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三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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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为门被打开变得猛烈，大片的雪花被吹进房间。
转身透过风雪，无心看向被打开的房门口，看着站在门口面露惊讶的少年，抬手拂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勾起唇角：
“好久不见，零。”
看着被风雪环绕的身影，锥生零眼中隐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却又被很好的遮掩。
“你要带优姬去哪里？”
“果然是为了优姬啊，”低头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黑主优姬，无心抬头看向锥生零，轻笑，“我曾经问过零吧：‘如果有一天我对黑主优姬下手，你会不会恨我？’因为太想知道答案，而零又不告诉我，所以我只有亲自来寻找这个答案了。”
“无心……”看着站在风中的无心，那委屈中夹杂着些许狡黠的神情让锥生零感到陌生。
不，应该说，消失后再次出现的无心让他感到陌生。那样纯真自然的笑容，不含一丝杂质，像是完全舍弃了曾经的一切悲伤与痛苦。
他是如此想的，所以也没有去在意心底浮现的那微乎其微的陌生感，因为再次的相遇，心底的喜悦足以湮没一切。
“呐，零，”再次拂开贴在脸上的发丝，无心带着黑主优姬轻笑着转身，“我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玖兰无心了，早就已经不是了，因为……玖兰无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最后的话语随着无心的离开被风雪掩盖，但是锥生零却听的清清楚楚：玖兰无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前，锥生零扶着门框的手突然握拳，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不是吗？那个忘记该如何笑的孩子已经死了，在十年前那个白雪纷飞的夜晚，死在了心爱之人的手上。这一切，他早就从无心的记忆中看到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放任无心去伤害自己。
垂下紧握成拳的手，锥生零没有任何犹豫的追出去，他无法看到无心再一次因为优姬被那个人伤害，更无法看到无心再次被那个人杀死……
瞬步来到当初恢复记忆的那片树林，无心放下昏迷的黑主优姬，让她背靠着树坐在已经铺了一层白雪的地上，然后起身张开一层透明的结界以防有人来阻挠。
这时，靠树而坐的黑主优姬从昏迷中醒来，揉着还有些晕的头扶着树站起来，有些困惑的看向无心，问：“无心，我……怎么了？”
“被我打晕了。”耸耸肩，无心回答的很是爽快。
“为……为什么？”
黑主优姬有些不解，今天的无心有些奇怪，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自己说……突然想起无心先前说过的话，黑主优姬突然抓住无心的衣袖，暗红色的眼眸带着一丝希冀，“无心，你真的可以让我恢复五岁之前的记忆吗？”
“当然可以，”抬手轻抚着黑主优姬那张依然有些稚嫩的脸，无心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却别有深意的笑容，凑到优姬耳边，“我亲爱的妹妹。”
捕捉到黑主优姬那诧异的神情，无心脸上的笑容温柔而妖娆，视线随着下滑的右手落在那纤细的脖颈上。
缓缓靠近，无心用舌尖轻轻舔舐着白皙肌肤下隐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暗红色的眼眸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感觉到黑主优姬的挣扎，无心轻笑着张开嘴，尖利的牙齿一点一点的刺入那白皙的肌肤。
牙齿缓缓刺入肌肤带来的疼痛让玖兰优姬挣扎着，只是无心并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便将她的双手别到身后钳制住。
随着吞咽，陌生的味道涌入口中，经过喉咙划过食道。
在涌入胃里的同时，无心的胃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原本涌入胃的血液突然回涌。强压下胃部的不适，无心强迫自己大口吞咽着黑主优姬的血液，即使那血液让她感到恶心。
直至怀里的人放弃了挣扎身体瘫软下来，无心才猛地拔•出牙齿推开一脸痛苦的黑主优姬，扶着一侧的树弯下腰，将刚才喝下的血液全部吐出来。
鲜红色的液体溅落在白色的和服之上，宛如盛开的花朵，鲜艳而妖娆。
在将刚喝下去的血一点不剩的全都吐出来之后，无心擦擦嘴角站直，右手一翻，一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水晶瓶出现在她摊开的手心上。
握紧装着不知名液体的水晶瓶，无心转身看着捂着脖子眼神开始涣散靠树而坐的黑主优姬，苍白的脸上是温柔却又残忍的笑。
在黑主优姬面前蹲下，无心打开水晶瓶仰头将那未知的液体倒入口中，然后低头吻上黑主优姬那没有任何血色的薄唇。
感受着黑主优姬那无力的挣扎，无心将先前喝入口中的液体悉数送入对方口中，强迫她吞下。
