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我在深渊

20、后盾

　　谢婉柔在睡梦中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
　　梦里有阿娘还有阿耶，他们一家人在厨房里包饺子，又在秋千上摇啊摇，简单快乐。
　　可是，谢婉柔的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假的，快醒过来。
　　谢婉柔倚在苏氏的怀里，听着阿娘唱的歌谣，怀疑，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阿娘，这是梦吗？”她情不自禁问出声。
　　苏氏的动作一顿，扶住她的肩，柔声道：“暖暖想回去吗？”
　　“我……”谢婉柔眼眶莫名湿了，苏氏温柔擦了擦她的眼角，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谢女郎，谢女郎。”
　　谢婉柔寻声望去，什么都没有，再转头，苏氏离她越来越远，她不禁向苏氏走去。
　　苏氏却道：“好孩子，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谢婉柔泣不成声，眼前的一切化成白雾消失了。
　　再睁眼，入眼的是自己闺房的床帷。
　　“女郎你可算醒了。”兰馨面容憔悴，忍不住喜极而泣。
　　谢婉柔脸色依然很白，但是好在醒了。
　　谢父从外间匆匆进来，到了床前，轻拍她的背脊，量久，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如此重复，话语中微带着哽咽。
　　谢婉柔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靠在谢父手臂上，无声抽泣。
　　谢父不再说话，只保持着姿势，做谢婉柔的依靠，做她的避风港湾。
　　兰馨见状，退出房屋，给父女二人空间。
　　哭过半晌，谢婉柔将将停了下来。
　　哭完，红肿着眼，谢父柔声道，“莫要再哭了，小心眼睛伤着了。”
　　谢婉柔不好意思地退开，“我不哭了，阿耶别担心。”
　　谢父心疼地轻抚谢婉柔的脑袋，“暖暖永远有哭的权利，阿耶永远是你的后盾。”
　　谢婉柔当然知道谢父对她的包容和爱，点了点头。
　　父女二人交谈完，午膳被摆上桌子 ，因着谢婉柔生病，十分清淡。
　　谢婉柔换了件正装，落坐在谢父对面，才发现他鬓角的头发都花白了。
　　不免有些自责，“阿耶，我是不是不应该出去啊。”
　　“暖暖能为阿耶考虑，为父很高兴，但是暖暖总不能因为一个坏人放弃了出门的机会。”谢父缓缓道，“坏人无处不在，防不胜防，就算蜗居在府中，他们依然朝你下手。”
　　“段家那群孩子是个好的，你能交到朋友，为父很高兴，这对你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谢父并不是个胆怯之人，也不迂腐，他真心希望女儿能活得快乐自在些。
　　跟同龄人来往比跟他这个老头子在一起，自然更好些。
　　从前拘着她，是因为谢家没有交好的人家，她在外面，谢父看顾不到，现在好了，有段家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