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地板上没有函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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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律才不相信沈理没有任何意见。
他有些不明意义的发笑，就是在这里静静的盯着对面的人看，似乎只要这样，沈理就会像是他商场上遇到的那些对手一样有些什么别的动作。
但是……没有。
沈理已经看着地板能够看出一朵花来了。
“地面很好看？”明律的声音渐冷，有一种被忽视的不渝，也可能是没有达到自己心理预期的不渝。
“好看，地板上的瓷砖有一个函数。”沈理老实的脱口而出，只是这样一说，他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明律。
果然明律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就是这样的望着他，并不带什么感情，有些浓稠的暗意，面上虽然一如既往没有太多的神情，但是能够从他迅速被拉平的唇角捕捉到些微明律的情绪。
明律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这样，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毫无知觉，甚至还能够把周围的一切忽略，然后在这里研究地板的函数？
该说沈理是有的时候有点跳脱，还是趋吉避害像是个鹌鹑一样？
“你的眼光……还有待提高。”明律想了想，转过一轮，还是觉得沈理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能够明白的，“我希望你在回老宅的时候，稍微表现得……正常一点。”
"?"沈理忽然间感觉到了冒犯。
想要举例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人的沈教授还是忍住了，他觉得明律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有谁能够和桂花这种东西生气的？
还要挪走园子里所有的桂花，以及以后不打算看到和桂花有关系的一切。
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沈教授觉得很没有必要让一个正常人和不正常的人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人，这样只会把原来正常的人变得不正常起来。
到时候这里面面相觑的就是两个不正常的人了。
那将会产生比宇宙大爆炸、原子碰撞更加恐怖的效果。
委婉的‘提醒’还是要有的。
不能因为不正常的人对正常的人心有歧视，就丧失了表明自己态度的权力。
“……老宅的地上是铺地毯的，看不到地板，而地板上也没有函数。”沈教授习惯性的托了一下眼镜，却发现没有，才想起来现在自己不近视。
这种过于一本正经的话，莫名的古板。
明律一时间以为他是在搞什么复古形式主义，又或者是在开着某种并不好笑的玩笑。
这再次让明律觉得刚才他的低眉顺眼就是某种可笑的伪装，实际上的沈理还是早上的时候那个有着莫名其妙自信的沈理。
“重点是地板上有没有函数的问题吗？”明律呵笑了一声，微微的顶了顶后槽牙，总有什么话想要说，又被哽在喉咙里那种微妙的黏附感。
“我很正常啊。”沈理嘀咕道。
只是后面的嘀咕在明律带着一点浓稠色调的漆黑眸光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沈教授也这样静静的回望着他，眼里并没有什么惧怕，那一双偏向于琥珀色的略浅的眼眸承载着细细密密的光似的，那一瞬间明律都觉得有些晃眼了。
他偏了偏头，深呼出一口气来，“知道重点的话就可以了，其余的不必再说，吃饭。”
于是两个人吃了一顿很古怪的饭。
沈理吃得神清气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好饭怎么能够拥有一副久坐搞科研的身体？
不过他吃饭起来还是有些讲究的，每一口都吃得很均匀，但是每一口都嚼得很快，然后马上吞下去，就像是开了二倍速一样。
明律挑了一眼，有些疑惑，“难道你饭卡没钱了？在学校没有吃饭？”
“吃了，为什么这么说？”沈理继续嚼嚼嚼的。
也不是说腮帮子鼓得像松鼠，毕竟那不现实，可配上他有些定定的眼神，加上嚼动速度极快，就会有一种很莫名的他特别珍惜这碗米饭的呆感。
“因为我感觉你吃饭像饿死鬼投胎。”明律抓握住筷子的手都微微的捻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似的。
只是他也还没有注意到这很细微的动作。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沈理觉得这话好没道理。
明律在他心中的印象又被刷新了一轮，除了幼稚，还有就是嘴巴说话难听！
“不能！”明律直接驳斥了他的话，“那你能吃慢点吗？很排斥和我在一个餐桌上吃饭？”
“……我当然也不能，习惯成自然，也不是说排斥，就觉得你嘴巴说话不好听，吃饭我听到你的话都担心自己被呛到。”沈理都不知道为什么明律的话听起来这么别扭。
“呵……”明律看出来了，沈理就觉得他碍眼，就是想要一个人独享饭桌。
他辛辛苦苦赚钱，然后这个房子里最享受的竟然是沈理，这是什么没有天理的事情？
“懂海姆立克是什么吗？”明律又说。
“懂，你该总不会是想要让我呛到了再用海姆立克吧？古人都说过了防患于未然，你怎么还偏听不信呢？”沈理觉得他越来越没有道理和无理取闹了。
