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坏人难当》燕然之

7、到底哪边才是南

　　在旅途中最无奈的事情不是前路看不到尽头，也不是走错了方向离目的地越来越远，而是压根分不清楚方向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沈琏，我们已经第三次经过这棵树了。”季流云指着旁边那棵大树上做的记号。

　　“这……”看着大树上那个明显的记号，沈琏沈公子顿时哑口无言了。

　　“哼，什么大殷第一才子，简直徒有虚名。”折腾了一天，这位养尊处优的李公子现在一身狼狈，体力耗损严重，得知沈琏带着他们一直在绕圈，心中大为不满，出言讽刺沈琏。

　　“沈某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大殷第一才子，沈某能力有限，还请李少不吝赐教。”

　　“书中云：紫微星恒北，我们只要背对紫微星的方向走即可。”李淡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傲气的说。

　　“不愧是少爷。”三丰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少爷，充满了自豪。

　　话说紫微星好像就是北极星，要找北极星的话，就要先找北斗七星，季流云抬头仰望星空，夜空中的星星多如泥沙，对于一向缺乏想象力的季流云来说，在这么多星星中找到勺子，实在是太困难了。

　　“那个你们谁能找到紫微星呢？星星太多，我眼睛都花了。”季流云一语道破，光知道北极星能指北也没有，找不到北极星一切都只是空谈。

　　其余三人也抬起了头，仰望星空，在浩淼的星海中寻找着北极星，黑夜中，四人就如柱子一般矗立着。

　　“三丰，快来扶我一下。”一直仰着头，李公子不仅脖子酸胀不已，连脑子都在发胀了，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踉跄跌倒。

　　“算了，我们还是在此地露宿算了，待明日日出再寻方向吧。”大家找不到紫微星，而且天色也很暗了，再乱走的话，或许会遇到危险，沈琏便让大家原地休息，等明日日出。

　　虽说心里有准备，但是物质上一点准备都没有，夏天还没有到，天气还一点都不热，露宿什么的，未免也太凉快了点吧！默默靠着一棵树坐下，蜷起双腿，双手抱住腿，把自己缩成一团，希望能缓解一点寒冷。

　　看着树底下缩成一团的季流云，一阵冷风吹过，瘦弱的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沈琏心中有些心疼，坐到了季流云的旁边，从包裹里取出换洗的衣物，用衣物把他和季流云一起围住。

　　突然发现身边多出一个热源，埋着头正打算熬过今夜的季流云抬起头，发现沈琏不知道什么坐到了他旁边，还好心的为他裹上了衣服。看到他和沈琏围着同一件衣物时，季流云蓦地呆住了，这种温度，好熟悉，和楚玄用大衣为他们两人挡风时的温度好像，都是微凉中带着丝丝温暖。

　　“谢谢你，沈琏。”轻声向沈琏道谢。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嗯。”

　　“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次日清晨，四人以太阳为标定判断方向，朝着他们心中的南方走，快走到中午的时候，季流云突然想起来，尼玛的，太阳不是东升西落吗？况且据说太阳因为季节不同，还不一定是在正东正北，那拿太阳做标定，他们真的有希望找到南吗？

　　季流云停下了脚步，跟着一群只懂书本知识的才子找南，他们该不会要一辈子在这个地方打转，然后老死在这里，不对，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他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见季流云停下了脚步，以为他是累了，沈琏关心的问：“小云，是不是走不动了，要不大家休息一下好了。”

　　“不是，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真相。”

　　“真相？”三人都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季流云，期待着季流云说出所谓的真相。

　　“太阳东升西落，位置一直在变，而且这个季节的太阳也不在正东和正西，跟着太阳找南，好像不太现实。”

　　“不在正东正西，这怎么可能，日出东方，日沉西方，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改变。”听季流云如此一说，第一个不接受的就是李淡，这亘古不变的规律怎么可能有错。