追赶而来的锥生零看到的便是无心吻上黑主优姬的一幕，空气中弥漫着的腥甜味让他体内嗜血的因子开始躁动。强忍着想要吸血的欲望，锥生零向无心冲去，却被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拦。
伸手，锥生零碰到了一层透明却有质感的东西，他知道，那是无心设置的结界。每次他吸食无心血液时，她都会设置一层结界来阻隔血液特有的味道。而这次，她设置的结界却不是为了阻隔那股腥甜味，而是为了阻挡那些前来阻止她的人。
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预兆的从身后袭来，与那层无形的结界相碰撞，然后像是石沉大海一样销声匿迹。
转身，锥生零便看到穿着深色风衣的玖兰枢迎面走来，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暗红色的眼眸如那千年寒潭般深邃冰冷，隐藏着浓重的杀意。
在看到玖兰枢的瞬间，锥生零眼中的慌乱被冰冷与戒备取代，在他眼中，此刻的玖兰枢与梦里十年前的玖兰枢何其相似。
“你要像十年前一样，再一次杀死无心吗？像十年前一样，亲手杀了那个生命中只有你的人。”
原本持续不断的袭向结界的力量突然一滞，然后悉数袭向站在结界前的锥生零，将其推离原地撞上了身后那无形的结界，最后摔倒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锥生零抬手擦掉唇角留下的血迹，看向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玖兰枢，没有任何退缩的对上那双暗红色的眼眸，说：“你已经伤了无心一次，还想再伤她一次吗？”
就在锥生零毫不退让的与玖兰枢对视的时候，突然一震，难以置信的转身看向结界里的两人。
无心竟然……
结界里，无心已经放开了黑主优姬，而黑主优姬则背靠着树干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记起来了吗，小优姬？”低头看着黑主优姬，无心笑的温柔而无害，“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都记起来了吗？”
缓缓抬头，黑主优姬看向无心，暗红色的眼眸渐渐有了焦距，湿润的眼眸流露着悲伤与歉意，“姐……姐……”
是的，面前那个笑的温柔的少女是自己的姐姐玖兰无心，而她则是玖兰优姬，是枢前辈与无心的妹妹。
她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记起来了，她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
“优姬，你总是这样，一脸的无辜，好像别人都误会你伤害了你一样。”轻抚着黑主优姬那满带悲伤的脸，无心那暗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阴狠，“就是这样的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给了我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我从没有想要夺走属于姐姐的一切，从来都没有……”黑主优姬摇摇头，她从不曾想过要从别人手中夺取什么，又怎么可能夺走属于姐姐的一切？她怎么可能将痛苦与绝望加注在姐姐身上？
“是真的没有想过，还是不愿意承认？”倾身靠近，无心抬起黑主优姬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被所有人保护的你，受尽所有人宠爱的你，以纯洁善良的外表来遮掩自己黑暗的内心，直至连自己都被骗过。优姬，我说的对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猛地推开无心站起来，黑主优姬否认地摇着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
“就算你再如何的不承认这也是事实，”站起来，无心强迫黑主优姬再次看向自己，冷冷的勾起唇角，“当年我回去后，爸爸和妈妈为了保护你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舍弃我，而枢在知道我的身份后，毅然为了你选择杀死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他们的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
“不是我，真的不……”话还没有说完，黑主优姬便晕倒在无心的怀里。
低头看着晕倒的黑主优姬，无心唇角勾起一抹清浅而温柔的弧度，轻柔而残忍的话语溢出唇瓣：
“呐，优姬，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过去现在乃至不久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请背负着这些痛苦与罪恶活下去，直至真正的死亡来临。”
左手拂过黑主优姬的头顶，在柔和的白光下，黑主优姬的头发开始变长。
带着正在觉醒的黑主优姬转身，无心看向结界外的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妖娆。
“呐，你们的公主现在在我的手上，你们要怎么保护她？”
无心的话清晰的穿到结界外的两人耳中，只是没有人给出相应的回答。
