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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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卓和艾振威在茶楼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临别时艾振威主动向尚卓要了他的名片，说很喜欢和他聊天下次有机会会再约他一起喝茶。尚卓自然也是十分愿意。
尚卓刚回到公司，办公室助理便急忙走过来告诉他有位女士在他办公室等他。尚卓问那人是谁，助理说她自称是他的亲戚。
尚卓困惑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谢曼云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他的照片仔细端详，听见有人进来她应声转过身。
两人目光相遇，只是一瞬间，谢曼云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她走近一步，神情紧张而激动地唤道：“小卓。”
尚卓的表情先是震惊，眼神不可置信般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紧接着便又转变成冷酷而又决然的仇视：“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谢曼云哽咽住，为难地说，“小卓，我知道你恨我，当初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狠心丢下你。对不起小卓，我——”
“你还是停止说这些话吧！”尚卓打断道，“我想你是搞错了，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真情告白节目的录制现场，请您弄清楚赶紧离开别妨碍我工作！”
谢曼云满脸泪痕地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卓，妈知道自己亏欠你太多太多，这十几年来妈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妈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严重，妈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想，只想看看你，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妈？哼。”尚卓冷笑一声，痛苦地蹙着眉头说，“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是多么轻松啊，可你知道吗，对我来说它意味着什么，每当我听到这个字，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是一个被抛弃的人，我永远没有办法得到别人那种享之不尽的爱，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带走了所有原本我能拥有的幸福。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字，这只会让我更加憎恨它所指的那个人。”
“对不起，小卓，都是妈不好，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无话可说，只要你心里能好过一些……”
“如果你希望我好过一点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小卓……” 谢曼云失神地怔住，心脏像被利器狠狠地刺中，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尚卓说：“从你离开我和爸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不断告诉自己要把你忘记，哪怕你有千百个不得已要离开的理由都绝不原谅你。可是那些年但凡你若能回来看我一次，我都不会真的那么恨你，都不至于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是没有，十几年来你像消失了一样一次没有出现过。”
谢曼云欲言又止，无尽的悔意占据她的内心，痛若切骨。
尚卓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感：“我不知道你现在从哪里回来，也不知道你究竟花了多大的勇气才站在我面前，可如果你是想要用关心或者补偿对我的亏欠来消除自己内心的罪恶感的话，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更不会原谅你，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小卓。我不想说自己现在有多后悔，是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人生道路，亲手毁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伤害你也伤害了你爸，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躲在国外，因为我没勇气面对自己酿成的苦果，更没有脸面对你们父子。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一个人的罪过，如果我能早一点醒悟，早一点回来乞求你们的原谅，就不会让你这些年过的那么痛苦。”谢曼云哀声说着，内心的忏悔无以复加。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尚卓的声音平静了些，却透着再难以靠近的冷漠，“你在爸最落魄的时候离开了他，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现在承受的痛苦远远不及你对他造成的伤害。”
谢曼云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为了和他离婚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离开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尚卓深深出了口气：“你以为你现在回来说这些就能够改变什么吗！爸已经不在了，不论你做什么都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既然都已经去了国外就不应该再回来，至少不应该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小卓……”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尚卓说，“我还要工作，请你出去！”
尚卓说完转身将门打开，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谢曼云看着尚卓的背影，心里愈发苦涩，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正经历后还是难过到无法忍受。
身后传来门被带上的声音，尚卓无力地转过身，面前早已只剩下一面沉默不语的门板，隔绝了他与那个十几年未曾见面却始终无法忘却的女人离去的身影。
