出一种愉悦的气息。伸出粉红的舌头舔净流到指缝间的猩红，再双手捧起毛方存的手腕，嫣红的小嘴紧贴住伤口，使力一吸，无尽的甘美流入了嘴里。
　　等到赵游瑶吃饱喝足时，毛方存已变的毫无人色，脸色惨白的和身为僵尸的赵游瑶有得一拼。抖着手把能够快速回复精力和修复伤口的丹药喂到嘴里，待一阵阵热气在体内流转，毛方存才有力气向赵游瑶抱怨：“游游，不是让你别吸这么狠吗？你亲爱的师兄差点被你吸成一具干尸。”
　　见赵游瑶的注意力又放到了电视上，毛方存在心里流泪。师傅，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啊？游游太难照顾，您再不回来就等着给您可爱的徒弟收尸吧。
　　毛方存坐在沙发上陪赵游瑶看动画片，看了一会儿便觉心绪烦乱怎么也静不下心。回到房间拿出了一堆乌龟壳，把乌龟壳按一定手法往地上一摔……看着乌龟壳显示的卦象，毛方存脸色一变，游游离开的时候到了啊。

　　赵游瑶是宋仁宗的十一公主，谥号“贤懿”，死时年仅二十四岁。赵游瑶的尸体被埋在了一块养尸地①，所以到明朝永乐年间经过三百年的滋养，赵游瑶的尸体就如活着时一样，不老不化，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重见天日。
　　明永乐三年（1405年），有一队扶桑僧侣经过赵游瑶的墓地发现赵游瑶的尸体有异，再加上当时民间多出现僵尸和道士，扶桑僧侣便用从道士那儿得来的以血唤僵之法唤醒了一直沉睡在地底的赵游瑶。
　　僵尸一醒来，它便与过去脱离不再是人类，而是一种以血为生的、邪恶的不死生物。扶桑僧侣想把赵游瑶带回扶桑收为己用，但三百多年的僵尸岂是那么好收服？除了三四个领头人逃得比较快，其余的扶桑僧侣都被赵游瑶吸成了干尸。
　　赵游瑶初醒，喉咙极干，极需要鲜血的滋润，便凶性大发地扫荡了一个村庄共两百多人。赵游瑶的凶残引来了各方道士、和尚的追捕，重伤之下被已活了两百多年的毛信元（即赵游瑶、毛方存的师傅）、毛方存所擒获。
　　毛信元师徒行事亦正亦邪，擒获赵游瑶之后并没有杀死她，而是用自己的血、自己炼制的丹药喂养赵游瑶，到明朝崇祯五年（1632年），赵游瑶才慢慢醒了神智，而不再是只知道吸人血、走路只能僵直蹦跳的小僵尸。
　　但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那几个逃脱的扶桑僧侣不甘心赵游瑶不能为自己的国家所用，立下宏愿一定要把赵游瑶抓回扶桑。他们生前没有完成这个愿望，便把它当作遗愿交给了后代。僵尸是三界六道之外的不死生物，修炼到一定境界无人能敌，扶桑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么厉害的生物，于是，毛信元、毛方存便带着赵游瑶东躲西藏以避开扶桑人的追捕，从明朝到清朝再到二十一世纪，一躲便是几百年。

　　收起龟壳，毛方存撇撇嘴：“可恶的小日本，这都追了几百年了居然还不死心，真想扔几颗原子弹轰掉那个小岛国。”
　　“我也想轰掉那几个紧追不舍的日本人，可是上面说什么怕引起国际争端不准我们动手，不然哪轮到小日本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跑。”一道爽朗的声音传进屋，毛方存亮了眼睛，赵游瑶也从沙发上慢慢站起身双眼紧盯着门口。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屋，面容儒雅，气质从容，一派仙风道骨之中散发着隐隐的凌厉，晶亮的双眼让人不敢小觑。
　　“师傅，你回来了。”毛方存迎向毛信元，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师傅。”赵游瑶轻移步子来到毛信元身边，伸出白嫩的双手紧拽住毛信元的衣角，高昂的脑袋、闪烁的黑眼都表达了她对毛信元的思念、依恋之情。
　　毛方存在一边哀怨道：“游游，你不公平，凭什么你平时对我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师傅才离开十多天，你就一副没了爹娘的可怜样，上次我离开一个月，回来也不见你拽我衣角。”
　　“师兄，坏，饿游游。”黑眼珠看着毛方存，赵游瑶一字一句地告状。
　　毛方存嘴角抽搐，不就是前两天拿了医院冷藏的血给她喝，居然把他说得像虐待了她一样。
　　毛信元“啪”的一掌拍上毛方存的脑袋：“你又用劣质的血哄骗游游了？”
　　毛方存讨饶：“师傅，我错了啊。我再也不敢用劣质血代替我的血哄骗游游了。”

　　“游游，看电视去，师傅和师兄去谈点事。”毛信元疼爱地摸了摸赵游瑶的脑袋。游游没有意识之前，是残暴的嗜血怪物，有了意识之后，毛信元再难以把她当作僵尸对待。几百年的相处，游游是他除方存以外的唯二亲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把游游交给对游游怀有不良之心的狡邪之徒，日本人更不行。
　　赵游瑶轻点了下脑袋，乖乖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毛信元和毛方存在赵游瑶看不见的地方双双沉下脸色，然后进入地下室密谈。

