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珠光宝气]》我自人间漫浪

48、第 48 章

　　雅思没持续多久的难过，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雅思轻揉捏了下眉心，不痛的脑袋都给他敲出痛来，听着门外连绵不绝催命符般的敲门声，雅思相当不耐烦地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Jessica，今晚可以答应我做我女伴吗？”小尾巴热情地说，自以为露出得体的笑容，雅思早在他说话时，就反手甩门，结果被他挡住了，她力气不够他大，所以他那张脸就硬挤了进来，雅思被他那扭曲的五官吓一跳，手就松开了。
　　他颇为得意地走了进来，“Jessica，没想到几年过去，你依旧如同从前一般，是打算和我回味旧日时光吗？”
　　雅思眼神聚焦在他脸上，他还要眉飞色舞，是真不怕眉毛掉下来吗？肚子产生心理性的干呕冲动，脑子仿佛有上百只蚊子在嗡嗡叫，雅思面上表情极冷，“出去！”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进来才关下门的？”他颇为大言不惭地说。
　　“那你可以出去试试，我还会不会给你开门？”
　　“Jessica，既然我都进来了。你又何必跟我置气。”他相当自然地往沙发上坐。
　　雅思深吸了一口气，笑意盈盈地走向他，他眼神带着期待。
　　然后在他陡然变绿的脸色下，雅思拿了桌上的手机就跑，他从后面追出来，雅思瞄了他一眼，刚好坐上电梯离开，下了电梯后直奔大堂里的女厕所。
　　还好没被他追到女厕所，雅思在厕所微喘口气，实在是想到活到这年纪了，还要玩一下你追我赶的游戏，但面对那条尾巴，面子算什么，能甩掉他才是关键。
　　也许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突然跑了一段，身上都热了不少，感觉也没那么虚了，雅思在洗手台洗了把脸后，打电话给Kim。
　　“小尾巴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门口？”
　　“他怎么上去的？”Kim都愣住，一脸无可奈何又麻木的表情，“那现在你人在哪里？
　　“我人在女厕，还有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上来的，你消息未免太落后了点。”雅思仰头看了眼墙角里安静织网的蜘蛛相当绝望，“我求你了，赶紧搞定他行不行，我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吐。”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Kim要给雅思笑死，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陈司渝！”
　　“行行行，我给你搞定他，你先在厕所将就一下。”Kim左眼皮跳了跳，颇为无奈地说，只要她一喊他全名，他铁定没好事发生，百试不爽。
　　雅思在厕所都快等的不耐烦了，想出去又忍住，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还是等到Kim的电话才算安全。
　　然后雅思在厕所看着墙角那只蜘蛛结了三四张网之后，才等到Kim的电话，“Jessica，走后门，我开车在这等你。”
　　“我马上来。”雅思挂了电话，走出去的时候。照了下镜子，脸色勉勉强强，雅思才放心地晃悠到Kim车上。
　　“我说您就不能走快两步？”Kim看着雅思的步伐就非常无奈，“不怕他在后背伸一只手把你拉回去？”
　　雅思已经被他形容出画面感，头皮一阵发麻，开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快走。”
　　“你是不是反射弧有点长了？”
　　“重要吗？”雅思看着他开车，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他到底怎么样才能对我死心？”
　　“你要不问问你的男友？”
　　“别提了。”雅思面容从不以为然化为苦涩，“就当现在我们在热恋，他也会未必介意我有追求者，呷醋这两个字好像跟他不沾边的。”
