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人》五月言意

5、第五章 芒果树下的我

　　关于小男孩的名字，从我的眼中消失，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知道小男孩的名字了。

　　被排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让我回到这里，还排斥我。你们这不是专门针对我的吗？我明明都已逝去了，还要如此对待我，为何要对我如此不公？

　　我发泄了一下不好的情绪之后，失落了一阵，然后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显得无所事事的样子，出现在距离小男孩不远处。

　　我陆续进入到每一个年级的教室里，望着正在上课的老师，都还是那些曾经教过我的熟悉的面孔啊，而且还是很年轻的模样。

　　年轻才正常，毕竟那也是二十年前的样貌，怎么能不年轻呢？

　　陈老师，陈校长，黄老师，刘老师...等等这些熟悉且又年轻的脸庞，他们的脸上带着笑意，教着他们的学生。

　　老师办公室里，几个还没有课的老师在备着课，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课程。

　　学校空旷的地方，两棵巨大的榕树底下，学前班的班主任肖老师正带领着小男孩他们这一班人玩耍，边玩耍边教一些简单的东西。

　　“同学们，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肖老师来回看向小男孩这群人。

　　我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我记忆中，貌似也有这一幕出现过。熟悉的一幕，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记忆，居然正在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

　　记忆让我红了眼睛，湿了眼眶。

　　我的老同学们，你们还好吗？好久不见，毕业之后基本没怎么聚过，你们还认识我吗？也许还认识，也许...不认识了吧。

　　为什么我的记忆，还能涌现呢？不应该是慢慢消散才对吗？

　　怎么又给了我小时候的记忆呢？

　　我看着小男孩，看着他欢乐的样子。我知道，今天白天，我是没有办法与他单独待在一起了。

　　虽说想要教他一些东西，但是也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

　　我想，我也不应该去过多干涉小男孩的成长。如果我过多干预的话，或许会不利于小男孩的成长。我想，我可以帮助在走弯路的时候，拉他一把。

　　男孩在上课，我该去哪里转悠呢？

　　既然他已经在学校了，我便可以安心去待在我该在的地方了。

　　芒果树下，是我的地方了。

　　那里有树荫，不会被热烈的阳光直直照射到，而且芒果树下的那块石头，让我坐得是那么舒适。既可以坐，还可以躺，还可以欣赏远处的田园风光，多美好的一处。

　　只是，这个地方，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推平，盖成一栋三层高的楼房，芒果树不见了，旁边的池塘也被填了，草坪已成了别人楼房的地基，没有了如今的景象。

　　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也已经是上初中的年纪了，不再是会晚上来这里玩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我现在该担心的事情。该变的还是会变，我也无能力去阻止。因为世界在发展，城市在发展，农村也一样在发展。阻止不了的事情，也就只好欣然接受了。

　　我想这些干什么呢？现在这里如此美好，想这些煞风景的事情，可不大好喔。

　　我想，我应该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什么事情都不想，睡到自然醒，再也没有比这还美好的事情了。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我在芒果树下的大石头上，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开始放空了自己的思想。这段时间来，想这些想得我好像有些疲惫了。脑袋就没有停止思考过，思考如何赎罪的事情，让我有些疲惫了。

　　直到如今，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赎罪。小男孩好像对我也是似信非信的样子。

　　放空脑袋之后，我开始在这块石头上沉沉睡去。

　　一不注意，就睡着了。

　　阳光透过树叶与树枝的间隙，缓缓洒落在我的脸上，光穿过了我熟睡的脸，直直照在树下的这块石头上，也就是我此时的温床上。

　　风吹过来，芒果树叶沙沙作响。风吹动我的刘海，刘海随风摇晃了一下。伴随着风而来的，还有草坪上青草的味道，味道清新，带着一丝丝不知名花香味。

　　另一边，那一水塘，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波光粼粼，风吹过池塘的水面，水面荡漾开一道道的波纹，波纹反着一点点刺眼的光芒。

　　池塘里的鱼在池塘游玩，时而跃出水面，时而钻进水底。

　　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到池塘的水面，漾开一道道圆形的波纹。这一些些画面，我都因熟睡而错过了。是我错过的风景。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又到了大人散步的时候，小孩子在这片草坪玩耍打闹的时候了。