　　赵游瑶在客厅看了一夜的电视，毛信元和毛方存就在地下室密谈了一夜。
　　第二日，太阳升上正空的时候，毛信元和毛方存满脸疲惫地走出了地下室。
　　“师傅。”赵游瑶一闪身停在毛信元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轻轻摇晃。
　　“游游，来，坐下。”毛信元拉着赵游瑶坐在沙发上，“师傅有话给你说。游游还记得师兄出师的事吗？”
　　眨了眨黑眸，赵游瑶轻轻点头：“记得。一百个，五十年。”
　　“对，师傅给了师兄一百个任务，而师兄用了五十年时间才完成。游游跟着师傅修炼了六百零五年，也到了该给你考验的时候了。等你完成师傅给的五十个任务，你就不用一直待在被阵法隐蔽的房子里，你可以出去玩，出去交朋友……”
　　“可以和师傅、师兄一起？”赵游瑶紧抓着毛信元的手。
　　“对，可以和师傅、师兄一起出去做任务。”
　　“游游做。”挺直腰杆，赵游瑶一副“坚决完成任务，请下令”的严肃样子。
　　赵游瑶的严肃逗笑了毛信元，接过毛方存递过的镯子，他把镯子戴到了赵游瑶手腕上：“师傅给你的任务都在这个镯子里，等你到了那个地方，这个镯子会自动显示你的任务，然后游游就要想办法完成任务，要是完不成，你也可以找帮手。这个镯子会带游游到很多地方去，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不同的任务需要游游完成。游游怕完不成任务吗？”
　　“游游不怕，”赵游瑶大声道，“游游一定能完成。”
　　“嗯，师傅相信游游。游游还记得师傅平时的叮咛吗？”
　　“早课，练《上清决》一个时辰。吸血时不能被看见，吸不认识的人的血要用针管，不然被我咬了的人会变得和我刚醒来时一样，吸完血后要记得给被我吸血的人喂一颗养血丹。对于想伤害我的人，把他的血吸干，再放把火把他的尸体烧了……还有，还有，”赵游瑶低着头，全身被失落包围，“师傅，对不起，你让游游记得的东西游游没有完全记下来。”
　　毛信元乐呵呵一笑：“游游记得这些就足够了，其它的，游游不记得也罢。”
　　“嗯。”赵游瑶使劲点头，黑眸一闪一闪的。

　　“该我了，该我了。”毛方存迫不及待地把赵游瑶的脑袋转到他的方向，“游游，我和师傅这些年炼制的养血丹都在这镯子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疗伤、止痛的丹药我都给你放在镯子里的白色瓷瓶中。我和师傅各自从身上抽了几大袋血，用法术封存着放在镯子里，你饿了就拿出来喝，喝完我们的血再去吸别人的血。吸血的要领你已经记在心里了，无论如何要记得别让别人饮你的血，如果有人不小心饮了你的血，你立刻放把火烧了他。我知道你怕火，所以我在镯子里放了几万张符，你只要把符贴在饮了你血的那个人身上，符纸就会自然燃烧。”
　　在毛信元刚要开口的时候，毛方存接着道：“如果有人发现你的身份，而且他还威胁你，不用留情，直接把他吸成干尸然后放火。如果……如果你有看对眼的人，你就喂蓝色瓷瓶里的丹药给他吃，一年喂一颗。游游，蓝色瓷瓶里的丹药不能随便给人吃，除非你喜欢那个人如喜欢师傅和我一样，否则别动那个蓝色瓷瓶里的丹药。对了，你别好奇蓝色瓷瓶里的丹药，你的年龄没有上限，所以吃了也没用。”

　　看毛方存还在那儿冥思苦想有没有什么漏下而没有告诉赵游瑶，毛信元好笑地拍拍赵游瑶的脑袋，把她的注意力重新聚回他这边。“好了，游游，把你的血滴在镯子上，这样就没人能把它抢走了。”
　　赵游瑶乖乖地滴了一滴血在镯子上，镯子顿时更自然地戴在她手上。赵游瑶好奇地看着镯子，“师傅，这里面装了好多东西哦。我看见师兄说得那个蓝色瓷瓶了，还有符纸……”
　　“轰！”别墅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毛信元一把把赵游瑶推到毛方存怀里：“方存，快送游游离开，外面的不速之客就由我去对付。记得，游游离开后，把那道门毁了。”
　　“是，师傅。”毛方存拉着赵游瑶去了地下室。

　　“游游，快进去。”毛方存指着一面水镜让赵游瑶站进去。
　　赵游瑶呆呆望着毛方存：“师兄，我给你们带来危险了吗？”作为僵尸，别墅外的爆炸声一响，她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暗的气息，无比的怨恨，无比的愤怒，很熟悉，很像六百多年前唤醒她的那个人。
　　“傻丫头。”毛方存揉了揉赵游瑶的脑袋，然后狂傲一笑：“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危险？别忘了，我和师傅可是当今中国第一人，我们对日本一再忍让不过是不想挑起事端，否则光凭我和师傅两个人就可以让日本沉入海底。”
　　“嗯。”赵游瑶站到水镜里，在毛方存的面容模糊之际，她大声喊道：“师兄，再见。”

　　送走赵游瑶，毁掉水镜，毛方存摩拳擦掌地向外跑去……
　　现在没有了游游这个牵挂，终于可以放手和小日本一搏了。小日本的眼太浅，只看得到师傅、游游以及他，却不知中国地大物博、历史悠久，隐藏的比他、师傅、游游厉害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只不过人家不愿意再沾惹俗事。小日本现在光明正大的欺上门，想来他和师傅以前认识的前辈很快就会闻讯下山，虽然都是不问世事的清修者，但似乎不约而同地都很讨厌某些自大的日本人。
　　小日本，该是为你们追捕游游几百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养尸之地：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的地方。
PS：这篇文会不定时更新，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顺手收藏一下偶的专栏，偶的“作者收藏”那是以蜗牛爬的速度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