下班后，心情压抑的尚卓独自一人来到城市森林酒吧，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六七杯威士忌便接连饮进胃里。满脑子都是下午谢曼云来见她时的情景，越想心情越是烦躁，只能不断地拿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情感。
一旁的手机来了电话，他抓过来胡乱地贴在耳上，艾然问他在哪里。
“你管不着。”他醉醺醺地说。
艾然一听到他醉酒的语气，急忙紧张地问：“你喝酒了，为什么要喝酒，你喝醉了是不是，现在在哪里？”
“我说了你管不着！”尚卓大声吼道。
艾然听他情绪不对，猜测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要管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去陪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那你，过来陪我喝酒，好不好？”尚卓说着打了个酒嗝。
“嗯，好，我陪你喝酒。”艾然毫不犹豫地答应。
从学校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吧，见尚卓在吧台前坐着，艾然顺了口气，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叫了一杯和尚卓相同的酒，艾然转过脸盯着尚卓，尚卓迷迷糊糊地与她对视，接着又兀自饮酒。
艾然很想知道尚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明白现在问不会有什么结果，接过调酒师递来的威士忌，她碰了下尚卓手中的杯子，浅啜了一口。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不是？”尚卓问。
艾然笑了笑：“我是想知道，可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
尚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知不知道，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既然这样，你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吧。”艾然注视着他的眼睛，“至少你会觉得好过一点。”
尚卓低头看着台上的杯子，神色挣扎了一会：“我妈回来了。”
“你说，你妈她回来了？”艾然吃惊地说。
尚卓点了点头，艾然问：“那你会原谅她吗？”
尚卓声音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如果换做是你的亲生父母现在回来找你，你会怎么办？”
艾然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淡淡一笑：“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原谅他们，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光凭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是啊，像那种自私的人不该这么轻易得到原谅。”尚卓轻声说。
艾然观察着尚卓的每一个眼神，像要将他看穿似的：“我说过，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有相同的命运，这可能就是我爱上你的原因吧。”
“今天别说这些好吗，我不想，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混乱。”
“那好，今晚我不和你说这些，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艾然说。
尚卓问：“什么事？”
“今晚让我陪着你，你不许先从我身边走开，让我能像你的朋友一样分担你的痛苦，好不好？”艾然乞求道。
尚卓犹豫了一会，感受到艾然的眼神传递来的那份炙热的关怀和期盼：“好，我答应你。”
艾然开心地向他展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默契地一同举起杯子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
这晚，尚卓和艾然在酒吧喝得大醉，出来后互相搀扶着在街上跌跌撞撞地走着。经过小卖部的时候，艾然又买了几罐啤酒，付了钱连零钱也不记得拿就和尚卓又对饮起来。
小巷的街道晚上行人不多，冷清安静，两人的吵闹声和啤酒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扭头议论了两句，艾然立刻毫不客气对她们进行了批评。
“尚卓，你说，她们是不是，嫉妒我们，看我们这么，这么快乐。”艾然断断续续地说。
“是啊。不管他们，我们，我们快乐我们的。”尚卓大声说。
两人走到离十字路口不远的地方，走进了一家酒店。刚走进房间打开灯，艾然只觉头晕难耐便晃晃悠悠地朝床走去，尚卓醉眼迷离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是谁绊了谁的脚一下，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尚卓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了艾然的身上。
突然间，两人的头脑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艾然直直地凝视着尚卓，眼神里荡漾着醉人的诱惑。尚卓怔怔地看着她，就在艾然闭上眼睛以为他要吻她时，他却挣扎着坐了起来。
艾然睁开眼睛见尚卓满脸不安，直起身子从身后拥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耳语般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在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不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不开心的。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我更爱你。我相信是命运让我们相遇，我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是一团火，是你点燃了我，为了你我可以让自己燃烧成灰烬，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只要能让你爱我。”
尚卓缓缓转过身体：“我，我……”
“什么都别说了，如果这一切注定只会是场痛苦的结局，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好了。”艾然柔声道。
“可是……我们不——”
尚卓的话还未说完，艾然的唇已经将他的唇紧紧贴住。
尚卓的思想变得像他的心跳般狂乱，欲`望超越了理性，内心的那份固守被撞击的晃动不止。那句本该说出口的“不可能”，终究未能敌得过艾然对他如火般无法遏止的爱`欲。
这一夜，艾然和尚卓的手机不知闪烁了多少回。季沫馨攥着手机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等待着。尚卓还没有回来，艾然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彻夜未归。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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