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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疑心生暗鬼 ...

  •   翊坤宫的宫女,竟然死在阿哥所?
      事关翊坤宫,胤禌自然不能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必然要弄个清楚。
      很明显,这宫女死前,生了极大的怨气,这才化作了鬼,又不知为何成了地缚灵,离不开身死的地方。
      “你是翊坤宫的宫女?怎么死在这了?”胤禌直接出言询问。
      那女鬼哭的更加凄婉了,血泪如柱,怨气横生。
      一只鬼,最忌恨提到身死之事,要是旁人,这女鬼早就想一爪子挠上去了,可惜遇到的是胤禌,女鬼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道:“回阿哥爷,奴婢春如,本是翊坤宫伺候茶水的二等宫女,后来被宜妃娘娘提拔成一等宫女,拨去阿哥所去照料五阿哥。”
      春如哽咽着交代来历,既是一等宫女,又怎么会死的无声无息?
      胤禌漫不经心的瞥了眼隐在草丛中的一口枯井,春如见此,一个哆嗦,赶紧长话短说:“那时五阿哥刚住进阿哥所,奴婢本以为是好差事,谁知不过半年,奴婢一个同乡找了过来……”
      提到这,春如小心的看了几眼胤禌,这才断断续续说着:“那时…那时…宜妃娘娘怀着十一阿哥,已经…快…快生了……”满是恐惧的说到这,停了下来。
      “哦,然后呢?”胤禌声音透露着不耐烦。
      春如慌忙回道:“有一天晚上,奴婢同乡突然找来,非要塞给奴婢一个香囊,让,让奴婢给五阿哥挂上。”
      无缘无故的,这同乡突然给了个香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敢收?还让给五阿哥挂上,难不成是要谋害五阿哥?
      春如也是这般想的,哪里肯做,主子奴婢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五阿哥出了事,春如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春如和同乡拉拉扯扯,地上散落着几张银票,春如都毫不动容,可就在春如要走的时候,那同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黑木牌。
      春如抬起的脚,再也迈不动了。
      那是弟弟的东西!
      春如生母早逝,只留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虽然父亲还活着,但活着还不如没活着呢。生母过世没多久,继母就进了门,姐弟二人的苦日子也来了,为了搏命,春如这才拼命小选进宫,让继母不敢苛待弟弟。
      进宫之前,春如亲手雕刻了两块黑木牌,姐弟二人一人一块,贴身带着。
      同一处伺候的宫女都知道,春如最是宝贝那个黑木牌,这木牌雕刻手艺粗糙,平平无奇。春如自己的那块,也许是贴身带久了,绳子老化断开,木牌恰巧掉到火盆里烧没了,这事除了春如自己,无人知晓。
      自己的那块烧没了,那同乡手里的肯定是弟弟的了。
      拿弟弟的生命要挟自己,可真是狠啊,自己进宫多年,早就该知道这宫里没什么良善之人。
      和五阿哥相比,还是弟弟在心中的地位更重,春如默默的接过小黑木牌和香囊回到阿哥所。
      胤禌思索片刻,这香囊给五阿哥挂着,如今五阿哥好好活到现在,春如却死了,难道未动手前,就被发现,问罪处死了?那这春如哪来的脸,还让胤禌来救?
      胤禌目露不善:“这香囊是怎么回事?”
      “奴婢实在是不知啊!”
      “那这香囊可还在?”胤禌追问,若是能找到香囊,或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提到这个,那女鬼更加瑟瑟缩缩,吞咽了一下:“那香囊早被奴婢烧毁了。”
      这不知道,那不知道,如今重要物证还被销毁,胤禌即使再过淡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怒意:“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有什么用?”
