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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空青宗与剪秋宗齐名,也是四大宗门之一,真正细论起来,它的名头的比剪秋宗更响亮,是私下里公认的四大宗门之首。
      原因无他,四大宗门各有所长,空青宗以剑术卓绝出名,几百年来涌现的出类拔萃的剑修,有九成出自此宗。在以实力论高下的修仙界,空青宗被默认成领头者,大部分人心里是服气的。
      季挽苍身上带着通行令牌,轻而易举打开宗门外几层结界,潜回自己的卧房,脱下女装后打了盆水,坐在桌边简单清理身上伤口。
      腰上的伤痕不算深,肩上的剑伤却几乎见了骨头,季挽苍咬着牙偏头去看,将粘在血肉里的几片衣料清理出来,额头冒出层层冷汗。
      空青宗的道袍通体雪白,任何痕迹留在上面都非常显眼。他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撕成碎布缠在腰上肩上,将血止住了,才往身上穿道袍。
      他来不及做更多处理,简单包扎一下,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将自己收拾整齐了,片刻不耽误地推门出去。
      季挽苍是舒倾玉唯一的弟子,舒倾玉收他为徒后,就让他搬进落雾院同住。
      季挽苍依然记得,舒倾玉说完让他搬进来这句话之后,宗内一群师兄弟脸上精彩纷呈的颜色,震惊、八卦或嫉妒,大多数人是羡慕。
      毕竟,舒倾玉凭借强大的实力声名在外,另加容貌俊逸脱俗,宗门内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拜他为师,可舒倾玉只顾自己拼命修炼,从来懒得收什么徒弟亲自调.教。
      而季挽苍进入空青宗仅仅一年,非但被舒倾玉破例收到门下,还准许他搬进舒倾玉单独的居所同住。
      别人都道季挽苍运气好,竟得到了舒倾玉的青睐,只有季挽苍自己知道,对方的让步,实际上是他用卑劣可耻的手段换来。
      大约正是由于来路不正,舒倾玉收他为徒之后,才会一直对他分外冷淡。
      天边一泓弯月如钩,后院被人设置了结界,外面是盛夏闷热,里面却飘着鹅毛大雪。
      月光下,片片竹林随着风雪摇曳,飒飒响声与呼啸风声混合,冷清中透着几分孤寂。铺天盖地的大雪飞卷,结界里只余墨绿苍白两种颜色,幽幽反射清亮月光。
      一道人影身穿与季挽苍相似的道袍,手执一柄灵剑,在飘飞的竹叶与大雪中练剑。招式凌厉身手矫捷,利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仿佛黑夜里一只雪白的豹子,连续的剑招间只能看见道袍与剑光的虚影。
      季挽苍进了结界,不想打扰师尊练剑,于是站在旁边认真观摩招式,目光专注而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向往之色。
      舒倾玉没打算让他悠哉悠哉旁观,剑锋一转刺向他的咽喉。
      季挽苍瞬间回神,抬手去抽腰间的剑,上一秒还在面前的剑锋,下一秒却出现在他身侧。
      剑身微转,将他拔剑的手拍开,舒倾玉没受伤,却被拍的很疼,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他不拔剑了,剑锋也随即停在腰侧。
      舒倾玉抬眼看他,声音低沉微磁,脸色比月色还要清冷,“去做什么了?”
      季挽苍不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口不受控制的悸动。
      他素来知道师尊很美,是修仙界少有的大美人。
      今晚明月清辉烟雾般笼罩,舒倾玉墨发白衣翩然而立,身后竹叶裹挟着大雪飘飞。
      这种场景的衬托之下,师尊好像又美出了一个新的高度,让他看得移不开眼,望着望着就发起了呆。
      垂涎舒倾玉美色的人很多,但他并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浮想联翩的痴样。见季挽苍看得呆住了,舒倾玉眸中划过一抹厌弃,剑锋顺势抵在对方腰上,微微用力向下压。
      “说话。”
      舒倾玉不知道他受了伤,但剑锋正好压在季挽苍伤口上。
      疼痛传来,季挽苍嘶了一声,立马回过神,往旁边挪了挪,笑吟吟道,“没什么,出去溜达了一转而已。”
      这种含糊其辞的话,明显就是借口。但季挽苍知道舒倾玉并不会深究,只要自己给一个理由就行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去做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对方其实并不在乎。
      果然,舒倾玉没有追问,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往下移,滑过脖颈胸膛,最后停在纤瘦的腰间,剑锋一挑,白色腰带断为两截飘然落地。
      道袍散开,露出领口微敞的里衣,舒倾玉将里衣系带一并挑开,盯着季挽苍胸口雪一般白腻光滑的景色,目光微暗,沉声道,“行吧,过来修炼。”
      季挽苍眼睫微垂,脸上隐隐发烫,走过去抱住舒倾玉宽阔的肩膀,深吸一口对方身上清冽的冷香,随即腰上一紧,被舒倾玉推倒在雪地中。
      灵剑脱手掉在地上,片刻后就被肆虐的风雪掩埋。旁边不远处,季挽苍被舒倾玉压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中,开始了今晚的双修。
      季挽苍是炉鼎,而且是一只身份一旦公开,会在修仙界掀起狂热争夺浪潮的上上品炉鼎。炉鼎之身古来稀有,而上上品的炉鼎,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只不世出的顶级炉鼎,如今被舒倾玉压在身下,心甘情愿助他修炼,做他一个人的私有物。
      三年前,当着空青宗几百名弟子的面,季挽苍不知天高地厚的跪在舒倾玉面前,神采飞扬地笑着说,“仙尊,请您收我为徒吧!”