　　这里，几乎每天傍晚都是同样的场景，差不多还是那些人。这里已经成为了小孩子每天傍晚玩耍的乐园了。

　　其实，我是被小孩们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我伸了一下懒腰，揉了揉眼睛，使自己清醒一下。

　　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动作，我做这些动作，完全就是多余的。

　　村里的人，在这个时刻，是一整天中最悠闲的时候。孩子们爱玩，就让孩子们自己去玩。大人们之间聊着大人之间的话题。

　　聊着“明天的瓜几多钱一斤；明天卖不卖菜；几点卖菜；买什么化肥...”等等之类的话题。而这些都是作为农民的他们相互交流种菜种瓜这些之类的经验，什么时候种什么瓜，什么时候又种辣椒之类的话题。

　　今年的收成如何，亏了还是赚了。亏是亏了多少，赚得话，又赚了多少？

　　我站在他们身后大概听了一下，这是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我还是默默走开了，这是我涉及不到的东西。

　　不对！想当年，我也还是会帮着父母下地干活的。摘黄瓜，摘荷兰豆，摘辣椒这些，我有帮忙过。

　　这么想来，其实我还是挺孝顺的嘛？

　　丢，又自恋了。

　　至少，我也曾经孝顺过。这其实也就足够了。我这么认为着。我还是继续听大人们互相讨论这些关于农作物种植的经验，说不定还能学会一点什么，而不是像曾经那样，啥也不懂，甚至还弄死过几棵农作物，然后挨了一顿骂。

　　还是听听看吧，虽然也不一定能记得住。

　　“今年到现在，还是相当于不亏不赚，白干一年。”一位大人说道。

　　“我也是差不多，这菜的价格，低到都不想拿去卖了，费劲。”另一位大人无奈的说道。

　　当我想认真听的时候，你们居然不好好说了，在互相吐苦水，这样不太好吧。

　　唉，算了，不听了！

　　我从大人们的中间穿过，走了几步，看向前面不远处玩闹的小孩子们。

　　今天傍晚的这里，居然没有看到小男孩的身影。

　　看来，读了书的他，貌似开始少玩...等等，说快了，我收回刚才这句话。

　　因为我看到了小男孩小跑着走了过来了。

　　这才是这个村里孩子们的乐园。也对，毕竟当年的小孩子们，并不像现在的00后和10后那样，人手一台手机。

　　“怎么感觉刚才有一股冷风吹过...”想事情时，我隐约听到身后一个大人说的话。

　　“我也感觉到了。”另一位大人也回应了一句。

　　小孩子们来这里玩，就是为了消耗一些时间，与小伙伴们多玩一玩。

　　他和最好的小伙伴讲述着开学第一天的乐趣。他把在学校一天的经历都告诉了小伙伴们，得到了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

　　看着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小男孩居然开始有点沾沾自喜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原来我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自恋的气息了。看来我这些时间多次的自恋来源，都是源自小时候的这种沾沾自喜呀。

　　懂了，我终于懂了。

　　听着小男孩说的这些经历，我努力去回忆我第一天上学时候的情形。可是那时候的事情很模糊，根本就回忆不起来我第一天读书所经历的事情。

　　那对于我来说，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回忆不会消散，我也不一定能回忆得起来，更何况我的记忆在一点点的消散。

　　有些回忆变得清晰明朗，有些回忆却在慢慢消散，这真的是...

　　玩我呢~

　　白无常，你出来，我保证不把你打一顿。

　　“我出来，你真的敢打我吗？”白无常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别当真，我开玩笑的。”我立刻认怂。

　　笑话，我怎么能打得过白无常呢？这不就是厕所打灯笼，找屎吗？虽说我已经死了，但我也不想死的不能再死，我还想进入轮回投胎呢。

　　“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说这种胡话，打死你。”白无常的话突然有点调皮了。

　　“知道了。”我除了认怂，也就只能认怂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起。

　　看来内心的想法，不能让白无常知道，不然时不时就被他问话，我也只能认怂。

　　看来他在窥探我的内心，有点过分。

　　“我劝你不要想太多关于我，还是多想想该怎么赎罪吧。”白无常提醒道。

　　“哦。”我敷衍道。

　　“好敷衍。”白无常的声音在我脑海里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