      女鬼春如吓怕了,赶紧道:“奴婢虽然不知道这香囊有何玄机,但是五阿哥佩戴些时日,胃口都好了不少,身体愈发强壮了。”
      “呵,那这么说,还要多谢你了?”胤禌嘲讽着。
      春如听着,脸色更加惊恐苍白了:“奴婢也本以为这对五阿哥是好的,可没过多久,就传来宜妃娘娘难产的消息……”
      胤禌脸色瞬间难看,春如又接着说:“宜妃娘娘胎像一向很好,太医也时常过来请平安脉,从来没有问题,宜妃娘娘非是初次生产的妇人,这都第三胎了突然难产,奴婢不得不猜测这和香囊有关。”
      宜妃入宫多年,翊坤宫早就经营成铁桶一般,难以安插。临到产期,更是千防万防,可毕竟是亲生的,宜妃怎么也防不到长子身上。这幕后之人,竟然从五阿哥身上下手,让宜妃防不胜防,可见其阴损歹毒。
      “奴婢恰巧听说过一种前朝秘药,叫做益母香。”这益母香,用来固本培元倒是有奇效,和益母草功能也有些类似,对妇人身体也有调养的作用,可就是对腹中的胎儿不友好了。
      益母香,只对母体有益,用这药,能让人胃口大开,促进食物吸收。可怀孕之人用了,这恐怕会把胎儿当做营养补给母体了。
      可胤禌又怎是寻常胎儿,察觉危险,本能护持自身,这不,宜妃就难产了。
      所幸宜妃接触益母香时日太短,未出什么大事。
      解释完益母香的药效,春如开始哭诉:“奴婢是真的不敢害宜妃娘娘,可他们抓走了奴婢的弟弟,奴婢不敢不从啊,可没想到奴婢已经按他们说的做了,他们还是把奴婢的弟弟害死了,奴婢恨啊,找他们理论,他们竟然把奴婢也灭了口!”
      春如周身怨气越来越浓了:“他们把奴婢迷晕,拖到这儿,丢到枯井中,还用石头把枯井填满了,奴婢当时醒了过来,被一块块石头砸在身上,真的好疼啊……”
      胤禌懒得问春如是被石头砸死的还是被掩埋憋死的,只想知道重点:“你的同乡是哪个?”
      春如猛地抬起头,又飞快的低下了,垂下头遮住了躲闪的目光:“奴婢的同乡是储秀宫的云若姑姑。”
      储秀宫?那不是平妃的宫殿吗?难道是平妃?亦或者是其背后的赫舍里家?
      这倒是有可能,随着宜妃越来越受宠,膝下再添第三个阿哥,难保不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平妃和赫舍里家到有作案动机。
      究竟是不是,还得细细查明。
      问了清楚,胤禌抬腿就要离去,春如慌了:“十一阿哥,奴婢能看清,您不是凡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被困在这枯井中十二年了,日日饱受着烈阳的折磨,奴婢实在受不了了,求您帮奴婢投胎转世吧!”
      “转世?”胤禌轻轻挥了挥手,春如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魂飞魄散了。
      这女鬼谋害了自己,还奢想着转世?
      前面十二年过得混混沌沌,也不知是因为元神未和肉身融合,还是益母香的作用?
      总要把一部分账赖到春如身上。这女鬼能苟且残存至今,多亏了井底那块阴槐木材质的黑木牌蕴养魂魄,春如当年随意找的木头,竟然是千年的阴槐木,槐木招鬼,常人极少使用槐木雕刻。
      春如哪懂得这些,不识木头材质,只想随便找个木头雕刻木牌,留作念想。
      该说的都说了,这春如留着也没用了。
      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随意,胤禌毫不停留,往住处走去。
      第二日,已到了读书的时候,胤禌还在慢腾腾的用着早膳。
      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催促,早就习以为常。胤禌以往就是这样,去无逸斋去一天歇一天的,今日不去无逸斋正常的很,康熙和宜妃只会以为胤禌昨日参加百日宴累着了。
      今日不去读书,不去便不去呗!
      用完早膳,收拾桌子的宫女太监都下去了,只留路安一人在跟前伺候。
      “路安,你去打听打听,十二年前,五哥身边是不是有个叫春如的宫女,还有,再查查这个春如是不是和储秀宫的云若姑姑是同乡。”胤禌一边拨弄着茶水,一边吩咐着。
      “云若姑姑?”路安能成为胤禌的贴身小太监,肯定有过人之处,知道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有哪些就不说了,各个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有哪些那也是一清二楚,可胤禌提到的人名,却触及到路安的盲区了。
      “爷,储秀宫就在咱们翊坤宫北边,储秀宫有谁奴才都门清,可从来没听说过储秀宫有个云若姑姑。”
      什么?没这个人?
      一时间,胤禌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拍死了春如,只是后悔没在春如消失前搜下魂。
      难道被这小小的女鬼骗了?