      他自然听见周围人的吸气声与哂笑,也看清了舒倾玉眸中不为所动的冷色,大概他只是无数个想要拜入舒倾玉门下的弟子之一,但他自信他会是唯一一个让对方破例的人。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踮脚凑到舒倾玉耳边,轻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舒倾玉神色骤变,目光复杂的看向他,片刻之后,那种复杂变为冷冽,夹杂几分鄙夷。
      舒倾玉道,“好。”
      季挽苍不傻,读懂了对方脸上所有情绪,知道从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将永远在舒倾玉面前抬不起头。
      但那又如何,他不后悔,只要能靠近舒倾玉,他相信日久就能生情,总有一天对方会明白他的感情,会被他的付出打动,现在的自轻自贱,都是值得的。
      日久生情,或许对大多数人管用,但当时的季挽苍还没明白,舒倾玉,偏偏就是那心似冷雪的极少数人。
      当时季挽苍靠在舒倾玉耳边,轻声说,“仙尊,我是一只上上品炉鼎,你不想让我帮你修炼么?”
      炉鼎要怎么帮人修炼,但凡是个修士都会懂。
      季挽苍这番说辞,无异于将自己脱.光了送到舒倾玉面前,大张旗鼓的告诉他,仙尊,我要帮你暖.床。
      无怪乎舒倾玉会看轻他,会露出蔑视鄙夷的神色,收他为徒之后,除了尽一个师尊的本分用心教他剑术,就只剩下把他当成修炼用的炉鼎,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师徒之间的温厚情谊。
      然而,无论舒倾玉有多看不起他,最后还是收下了他。
      上上品炉鼎,提升剑修修炼的增幅将近五倍,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修炼捷径,对于舒倾玉这种拼了命想要提升实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宝物。
      ——宝物再好,也只是一个用的称手的物件而已,用完之后,主人并不会对它产生感情。
      朦胧月光下,两道影子几乎融为一体。
      动作之间,季挽苍肩头和腰上的绷带开始渗血。
      他感到很疼,埋在舒倾玉肩头的半张脸逐渐苍白,身下就是松软的积雪,光.裸的后背贴在上面,冷的他嘴唇微微颤抖,“师尊,伤口有点疼。”
      舒倾玉在他腰腹伤处扫视,动作轻了些,一只手抚在肩上绷带处拨弄,指尖染了一点血。
      这些伤,舒倾玉猜想,必定跟季挽苍今晚的失约有关。
      但他并不想询问,因为每次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关心,季挽苍就仿佛闻到鱼香味的猫,欢快的抖着两只耳朵盯着他,双目中亮得灼人的光采,是舒倾玉不想见到的,也是他十分厌恶的。
      所以过去几个月,对方身上时不时多出来几道伤痕,他从不会过问,更不会去关心。季挽苍有自己的秘密,但只要与宗门利害无关,他并不想插手干预。
      季挽苍注视着舒倾玉的双眼,而舒倾玉目光微散,更多的注意力,用于引导从炉鼎身上传过来的辅助力量,让它与自身灵力中和,调理疏导,感受血液里两种力量相辅相成,蓬勃有力地蔓延滋长。
      舒倾玉双目微眯,享受灵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野蛮生长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顶级炉鼎的作用,一个晚上的采补,能抵上半月的修炼。可惜双修对炉鼎本身会有所损害,一次采补之后,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恢复,双修效果才能达到最佳。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每隔十日,让季挽苍过来一次的原因。
      舒倾玉看到伤口后,脸色一直无动于衷,似乎还在微微分神。
      季挽苍从前习惯了他的冷漠,也爱极了他生人勿近不可亵玩的姿态,今夜大约是结界内的雪太大,让他全身被寒冷包裹,就连心脏也感觉到了几分寒意。
      那种熟悉的失望的感觉,夹杂了一点难过,让他想推开冷漠的压着他双手的舒倾玉,又忍不住将脸贴在对方脖颈,汲取呼啸寒风中唯一的温暖。
      季挽苍埋在舒倾玉颈窝长发中,用鼻尖蹭了蹭那片温热的肌肤,舒倾玉稍微退开,低头看他。
      不着一缕躺在雪地里,外加伤口一直失血,季挽苍的脸上血色褪尽,苍白中透着惹人疼惜的虚弱,看向师尊的时候,却总是下意识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师尊,我有点冷。”
      舒倾玉抿唇,并不言语,略微抬起身,避免与他产生过多不必要的接触。反手解了身上外袍铺到雪地上,将人抱过去后再次压下来,让他不至于直接用后背贴在雪地上。
      然后将他的双手压的更牢,毫无顾忌肆意占有,看季挽苍轻吟着失神,半昏半醒间嘴唇开合,不断重复呢喃两个字。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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