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
季沫馨不知道该不该把艾然的亲生父亲找过她的事告诉她。她很害怕失去艾然。的确，从她收养艾然的这十四年来，她对她倾注了太多的爱，甚至比一个亲生妈妈能给予女儿的爱还要多。若是说艾然究竟在她人生中处在何种位置，她早已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不敢想象，如果艾然离开她回到自己亲生父亲的身边，那么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曾经失败的婚姻令她的生活分崩离析，可如今面临失去艾然的危机恐怕会彻底将她的正常生活击碎。对她来说，艾然不止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是她的精神寄托。
她想先将这件事情告诉尚卓，可想到现在和尚卓的关系，又怕他会让她劝艾然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即便只要她这么做便能够和尚卓过上二人生活，还有价值数千万的别墅唾手可得，她却想到没想过。陷入左右为难之中，她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暂时隐瞒这件事情。
早饭后，三人各自出门去工作。尚卓原本打算在不远处等季沫馨上车，可艾然却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在前面的广场等他。
“你自己难道去不了学校吗！”尚卓没好气地说。
艾然完全不理会他的愤慨，兀自得意地拉开车门上车。那晚尚卓对她的回应更加滋长了她的信心，她相信尚卓早晚会被她彻底征服。
“别不乐意，你不是来了嘛。”艾然说。
尚卓咽了口气：“你现在是把我当男佣吗？”
“男友。”艾然道。
“哼。”尚卓白了她一眼。
将艾然送到学校门口，艾然故意打开车窗，炫耀似地冷不防在尚卓脸上亲了一下。果然，恰巧几个结伴而行的女生从车子外经过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
“亲爱的，放学后我在这等你，一定要来哦。”艾然肉麻兮兮地说。下车后，笑容灿烂地转过身朝尚卓挥手。
尚卓知道，她攥着手机朝他挥手的目的是要提醒他，想到这更是觉得窝火，挥拳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
尚卓刚离开，陈康便驾着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艾然朝校园里走去的背影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已是初秋，晨露微凉，梧桐树叶子上的水珠微微反射着太阳稀薄的光芒。
车内的暖气开着，温差使车窗上凝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陈康转过头问：“老爷，您今天要进去见见小姐吗？”
艾振威看着艾然背影消失的位置，淡淡地说：“不用了。她现在还不一定能接受我，不要影响她上课。”
“刚才送小姐来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季沫馨的继子了，我在上次侦探给的照片上见过。不过，看来小姐和他的关系……”陈康观察着艾振威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打电话给林正杰，让他弄一份他的资料给我，要详细一点。”艾振威说。
“是，老爷。”陈康遵从地点头。
上次艾然在夜店里和陌生男人大打出手的事情经过两个女生的口舌演变，如今早已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且各种版本不一。有的说艾然因为情挑夜店种`马被拒绝，于是和对方发生争执被扇了N个耳光，有的则说是因为艾然态度傲慢蛮横得罪了看场老大，结果遭对方羞辱暴抽。还有一个最为接近事实真相的版本是说对方原本想拉艾然去跳舞，可艾然为了要等她哥不肯答应，那人就出言侮辱她哥，艾然为了捍卫她哥的尊严就泼了对方酒，两人抓着碎酒瓶互指了半天才被拉开。
总而言之，原本在学校就风头强劲的艾然现在更是因为这条丑闻而成为大家八卦的焦点。许多原本就嫉妒艾然的女生更是抓着这个机会躲在背后大肆宣扬，败坏她的名声。最后不知道又是从谁嘴里传出来一条更劲爆的新闻，艾然之所以拼命维护她哥，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正在交往。
这样一来，大家立刻将艾然和“□□”这个词联系了起来，于是更加不堪入耳的传言便在食堂、教室、自习室和宿舍、甚至是楼梯拐角和女厕所里蔓延开来。
艾然上楼经过两个女生身边时，俩人立刻交换了个眼神，缩到一边小声地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听到她们说的话艾然丝毫不觉得惊讶和气愤，反而得意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那些关于她的传言，正为她的下一步计划有效地铺垫着。
“艾然，你到底听到那些人嘴巴里说得关于你的事情没？”赵可气哼哼地说。
“听到了一点。”艾然若无其事地翻着课本。
“你，你一点都不生气啊？”
艾然淡淡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两个女人也就这点本事。不过我还要谢谢她们呢。”
赵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艾然合上课本，又翻开自己上节课的笔记，不愿多做解释。
赵可明白再问下去也多是徒劳，只好作罢。
中午去食堂吃饭，艾然不出意料地又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礼”。艾然却好像越是被人这样看着议论着，就表现得越从容越镇静，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也懒得理睬。
艾然究竟是真的只是出于心理太强大对传言做到置若罔闻、不屑一顾，还是别有企图、伺机待发，走在她身边的赵可不得而知。
晚上下班前，尚卓给季沫馨打电话让她在蛋糕店等他。刚出了公司大楼来到停车场，就看见艾然正倚在他的车子旁等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尚卓问。
艾然笑得格外甜美，略带责怪地说：“我来等你下班啊。不然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
尚卓支吾说：“我，我现在不回去，今晚要陪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吃饭。”
“可是，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艾然不甘心地说。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现在真得赶过去了。”尚卓佯装急迫地说。
艾然信以为真，知道尚卓的工作毕竟不能耽误：“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大概要两个多小时吧，也可能会更晚点。”尚卓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夜宵给你。”
“好啊！”艾然十分惊讶，兴奋地说，“呃，我要吃三鲜水饺。”
尚卓点头答应。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尚卓说：“那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艾然温柔地说，“开车小心点，还有，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说罢，艾然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尚卓愣了下，只觉得现在的艾然和平时那个尖锐跋扈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看上去的确多了些和她年龄相符的可爱和乖巧。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产生反感。