      胤禌面上有些难看,路安还以为是对他不满了,赶紧道:“爷,这储秀宫的姑姑确实是云字开头的,云若姑姑听着确实像是储秀宫的,许是前些年放出宫了,奴才这就去打听。”
      “嗯,去吧。”挥手打发了路安,胤禌静下心,细细思索着。
      这凡人生活真是烦人,这才多久,就碰到个事儿,今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以往在龙宫,随手点化几个虾兵蟹将,就把胤禌伺候的周到极了,除了修炼艰难,生活上,胤禌从来没遇到过烦心事。
      顺风顺水惯了,这一换个世界,胤禌体会到没有贴心下属的艰难,以往从不放在眼里的那些虾兵蟹将,竟然是如此的重要,乍一换个环境,胤禌无论做什么,都感到束手束脚了。
      看来还是得点化些下属了。
      点化水族,这本就是龙族与生俱来的本领,水中向来以龙族为尊。
      决定点化水族,说做就做,可京城不在海边,远水解不了近渴,胤禌打起了御花园那几条龙鲤的主意。
      御花园澄瑞亭旁的小水池中,康熙在里边养了六条形态优美的龙鲤,这龙鲤在现代社会,都是身价过万,甚至过亿,康熙养的更是万里挑一,都难以用价格衡量了。
      这六条龙鲤得之不易,原本是有七条的,是康熙的心爱之物,即使受宠如十四阿哥,捉了一只龙鲤来烤着吃,也被康熙罚了几个板子。
      如今,就剩下六条了,康熙更是宝贝着,还专门派人看守着。
      康熙不爱猫狗,养了这些,只怕御史都会参他个玩物丧志,不过养养鱼,想必也没人说什么吧。
      这六条宝贝鱼,如今被胤禌惦记,怕是在劫难逃了。可谁又能说清这到底是劫难,还是机缘呢?
      这边胤禌惦记着康熙的龙鲤,而另一边,小太监路安来到了翊坤宫。
      说是去打听,可又能去哪里打听消息呢,路安一个小太监,不知道胤禌有何打算,若真是到处打听,恐怕才是坏事了。
      路安进了翊坤宫,直奔首领太监张启用的住处。
      进了门,又是行礼问安,又是端茶倒水,好一阵殷切伺候,眼看着还要上前捏肩捶背,斜卧在榻上的张启用终于挥手打断。
      “行了,你是伺候十一爷的,在咱家跟前殷勤像什么?说吧,不好好在十一爷跟前伺候,来这干什么?”张启用端着茶水,老神在在。
      “师傅,徒弟这次来,是向您打听个事儿?”路安笑嘻嘻的来到跟前。
      张启用耷拉着眼皮,不置可否。
      路安微微俯身靠近,小声道:“师傅,你知道储秀宫的云若姑姑么?”
      张启用终于拿正眼看向路安了:“这是给十一爷打听的?”
      “对对对,就是十一爷吩咐的。”路安怕自己分量轻,误了事,赶紧把十一爷搬出来。
      “哦?这云若不过是寻常的管事姑姑,似这般人在宫中太多了,有什么稀奇的。”张启用有些疑惑。
      “也是想打听,这云若姑姑跟五阿哥身边的春如有没有什么来往。”路安交代清楚,张启用听到还牵扯到五阿哥,眼皮一跳。
      路安还想再问,张启用抬手制止:“云若姑姑七八年前就到年纪放出宫去了,这牵扯储秀宫可不是小事,你别在外面胡乱打听了,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咱家,若有消息会派人给你十一爷送去。”
      路安看着太监总管张启用面上严厉,知道事情怕是不小,也不再多言了,郑重点头应是,这才告退。
      当天傍晚,胤禌就收到了小纸条,上边交代云若确实是春如同乡,二人来往亲密,未有不妥之处,春若也是年纪到了,正常离宫,不过,三年前得病去了。
      得病去了?这么巧?
      难道线索要断了?
      底下还有不少字,胤禌接着看下去。
      云若看不出异常,春如却查出不少资料,这春如却如她所说,生母早逝,有一同母弟弟,十二年前据说被拐子拐了,春如本人是伺候五阿哥的,可在宜妃坐月子的时候,春如被五阿哥身边的周嬷嬷以手脚粗笨的理由给撵了,贬成末等洒扫宫女了。
      当时,月子中的宜妃还因此生了好一场气。五阿哥自幼养在太后膝下,这太后赐下的周嬷嬷,把宜妃赐下的宫女给撵了,宜妃还以为是太后不想让五阿哥与她这个生母亲近呢。
      这春如,成了末等宫女,后边也就没消息了,宫中记录也只是草草写着病逝。也是,谁又会记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末等宫女呢?
      不对,还有人记得,只见纸条最后,还剩下一行小字:翊坤宫宫女春兰,曾私下翻找过春如遗物。
      胤禌瞳孔猛地放大,春兰,那不是郭贵人贴身宫女么?
      翻找遗物?莫非找那只香囊?这又和郭贵人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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