　　“小云，你是如何知道太阳不在正东正西的？”沈琏不像李淡那样否定季流云的话，而是问询这话来源的可靠性。

　　“我们地理老师说的，太阳随着季节的不同，角度会发生变化，在有些地方，一年之中太阳都不可能在正东正西。”即使季流云学习是个渣，但高中时，地理老师反复教的知识还是记得的。

　　“竟有此事，那你的地理老师有说过什么其他判别方向的方法吗？”尽信书不如无书，听了季流云老师的说法，沈琏赶紧问季流云他老师曾经说过什么识别方向的方法，达者为师，或许那位所谓的地理老师有什么独到的好方法。

　　“这个嘛，地理老师常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可是照他这么说，天上就是北，脚下就南了，这句话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话说上地理课的时候，地理老师常指着地图对着他们说这句话，可季流云就是不能理解，曾经还咨询过楚玄，楚玄只是笑着说，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方向，他会领着他朝正确的方向走。可是，他已经迷路了，然而楚玄那个骗子却不在他身边。

　　“你老师是如何得出这么伟大的结论？”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好的意见，岂料却是一番诡异的言论，李少摇着折扇有些不耐烦了，他受够了一直在这个地方徘徊找不到方向。

　　“不清楚，不过说到判别方向的方法，老师有说过树的年轮是可以看出南方的，南边雨水阳光比较丰沛，树的年轮看起来就会稀疏一些。”

　　“树的年轮又长在哪里？”沈琏觉得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他从未听说过树的年轮。

　　“把树砍掉，树桩上就能看到一圈圈的年轮了。”

　　四人看了看周围，好吧，有树，但是没有一个树桩，把树砍了看年轮，这可能吗？绝对不可能，这四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有这个力气去砍树，又是一个说了等于白说的方法。

　　“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有，但是我不记得了，哈哈……”季流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他就是个学渣，那些高难度的东西有楚玄知道不就够了。

　　闻言，其余三人都有些无奈了，走了一个上午，现在又分不清方向了，大家都懒得再继续走下去了，找了片阴凉处，四人都不在顾及干净不干净的问题了，直接瘫坐在树底下。

　　“要不我们找个人问路好了。”按照他的经验，迷路最佳的处理办法就是找个人问路，以前他在大街上迷路了，随便找几个人问问路，总会有那么几个好心人告诉他怎么走。

　　“异想天开，这种荒郊野外，到哪里找人问路，你以为这里是长安城……”听到季流云无知的言语，沈琏和李淡只是一笑而过，而三丰就忍不住了，直接出言讽刺。

　　“哒哒……”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四人都如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般瞬间精神了，立马站了起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或许真的有人可以问路了。

　　不过片刻，大家便看到了骑马的人，三丰忙喊：“请停一下……”

　　那三个骑马的人听到三丰的声音停了下来，大家都朝着那三人处走去，走到近处，季流云看清了其中一马上是何人，瞬间呆住了，这人是谁？不就是他那高上威严的阁主大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知道他迷路了，专门来为他们指路的？好感动，原来，阁主大人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带着激动的眼神望着他家阁主大人，而楚玄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他就后悔停下了，怎么出个门还能遇到这个令人头疼的人，还有那是什么眼神，看着真让人心烦。

　　“什么事？”楚玄冷冷的问。

　　“我们迷路了，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或者告诉我们哪边是南方也行。”季流云愉快的对自家阁主说。

　　迷路了还能这么愉快，这个家伙脑子没问题吧。不过小家伙本来就有些呆傻，他分不清方向还情有可原，而另外这两个据说都是什么大殷的大才子，他们竟然也分不清方向，果然读书人没一个有用。

　　“跟着，领你们上驿道。”看在小家伙一身狼狈的份上，便领他们走一截罢了。

　　一开始，大家看到这个马背上的人都觉得此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对于指路，他们心里都不太敢抱希望，可没想到，原来这也是个面恶心善之人，居然还为大家领路。

