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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百宗大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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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夜间就出现了头领,是前所未有的。
压力稍稍的来到了路柒的心中,他双手捏紧,掌心被捂得一片通红,冒出了点点细汗。
举目望去,那头领只是略微停顿,不听在一众妖兽后来回徘徊,就是不轻易进五行阵。
这头领的智慧比路柒想得还要高一层,他有些兴趣,可就在他心里给这头领妖兽打完分后,它动了,不时的嗅了嗅,又用爪子刨着地,最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好吧,这分不打也罢。
路柒从未生出过妖兽进阵法后能活着出来的念头,尽管这是一只头领妖兽,但他依然有信心,不然真当他叠加阵法是白搭的?
半晌,普通妖兽逐渐变得稀少,直至最后一只消失在阵法中时,那只头领妖兽还未现身,想来已然身死。
路柒捏紧的双手轻轻松开,紧绷的神经倏地放下,困意席卷脑海,他看了重平一眼,微不足道的动静竟让他瞬间有了反应,下一秒撇过头与他说道,“今夜的妖兽应该就这些,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去吧。”
“那师兄你?”路柒有些过意不去。放任一个养伤的师兄不休息,大半夜的还要看守,这可说不过去。
“没事儿,明天你守岗,咱们轮流来便是。”重平又说。
这下路柒心中顿时畅快了些,目光又看向了师尊,凑近一点叫唤后,只听得若细蚊的鼾声。
“师尊就别管了。”重平说,“他向来如此。”
路柒点点头,“我省得。”
“师兄若是累了回去休息便是,第一天的妖兽是破不了阵法吧。”路柒打了个哈欠,作势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的回了屋内。
重平笑了笑,随后望着夜空,思绪飘远。
翌日一早。
路柒睡了个好觉,早早醒来,松松筋骨后,他透过窗棂看向外边,天穹一片碧蓝,万里无云,天际线上红色光晕染成了一大片,半边天都散着霞光,很是美丽。
只是这微风吹得他鼻尖一哆嗦,揉了揉又红了起来。
“比昨天更冷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搓搓手,打开门,正要去洗漱一番,就看到那门前台阶上坐着一道瘦弱身影,师兄师尊看来已然去休息,这不是成颉还能是谁?
路柒倏地宕机一下,冷意转瞬平白升温,化为热气要从他的耳中冲出,被气得。
他赶紧找来一件还算厚实的衣裳,不等成颉有何反应,先一步给他披上,清澈如宝石一般的双眸中也沾上了些怒意,胸腔升腾起来的火成了出口字句,“你伤势未好,为何这般作践自己?你是真的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路柒连他名都未唤,显然是动了真怒,但成颉毫无动静。
路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这是他小师弟,他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将人丢进河中好好清醒清醒。但他动不得,这般模样经不起折腾,随即咬牙切齿道“说话!”
成颉这才抬头望着他,眼神怯弱,神色忐忑又不安。
脸色虽说白嫩如初生雪莲般娇嫩,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白里透红,但比之昨天那张死人脸要好上太多,眼底泛青,显然没休息好,在这张脸上格外突兀。
“师兄。”他柔声道,“你待旁人也是一样吗?”
轻声细语从他口中而出,孱弱之相在路柒心中展开,浇灭了路柒升腾的怒火,只剩一缕青烟,飘摇不定。
“什么?”路柒也跟着小声下来,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日师兄救我,与师尊说的那番话。”成颉笑了笑,衬得他更是弱不禁风,“你待旁人也是这般吗?”
“你都听到了?”路柒心底一惊,所以那时小师弟是醒着的?
“我未曾晕过去,只是过于疼痛,难以睁眼。”成颉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要多谢师兄搭救我这病秧子才是。”
路柒扶起成颉,将他往里屋带去,“你我师兄弟之间,不必言谢,我搭救你,自是因为你是我小师弟。”
“除了小师弟这层身份呢?”成颉眼睛眨了眨。
但说完,他便愣住了。
成颉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大骂自己一顿:你有毛病,问这干什么?
可路柒擅长阵法一道,又很机灵,像是秘境中也能出其不意制敌人于死地,毫不犹豫,利落果断。他倒是欣赏至极。在这不算宗门的宗门内,三年来待他极好,长相亦是俊美非凡。
这样的人,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是浪费!
只可惜,是个正道修士。
除了小师弟身份?
路柒仔细想了想,三年来的相处,虽说前面都是他主动搭话,但完全是将小师弟当成自己弟弟一般来看,吃喝未曾落下他,更是第一时间想到他。这些日子小师弟主动与他亲近后,他愈发高兴,也更关心起来,抛开小师弟的身份,似乎那层关系也变成了亲情。
“自是弟弟。”路柒说道。
成颉话语一噎,敛去心神,口中喃喃道,“只是弟弟吗?”
路柒没听清楚,以为成颉又说了什么话,他打开偏房虚掩的门,又问,“你说什么?”
成颉撑起那张笑脸,摇了摇头,却说,“师兄,若是你师弟有一天不在了....”
“噓!”路柒急忙捂住了他的嘴,骂道,“乱说什么?”
裹着淡淡青草香的修长手指覆在了他的鼻下,微泛着冷意,轻轻一嗅,便是清新怡人,好闻极了。再次望去,那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也会舒展着眉头,一边斥责他胡乱说话,一边又展露笑靥,轻声地安抚着他。
他想,世上待他最好的莫过于这便宜师兄了吧!
光是昨夜替他用灵力疏导一次,他便感知到体内的诅咒有些不同往日发作那般凶猛。他明白,这必定是与路柒有关系。
苟缩在这小宗门,又逢百宗大战,寻求破解诅咒已是难上加难,恰好遇上这等手段,他自然不能放过。
唯有亲近之人经常这般才不会引人注意,弟弟就弟弟吧。
心中喟叹一番:没成想就连我成颉也有做小的一天。
可这前提是为了活命,那便不算得什么了。
成颉眨了眨眼睛,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师兄会错我意了。”
路柒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是说如果...”成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仔细的观察着路柒的表情,“如果师弟并非正道,而是那些被人时常挂在嘴边唾弃的魔道之人呢?”
话落,成颉又后悔了,他大抵是被冲昏了头,怎能说出这般令人心疑的话?
可下一瞬,成颉便微微睁大眼睛,一双古井无波的瞳孔中荡起了异色的光。
路柒蹲了下来,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暖和的手将其包住,成颉强忍着不适,止住了要抽走的念头。听得路柒说道,“你是我师弟,亦是我弟弟。就算你身在他方,或者陷入囹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不做错事,只要问心无愧,对得住自己良心,你依然是我路柒的弟弟。”
“怎么会这么问?”路柒摸了摸他的头,以为是小师弟病重没了安全感,随即将被褥掀开,又说,“快些躺好,不然着凉又病重,我可不管你了。”
成颉乖乖躺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路柒,目光强烈到难以与之对视。
“怎么?”路柒勾了勾唇,手指轻轻刮了刮成颉的鼻子,“还不休息,难道想听我给你说趣闻不成?”
谁知成颉果真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躺好,眼巴巴的瞧着他。
路柒:......
他叹了口气,随后声音放缓,讲了起来,“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