　　“你确定？”Kim愣下，“是他刻意不让你知道，还是他真的这么大度？”
　　“可他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雅思也一脸迷惑的表情，“我又不会说什么，男女朋友之间呷醋不是个正常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谈的不是个一般人，所以他比较与众不同？”
　　“……”
　　“你可以试试，我觉得他真对你很在意的话，就不可能不呷醋。”
　　“不试了……”
　　“你和他又怎么了？”Kim有所察觉地问道。
　　“没什么。”雅思微扯出一抹淡笑，摇了摇头，“你还是和我讲一下今晚的目的。”
　　“你可能真的甩不掉尾巴了。”Kim通过后视镜观察雅思神情，谨慎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项目和那条尾巴有关，而且我可能还得再被你卖一次。”
　　“你也知道那条尾巴什么身份，王家最受宠的小儿子，虽然他一辈子只需要管着花钱和传宗接代就行了，但王董一直很偏爱这个老了才得来的幺儿。”
　　“所以到底什么项目？”雅思刚好拿过一旁的文件边看边问。
　　“他家世交的项目，是我们和虞苇庭都看上的一块肥肉，而杨董这次参加宴会的目的就是想把小女儿嫁给他家大公子，这位大公子就是尾巴的大侄子，所以杨董为了这件事自己也会来，而这就是我们上青岛的原因，虞苇庭的优势在于她有那个作古老公的人脉，所以她和杨董多少算是点头之交，且宝仑实力胜过我们太多，我不得不……”
　　Kim后面的话点到为止，雅思也了然他要说什么，只能妥协道，“我尽量敷衍着尾巴，真忍不下去，我也没办法。”
　　“Jessica，对不起。”Kim神色抱歉地说：“应付不了就算了，你自己安全重要。”
　　“没事。”雅思笑了笑，“这么久朋友也不用这么客气，就是我对着他那张脸真就没了所有耐心。”
　　“你要不想象一下你是在对着贺峰说话？”Kim建议性地说。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雅思面色微黑，“尾巴恶心了我，你别凑一份过来。”
　　“我这不是给你做心理建设，免得你一看到他的脸就想吐。”
　　“你怎么不说我想象一下我是在对你说话？”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机场？”Kim反应极快，相当有建议性地说。
　　“你不争项目了？”
　　“我也想吐了。”
　　雅思：…………………………
　　过了一刻钟，雅思大致浏览完文件和查到的资料。又将资料上值得重点记住行为习惯铭记于心后，将文件连同资料放在一边的礼盒上，“说说你的计划？”
　　“今晚宴会，王家做生意结下的亲朋旧友都会来，还有各地有利可图的商贾，而我们要走到杨董面前还要靠尾巴，只要有机会给杨董递上计划书，你就可以即刻甩掉尾巴。”Kim通过后视镜见她看完文件，才回答她。
　　“你一张嘴说的倒是简单。”雅思轻笑了一声，微叹了口气，“尾巴是那么好利用的？王董不会给我们摆一道？”
　　“而且尾巴的脑子和常人不同，他简直是极品！”
　　“那算了，过去了再说，有机会就把握机会，其余时间随机应变了。”Kim握住方向盘拐了个弯，“你趁这个时间把计划书一块看下。”
　　“一早看完了，你野心倒是不小。”雅思看着他，打趣地说。
　　“要干就干票大的，反正商场就是博弈，就看你敢不敢搏。”Kim方向盘打了个转，朝着地下车库开去。
　　“也是，年轻人，摔了可以在爬起来。”
　　“既然看完了。”Kim没有接过雅思的话茬，将车停稳在车库，回头看着雅思转移话题道，“那你等下卫生间换下礼服，我车上等你。”
　　“知道了。”雅思微勾起嘴角，拿过Kim放在一旁的礼盒下了车，“你有给我带点装备吗？”
　　“能忘吗？”Kim失笑地把副驾驶上的化妆盒给她，“速战速决，尾巴可是等着你呢！”
　　“你能别提尾巴吗？”雅思给他翻了个白眼，“我的速度你清楚，走了。”
　　“好。”Kim点点头就坐在车上等了一会，雅思走过来时，Kim着实惊艳了一把，帮她把东西放在车上，等着雅思在车上换完高跟鞋下来，才挽着雅思手臂上坐电梯上一层，“Jessica，我总算是知道尾巴对你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什么？”雅思还在纠结她会不会有没画的地方，这种妆化的情况一般都是有场硬仗要打，要不然她不至于化这么张扬明媚，而且她太久没化了，还真是有点没底。
