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先来的》天台跳伞

6、第 6 章

　　何渊没睡太久，刚入秋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舒爽。他午后趴床上小憩一会下午就精神百倍了。

　　“哎师弟，师弟要不然把他放你屋子吧。你这屋子好像比我的大诶。”孔灼不知道去哪了，何渊跑到明台屋子里撒泼。

　　“干嘛，人才来一天。什么都没做，就准备赶人走了？你行啊何渊。”明台边叠衣服边无视在旁边嬉皮笑脸的何渊。他知道何渊在开玩笑，而且要论房间大小，无疑是何渊那屋更大一些。

　　“嘿我只是想把他放你那试试嘛。”

　　“是谁说的要照顾他的啊，好像是师兄你。而且你应该努力学习，万一没考第一，你的师弟怎么办啊！”明台说到后半句，语气明显的做作起来。

　　何渊站在原地思索良久。半晌他斩钉截铁。“我绝对会在他伤好之前拿到所有第一的。”

　　孔灼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这句话。就见他坐在轮椅上，身前还放了一根大长棍。

　　“明台师哥，我已经把轮椅骑回来了。”这一折腾路途不近，给孩子累的呼哧带喘，小脸发白。

　　何渊赶紧上前帮忙把棍子拿起来，这根棍子应该是孔灼去的路上用的拄拐。“你就这样一蹦一跳的去了？没叫明台陪你去？”

　　孔灼摇头，接过何渊递过来的茶杯。“没，明台师哥要收拾衣物。”在何渊睡着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明台师哥找了个半人高的木棍，用一蹦一跳歇一阵的姿态，慢慢去了柳意师叔的庭院。

　　多亏了孔灼来的路上记了路线，那里的师兄也等着他了。不过没想到孔灼是一个人来。孔灼当时累的腰都快折了，一屁股就坐轮椅上就开溜。

　　更别说这一路上的目光了，真的非常辣脸。不过孔灼可不是那种遇见点什么事就慌了觉得丢人了。他觉得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把每件事都做好就行。

　　何渊：“师弟你其实可以等我醒过来的。”自己真的那么不值得信任吗，等自己醒过来陪他去又没有坏处。何渊伤心的心情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委屈的都能滴眼泪。

　　“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想自己走比较好。毕竟我以后要自己走的路还多着呢。”孔灼坐的这个轮椅，是给成年人坐的，所以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很滑稽，又可怜。

　　何渊心疼的，同时也安慰自己。“没关系，天天吃药之后营养也跟上，会好的快一点。”他脑子里开始构思天天给孔灼带猪脑花，大骨汤吃。

　　今天是休息日，所以何渊推着孔灼回房间之后很快找到事干，他找出来了以前的书本，然后纷纷摞在一起。“这些都是给你读的，你生病大部分时间哪也去不了，所以就读书吧。”

　　孔灼皱眉。“这些书，外门都不一定能看吧。”

　　何渊无所谓道：“你现在在内门啊，而且是我何渊照顾的人。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书，我小的时候学的。起码你得认字吧！”

　　孔灼只比何渊小一岁，但斗大字不识一个。要说是乞丐，他不认字正常，现在有了何渊的庇护，不能说应有尽有，不过何渊总会想办法给他一些何渊觉得他应得的。

　　“我来跟你讲讲你的一天。”何渊招手让孔灼坐到桌子旁边来，两人同侧。

　　“我小时候呢，就是每天七时起床，现在也是。然后吃早饭去早读，还有早操，你也是，吃完早饭就看书。然后一直到午饭前，你可以出去看看风景。饭后是自由时间。”何渊边讲还边画了一个表格出来，看来这就是孔灼近段时间养伤的时间表了。“午后适合睡觉，我每次吃完饭都会犯困然后睡觉。之后下午到了，你再看看书。我会抽空查你，又不会的问我。”

　　孔灼动动嘴，刚要开口。“我暂时的担任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师兄。”何渊摸着自己胸脯，拍拍那身白衣。“放心，我学习很好的。教你没问题，不然就是你太笨。”

