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难忘》夕野溪

2、秘密

　　一路上月光伴随，他的肩膀很踏实，离得很近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裴洛突然说道：“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这话似乎还不错，什么意思？”
　　“知道你听不懂才说给你听的。”
　　……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裴洛神神秘秘的对她说：“黎阳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
　　“班长徐清。”
　　“你该不会骗我吧？”
　　裴洛冲她笑笑：“怎么会骗我家萧老大呢。”
　　萧宁拧着裴洛的耳朵质问：“那你呢？”

　　裴洛挣脱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她也就没再接着问。

　　之后的几天里，谁也没搭理谁。
　　上体育课自由活动，萧宁跑回教室，裴洛跟了上去。
　　她见状埋头趴在桌子上睡觉，试探的抬头看他还在不在，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句诗是描述暗恋的。”
　　“知道了。”

　　裴洛身体僵住，面前的人却不再说话，随后递给他一张纸条，字迹娟秀：周六在蓝禾公园和你说件事。
　　“不见不散。”

　　萧宁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来，给他发消息，他说就在东门的十字路口。
　　她去找他，风里都是一股草莓味。

　　一辆失控的汽车打破这一切，裴洛在她面前倒在血泊中。
　　她跑上前去，不敢乱动怕伤到他，打了120，摸着他的脸哭着说：“裴洛，你坚持住，会没事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使劲擦眼泪，还是赶不及它流出的速度。
　　裴洛缓缓睁开眼，嘴唇吐出两个字：“阿宁。”

　　病人抢救无效。
　　萧宁晕倒在急救室门口，警察通知裴洛父母，她哥萧默把她接回家。

　　就那一眼，便是永别。

　　她醒来已经是凌晨，萧默一直守在床边，“哥，我梦到裴洛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找他。”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小姑娘萧默心里发疼，“小宁你先睡会儿，醒来再说，乖。”
　　“哥，裴、裴洛他。”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极力克制不发出哭喊。
　　萧默掰开她的手，一把揽入怀里，轻抚她的头，“不哭不哭，哥在。”

　　不知道哭了多久，睡着一会又惊醒，憔悴不堪。
　　她梦到裴洛，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穿着白衬衫和她招手，像是告别又是祝愿：阿宁，你要快乐的活着，最好每一天都是明亮的，你所喜爱的。

　　她蜷缩在被窝里呜咽，裴洛，和你一直当同学很开心，说好的大学再分道扬镳，你骗人，说话不算数……

　　参加完裴洛的葬礼，裴洛父母拿给她一个破旧的洋娃娃，整理裴洛遗物时发现的，小时候弄丢了，她哭了两天，原来是被裴洛捡到了。

　　她弄丢的洋娃娃被裴洛藏了很久很久。
　　裴洛死在了秋天，死在她的面前，无数个平常的日子里，成了许多人的忌日。

　　呼吸都感到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裴洛短暂的生命里，她占了绝大部分，也失去了占了她绝大部分的少年。
　　她无数次责怪自己，如果不是她把裴洛约出来，他就会好好的活着，在这个年纪肆意的活着，选择他热爱的一切。

　　萧宁不再哭了，眼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又是一个惊醒的夜晚，她失眠多梦，甚至精神恍惚，放假的时候她会突然起床说要迟到了。
　　杯子、碗被她摔碎了好多，萧默只是询问有没有伤到手。

　　不是所有期许都能如愿以偿，更多的是不曾设想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