隔着一层结界，无心与锥生零、玖兰枢对视着，直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去，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极度饥渴的感觉将黑主优姬从昏迷中唤醒，想要喝血的欲•望冲击着她的理智，双手下意识的勾住无心的脖颈靠上去，却在将开口咬上去的时候被无心推开。
“很渴吗？可是，我不能将自己的血给你呢。”看着慢慢被欲•望掌控的黑主优姬，无心抬手一挥，一名穿着日间部校服昏迷不醒的女生出现在黑主优姬面前，“如果真的想要喝的话，就喝她的血好了。”
“无心，不可以！”看清那女生的样子，锥生零立刻出声阻止，如果优姬吸了那个女生的血，那么在优姬醒来知道后，一定会崩溃的。
看向站在结界外却无能为力的锥生零，无心突然笑起来，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己，这样为了报复不惜利用无关之人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吗？玖兰无心早就已经死了，而自己是修罗无心，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修罗。
收起自己的笑，无心看着结界外的两人，说：“呐，一定要好好看着啊，看着被你们保护的如此之好的公主是如何崩溃的。”
弯腰，无心用有些尖的指甲在那女生的颈间划下一道不深却也不浅的伤口，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腥甜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对于刚恢复吸血鬼之身的黑主优姬来说，那味道是致命的。
体内那想要血的欲•望排山倒海的涌来，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眼眸紧盯着女生那流血的纤细脖颈，最终与生俱来的本能支配了一切。
黑主优姬俯身抱住那名女生，舌尖添上流血的伤口，甘甜的味道立刻在唇齿间溢开。原本还存留的一丝理智也被冲散，黑主优姬没有任何犹豫的咬上那白皙的脖颈，大口的吸食着那甜美的液体。
那女生从昏迷中苏醒，颈间的疼痛让女生挣扎起来，只是大量的失血让那挣扎变得无力，流露着惊恐的浅褐色眼眸也渐渐涣散。
无心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是清浅而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此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结界外，锥生零目瞪口呆的看着结界里发生的一切，玖兰枢则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暗红色的眼眸波涛暗涌。因为那血的味道，蓝堂英等人陆续的赶过来，在看到结界里发生的事情后也都愣在了原地，然后齐齐看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玖兰枢。
结界里，女生那浅色的眼眸失去了以往的神采没有任何焦距，原本抓着黑主优姬肩膀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优……姬……”
熟悉而无力的呼唤让黑主优姬停下了吞咽的动作，原本因鲜血而涌现的疯狂从那双暗红色的眼眸中褪去，难以置信与惊慌涌上来。
慌张而颤抖的拔•出尖利的牙齿，黑主优姬看向被自己抱着的女生，先前没有看清的容貌在这一刻清楚的映在眼底。
熟悉的容貌让黑主优姬惊慌的松开自己的双手，惊恐的看着女生那失去生命的身体跌落在地上，那双空洞而无神的眼眸深刻在了她的心底。
“小……赖……”伸手想要碰触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息的女生，却又在快要碰到对方的脸时停下来，恐惧、绝望与痛苦相继爬上黑主优姬那苍白的脸庞。
“就算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类，在觉醒后第一次品尝到血的味道，便被自己的本能支配，即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咬下去。”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黑主优姬，无心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讥讽的笑，“吸血鬼的本能还真是可怕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跪在已经死亡的若叶赖身边，黑主优姬无助的询问着，暗红色的眼眸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变得空洞，整个人被恐惧与绝望笼罩。
“呐，优姬，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可还喜欢？”走到黑主优姬面前，无心笑的温柔而无害，“这是……”
话未说完，无心的身体突然飞速后退，躲过了那凌空劈过来的一剑，原本无形的结界化作点点金光散落。
“优姬！”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三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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