　　孔灼点头，他也相信，绝对不是何渊的问题。

　　“现在开学？”

　　“嗯。”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从拼音开始学，何渊照顾的很好，他几乎是把自己小的时候学的东西全都复刻了一遍。

　　后来柳意师叔听说这件事，警告过何渊注意点分寸。“他只是个外人，你教他些基础的可以，还不知道适不适合习武，不要往那方面带，眼高手低。他不是你的师弟。”

　　何渊低着个脑袋，很明显是被训蔫了。嗯嗯呃的嘴里嘀咕。看样子是知道了。

　　柳意可没完全松懈，等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干脆隔三差五的就去何渊住处那。直接观看孔灼学习，还把何渊的作业也检察了一遍。

　　孔灼还没等柳意进门就感受到了一种恶意，这是他的直觉。可能是在外面风吹雨打的多了，能很明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之后柳意推门，看见孔灼乖乖的坐在轮椅上，手里卷着书。他开口：“师叔好。”

　　“你在干嘛。”

　　“看何渊师哥留的书，做作业。”

　　柳意上前，心想着还有作业，何渊这小子真当老师了。他低头看何渊留的作业，桌上摆的整整齐齐，有一摞已经是孔灼写完的了。

　　“他一下留这么多？”

　　“是我写这么多，师哥说他随机查的。”其实何渊对这些作业，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起来检察的时候随便看两眼揭过了。

　　起初孔灼以为是因为何渊没那么上心，觉得有个样子就行了。后来他才发现，何渊很信任他，只要何渊发现自己理解了这个点，后面相同的题他便不看了。

　　师哥很聪明。

　　“是师哥教导有方。”孔灼这话说的没错，自己能学到知识，全靠何渊。

　　柳意翻来翻去，这小孩确实蛮聪明，不过都是基础的题，只能说学东西快。看不出来有没有天赋。柳意瞥他一眼：“最近就别吵他了，他要季考了。”

　　“是。”

　　时间过得很快，孔灼来这已经大半个月，如今也已入秋了。不过武当山的四季都很温柔，何渊的装束还是很帅气又独特。

　　孔灼这时候已经能熟练的操控轮椅自己去食堂买吃的，去杂货店买用品了。今天晚饭后，他被何渊吩咐要在学堂门口等他。别人的道服都是黑白色暗金色，而何渊不一样，他好像是鹤立鸡群。孔灼这么想。

　　何渊的衣服几乎没有重样的，倒不是说他骚包，他穿衣服给人一种就应该是一天一样的贵气。

　　何渊穿着一身月白色，腰带是黑色宽带，外系一条翠绿丝带。领口袖口都有绿色丝缎点缀。连发带都是绿色墨竹样的。翩翩少年郎。

　　“师哥，很喜欢白色。”孔灼抬头望着何渊淡淡说道。

　　“嗯？是啊。”何渊早就看见了孔灼，走到跟前顺手就把自己的经书扔给孔灼怀里。一旁的明台跟在身边。

　　“叫他干什么，不是说要去自修室？”明台看着坐轮椅的小鬼。

　　“叫上师弟一起去嘛，我要在这待上个四五天，就他一个人多害怕啊。”

　　“我看他胆大的很，你害怕吗。”

　　“害怕。”

　　明台皱着眉，眼珠子瞪溜圆。孔灼在何渊那潇洒又自信的眼神下十分配合的面无表情的说出害怕两个字。明台抽抽嘴角。“说怕你饿死出点事故倒有可能。算了，走吧。”

　　“嘿嘿，师弟对我最好啦，师弟最宠我啦。”何渊翘尾巴就往明台身上蹭。被明台一个飘移躲开。
　　两人在前面并肩走着，孔灼就膝上放着何渊的书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你的师弟学习挺好，就是你能不能教教他多笑一笑。怎么和你待一块儿没受到你的一点传染力吗。”明台说。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