“你明白什么是甲方乙方吗？现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这么嚣张的乙方我还是第一次见。”明律总算是发现沈理根本就是秉持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原则。
你来硬的他就硬，你不来了，他还能压一压翘起来的尾巴。
现在就翘得有些过分嚣张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显得明律很没有容人之量，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
“那乙方也有权利拒绝甲方不合理的要求吧？还是说现在就给你表演……咳咳咳咳咳！”沈理说着说着，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还真的自己中招了。
那一瞬间东西卡在喉咙不能呼吸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的脸给憋红了，他整个人哗的一下站起来，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睁得极大，想要把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
明律也是赶紧站起来，两步夺三步，一下子就踹开旁边的椅子，来到沈理背后。
一只手握拳，一只手的拇指向内，放在肋骨和肚脐中间的位置，向上一推。
沈理被迫紧紧的靠着他的腹部，那推着的手用力一摁，就有东西从沈理的喉咙里滚出来了。
祥叔在刚才的时候就想要过来帮忙，结果明律更快了一步，他赶紧让人过来收拾东西，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不用了，不用了祥叔，我活过来了……”沈理也是拍着自己的胸膛有点心有余悸，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带着沙哑。
明律这才松开手，只是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嗅闻到了沈理身上那一股洗涤剂的味道。
有点浅淡的橘子的香味。
轻而易举的就钻入了明律的鼻腔，沾染得他的手上、身上都是。
“倒也不用这样演示，和坐牢擦肩而过的滋味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明律该庆幸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看着沈理还有点微弓的身体，想着还是发挥一些少有的人道主义精神，他的手有些生涩的落在了沈理的背上。
惹来了沈理一个略显惊诧的眼神。
只是沈理抬眸的时候眼睛一圈都带着几分可怜的微红，还有几分水色，额前的碎发有些狼狈的垂落的样子，恍若水墨画里增添的朱笔，有些分明的昳丽。
“咳。”明律也很快从怔愣中回神，掩饰似的轻咳一声，最后还是把手生疏的轻轻抚动了一下他的背部，“还是去看个医生，总不至于这点误工费都不出。”
“……这样的甲方其实也是挺有良心的。”沈理忽然间觉得明律也是不错的人，就凭刚才动作极快的海姆立克还有现在的不落井下石来说。
挺……有……良心？
明律一下子收回了手，有些微妙，这应该是夸奖对吧，现在听起来却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这是夸奖？”
“算是？”沈理也回道。
于是两个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最后明律指了指沈理的唇角，“有饭粒。”
沈理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扯纸巾，随意的擦拭了好几下，有些赧然似的又问，“现在没有了吧？”
明律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唇角，才发现沈理的嘴唇的线条和弧度刚刚好，并不是说很薄，也并不像女性那样的饱满，甚至也不是太过于柔润，就是刚刚好，恰到好处。
很舒服。
而且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天然有些上翘的弧度似的。
“没有了。”明律垂了垂目光，觉得那一瞬间脑中划过的电光，太过于迅速，迅速得让自己也抓不到。
“其实你是个好人。”沈理想了想，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说话的时候总还觉得喉咙有些喇到的轻微刺痛，所以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从这种近似于废话一样的存在里，明律也马上从一种情绪跳脱回原来的情绪，他找到了原来的节奏，而不是刚才盯着一个人的唇角发呆。
“……所以以前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沈理微微卡壳，心想着的确是这样，但明律这么直白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可转念又一想他是金主是甲方，好像什么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毕竟没有比甲方更加磨人的存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地板上没有函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