　　“你太明亮了，就是那种一下能吸引人眼球的亮。”Kim感受到不出一会就有好几道审视的视线打在他身上，颇为无奈地说：“鲜艳明亮带刺的红玫瑰形容的就是你今天这一身打扮。”
　　“这红色的礼服不还是你给我挑的？”雅思带着笑容和人打招呼，在Kim身旁压低声音说。
　　“我现在觉得这件礼服会成为今晚成功的关键了。”
　　“你借我过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行不行？”雅思对他的一套赞赏言论颇为鄙夷，她五年里和他走过不少这样的场合，他是不是惊艳晚了点？
　　“你现在和之前和不同，有种娇花的感觉。”Kim真心实意感叹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认为我是什么？”
　　“铁血铿锵玫瑰，冷血战士。”
　　雅思:……………………
　　“那请问你以前为什么会对我有想法？”
　　“我想着有一天你也能为我改变成这样。”Kim摇头失笑地说：“后来才知道，这世界只有一朵独属你的玫瑰，哪怕有一万朵玫瑰和你心里那朵长的一样，但在你眼里长在你星球上那朵就是和其他人不同，因为你赋予它爱。”
　　“你还有空看着这种文艺的书？”雅思微愣了下问他。
　　“是每个大人在变成大人之前都是小孩。”
　　“这句话我赞同。”
　　“但我想这句话只有讯讯才懂。”Kim意有所指地说。
　　雅思转头看他，又恢复了笑意，“你一早知道了我和贺峰吵架，给我一个不得不去青岛的理由？”
　　“Jessica，我承认在这一点是利用你们吵架的由头让你和我上青岛。”Kim带些笑容和一些个熟人客气地打招呼，压低声音和雅思交流，“但我也仅限于此，你和贺峰的事我又插手不了，你对尾巴不耐烦甩掉就是，我不是非要你和他谈成，只是有机会我不想放弃，起码多些筹码……”
　　“什么筹码？”雅思敏锐察觉到Kim情绪变化，“你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Kim恢复成温和的笑容，“你不怪我就好了。”
　　“你都为我顶住了董事会那么大的压力，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你。”雅思微叹了口气说：“没有你，我确实连反讽虞苇庭的资本都没有。”
　　“大家老友，记这么清楚做什么。”Kim不在意地笑了笑，“何况你帮我顶住的压力也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眼眸里有一起并肩作战时的信任和了解。
　　周围闪光灯也没怎么盯着他们俩，就是雅思一进去就被尾巴缠上，尾巴看着雅思眼里划过惊艳和急不可耐的欲望，“Jessica，你今晚很靓！”
　　“是吗？”雅思挂着假笑反问他。
　　“那当然，Jessica不如你……”尾巴一句没说完，被雅思打断，“不如我们找个座位坐下来聊一聊。”
　　“好。”尾巴应下之后，雅思直接把想离开的Kim拉上一起受折磨，三人各自端了杯酒坐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尾巴一想对雅思动手动脚，就被Kim挡回去，雅思也配合着Kim把话题往他大侄子身上引，尾巴颇为得意地说：“原本杨叔叔是想把女儿嫁给我，被我拒绝了，我对他的小女儿没有兴趣。”
　　雅思面色敷衍地听着他讲威水史，然后他的总结语是，“Jessica，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你看要不就今天和我见下我父亲？”
　　雅思强扯出一抹尬笑，踹了Kim一脚。Kim上道地说：“尾牙，我想Jessica应该告诉过你她已经有男友了。”
　　“真有？”尾巴明显的不信。
　　“真的。”Kim点头，刚想把贺峰名字说出来，就被雅思踹回去，Kim看了她一眼，只好压下把贺峰说出来的冲动。
　　“谁？”
　　“其实你应该认识的。”Kim被雅思眼神胁迫，只能这么回答。
　　“我们之前的同学还有追求Jessica？”尾巴不解地问，“没理由啊。”他明明都警告了一遍，也就Kim骨头硬，而且Jessica护着Kim，以至于他警告无效。
　　“不是。”Kim努力保持着微笑说：“但他也是生意人，同样也是香港人。”
　　“你的意思我今晚能见到他？”