　　“多谢大侠士，沈某感激不尽。”听闻阁主大人愿意帮忙，沈琏急忙作揖表示感谢。

　　“废话少说，跟着走。”阁主大人懒得搭理这些说话酸死人的书生。

　　见阁主大人不太乐意搭理他们，四人都乖乖闭上嘴巴跟在阁主大人的马后走着，可马即便是慢走，一步也顶得上寻常人走两步的距离。

　　季流云觉得走得好辛苦，而他家阁主大人却在前头悠哉的骑着马，在后面看着熟悉的背影，不知不觉，季流云就把楚玄带入进阁主大人，愤恨的想，凭什么楚玄就可以骑马悠哉，而他却要走得这么累，楚玄就是个混蛋，越想越委屈，在心中不停的腹谤某人，甚至不自觉的磨起了牙。

　　见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沈琏回头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季流云，想了一下觉得季流云应该是累了。的确，他们都走了这么久，也没来得及休息一下，现在还要跟上马的速度，不说季流云，连他都走得快受不了，更何况季流云看起来年纪还蛮小的。

　　“小云，你挽着我的手走，这样会不累一点。”

　　“啊？我还好，不是很累，再说挽着你，你比较累的。”

　　“没事，我不累。”面对如此温柔善解人意的沈琏，季流云都快感动得不行了，两眼泪汪汪的望着沈琏，心中觉得还是沈琏最好，瞬间就把他家楚玄给往后推了一位。

　　就在季流云沉浸在感动中的时候，耳边“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响，惊醒了他，抬头仰望，一张熟悉而冷酷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感动得流眼泪了？不过就算流眼泪又如何，这个又不是楚玄，他不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可是，他心底却有些期待阁主大人会出言关心他，或许是他们长得太像了，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楚玄一样。

　　阁主大人默默的伸出了手，季流云看着眼前的手，不知道什么意思，愣愣的注视着自家阁主大人。

　　“带你一程。”

　　没想到冷冷的阁主大人居然要带他，季流云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还是笑着摇摇头，“谢谢，如果你是他的话，他会陪着我一起走，让我忘记走路的辛苦。”楚玄的确一直在宠着他，但楚玄并不溺爱他，如果是辛苦的事，楚玄会陪着他，并且教他如何苦中作乐。

　　听了季流云的话，阁主大人怔了一下，他不勉强季流云，调转马头重新回到了前面，骑在马上，头又该死的疼了起来，强忍着痛苦，依旧挺直着身体坐在马上。

　　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季流云再一次不断的提醒自己，那是暗阁的阁主，不是他家楚玄，楚玄在其他空间，这个空间不会有他存在，不会有。

　　“等到了城里，我们就去买匹马怎么样？”沈琏此刻觉得还是应该买匹马，因为谁都有可能在路上出现走不了的情况，有匹马会方便很多。

　　“我们有钱买马吗？”连住个客栈都要半折，他们真的会有钱买马吗？

　　“这个……”不仅是沈琏，其他两个人也感到无从答起，才刚刚离开长安，而他们身上的银两却已经不多了。

　　估计买了马，他们就要一路吃野菜了。要是没有钱了，照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上街乞讨，估计他们情愿饿死算了，既然做不了乞丐这么光明有钱途的职业，那他们就注定一路吃野菜，当野人了。想来想去，他还是情愿走路，野菜那么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还是留给识货的人吃吧。

　　“如果真的要买的话，还是买头牛或者是驴比较好，实在饿得不行了，我们还有牛肉或者驴肉吃，据说马肉挺不好吃的。”季流云向大家建议道。

　　听了季流云的话，四周一片寂静，连阁主大人和他的手下都停住了，在季流云的眼中，原来马不仅被认为是储备粮食，还要被他嫌弃肉不好吃，此刻，大家一致都为勤劳的马儿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