　　“应该吧。”雅思接过Kim的话头回答他，想到贺峰所有话都沉默了，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口每一口地抿着面前的低度果酒。
　　Kim微碰了下雅思提醒她回神，雅思扯了下嘴角，带着淡淡笑容看着他，三人一时间停下了话头，就连尾巴都隐约察觉出雅思情绪的变化。
　　身后闪光灯嘈杂，记者们七嘴八舌地喊着。
　　“贺先生！”“虞小姐。”
　　雅思侧过身刚好看到在闪光灯里清俊矜贵的男人，男人身着得体慰贴的深黑色西装，银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反射着清冷光辉，唇边是温和浅淡的笑容，身姿挺拔步伐从容地应对着旁边打招呼的人，他确实极易让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有些人生来就是聚光灯的中心，而贺峰就是这一种人，明明两人也没隔多久见面，偏偏却好像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第一次遇见一般。
　　他是贺生，她是康小姐，他身边走的人是虞小姐，她也只是为了项目才来这个宴会讨好人的。
　　而贺峰一进大厅就注意到坐在角落都难掩风华的她，一身红色礼服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皎白。
　　此是她姿态慵懒斜倚在侧过头看他，红色礼服恰好包裹住较好的身段，妆色张扬明媚的她像是浴火而生的凤凰，眉目流转间带着星星点点热度在他心上跳跃燃烧，脑海里无数个念头冒出，身体不自觉和虞苇庭拉开了距离。
　　虞苇庭有所察觉地顺着贺峰视线看到在角落里的雅思，当时面色微黑，克制着情绪对贺峰低声说：“看来她是一早上了青岛……”
　　虞苇庭说半句藏半句，借机讽刺雅思根本没把贺峰当一回事。
　　但贺峰由头至尾就没在意虞苇庭在旁边说什么，只是眼神注意到她身旁坐着的那个眼神相当炙热地盯着她的丑（？）男人，所以这个丑（？）男人就是王董小儿子？就……这样（？）
　　贺峰看了尾巴一眼，就把目光移到她身边的Kim身上，所以她和Kim关系到底多深？才会让她在完全不待见那张脸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对着那张丑（？）脸扯着笑？
　　贺峰无声捏紧手心，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瞬就收回了视线，随意附和了身旁的虞苇庭一句，和她一起走向宴会中心。
　　“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Kim轻声提醒雅思，隐约觉的刚刚贺峰眼神可不止看了雅思一个人，可是连他也一块盯上，这就是她口中的不会呷醋？
　　这世上就没有大度到半点不呷醋的男人，除非他和身边人貌合神离，没有半点感情。
　　而贺峰对康雅思的感情就是两人隔那么远，康雅思还坐在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偏僻角落里，贺峰还能一眼找到她，不是放在心里，心心念念着，还能放在那里？
　　所以贺峰怎么可能不在意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只是掩饰的好而已，没给他旁边这个人发现。
　　虽然不知道贺峰为什么要掩饰，但他们俩的事，不是他能插的了手的。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雅思依旧没有回神，Kim轻笑了声，无奈摇了摇头，靠在她身边低声调侃道，“人都走了，想也没用，更何况你和他同一层楼，红杏出墙的狗男人今晚回去家法伺候就行了。”
　　雅思连应付他调侃都没心情了，家法伺候？她连走在他身侧的资格都没有……雅思不自觉捏紧手指，压抑着情绪，也没能扯出笑容，“我先去趟洗手间。”
　　雅思声音嘶哑，Kim愣了下，眼神担忧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没预料到他们感情深到这种地步，深到小小的眼眶只能容纳下对方，只一个眼神就能令对方溃不成军。
　　可……这感情的事，又有谁讲的明白，他连自己都无暇自顾，又怎么有能力替老友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