尚卓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艾然突然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他返回身子问。
艾然只是轻轻摇头，迎上前去踮起脚吻了下他的唇。这个吻并不莽撞，若是尚卓不愿意定可以及时躲开，但他却怔怔地任由她的唇在他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尚卓仓促地望了下四周，只有寥寥几辆车子停在自己的位置，没有人影：“我走了。”他说，同时上了车。
艾然让开身子，好方便他将车从车位里开出来。尚卓透过车窗又看了眼艾然，她赤`裸着身体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心里顿时又矛盾不已。
看着尚卓开车离开，艾然心里渐渐被喜悦满满占据。她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尚卓终于愿意面对，愿意去体会她对他的爱了。这一切的到来，竟让她有受宠若惊般的感觉。
艾然一脸开心地走出了停车场。这时，一个人影从一辆车子后面走了出来。
原本是过来取车子的，可却撞见尚卓正和艾然交谈，出于好奇周如才没发出声音——刚刚发生的一切令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难道尚卓，果然和那个丫头在交往？可是，为什么他却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破绽呢？虽然一直总觉得艾然对尚卓的态度过分暧昧，可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尚卓真的和自己这个非血缘关系的妹妹正在交往，那么有一个人应该会是知道的吧。周如陷入了猜忌之中，以她的性格定是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的。
尚卓开车载着季沫馨来到广场附近的护城河边，两人下车顺着围栏外的鹅卵石小道并肩走着。天色已经黑下来，明亮的路灯连成一条美丽的光带。河水泛着粼粼波光，映照着周围建筑的霓虹灯火和星光初耀的夜空，偶尔有和他们同样并肩散步的男男女女说笑着走过，城市的喧嚣像已被夜晚没收，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沫馨，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西潭的贵妃河边？”尚卓问。
季沫馨笑了笑，眼神里却隐藏着难以诉说的心事：“是很像。”
见季沫馨低头走着，似乎不太开心，尚卓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季沫馨轻轻摇头：“没什么……”
“是不是关于艾然的事？”
季沫馨的脚步顿住了，迟疑了一下，她转过脸看着尚卓：“你，艾然能有什么事啊。”
尚卓见她如此紧张，便笑着说：“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你看你一提到艾然就这么紧张。我真的很嫉妒艾然，被你这样关心着。”
“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季沫馨说。
是啊，母亲当然会关心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女人呢，为什么她的心却那么狠？离开这么多年，哪怕她只是回来看过他一眼，他也不至于这么恨她。
尚卓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感。季沫馨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这次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话触动了他。
“尚卓，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好吗？”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很恨你妈，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太多无法两全的事情，我相信你妈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尚卓看着黑夜中的河面，眼神里亦是无法辨别的漆黑。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想象自己的母亲离开他的事。
过了一会，尚卓终于遏止了自己低落的情绪，转身说：“我以后都不会为她难过了。不管她面临怎样的选择，既然她已经从我的人生中走了出去，我就应该努力忘记她。”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吧。”季沫馨无奈地说。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斜拉在地上，不远处广场上的天使雕像正喷出美丽的水花，哗啦啦的水声如同好听却又不使人厌烦的钢琴曲。
季沫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衬衣，透着凉意的晚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尚卓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为她披上，却由着自己抵挡寒冷的空气。
“真希望我们以后每天都能这样一起散步，只有我和你。”尚卓笑着说。
“要真是这样，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腻烦的。”季沫馨坦然说。
尚卓说：“不会，永远都不会。有你在我身边，我每时每刻都觉得是一种幸福。以前我只能看着你，却无法靠近你了解你，更无法分担你的悲伤。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们可以靠得这么近，可以看着彼此的眼睛说心里最想说的话，不需要隐藏和遮掩任何的事情。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年，而是一辈子。”
季沫馨从尚卓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决心，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愈发矛盾起来：“我明白……”
尚卓朝她舒展开一个笑容。可是关于艾然亲生父亲找过她的事情，她仍旧只字未提。
一阵风吹过，季沫馨的一束头发从耳后落下来。尚卓细心地伸手为她将头发拨到后面，季沫馨转过脸凝视他。
尚卓的脸朝她慢慢贴近，接着温暖的唇便覆在她的唇上。季沫馨闭上眼睛不再多想，只是静静地迎接着尚卓深深浅浅的吻。两人的心在夜色中沉醉忘我，炽烈而又透着淡淡温存的欲望向他们袭来。
两人在就近的酒店编织了一场缠绵美好的梦，季沫馨回到家时已快到八点钟。
“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艾然正在客厅看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问。
季沫馨说：“哦，前两天订的包装盒今天下午刚到，我就帮着小张一起整理了一下。你还没吃晚饭吧？”
“没有。不过尚卓等会回来会给我带吃的，妈你就不要做晚饭了，我们一起吃水饺。”艾然开心地说。
季沫馨笑了笑，回来之前她和尚卓已经在餐厅吃过晚饭了。此刻面对艾然，艾振威的话犹在耳畔，心里开始挣扎起来。
没过多大一会，尚卓便回来了，手里果然拎着一盒水饺。艾然眼神暧昧地从尚卓手里接过水饺，尚卓故意不去注意她的神色。季沫馨被艾然喊着在餐桌前坐下来，艾然跑进厨房拿来调羹递给她。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尚卓说。
季沫馨看了他一眼，未作回应。艾然问：“你不吃吗？”
“我去买的时候在店里吃过了。”
艾然尝了口水饺却马上吐了出来，皱起了眉头：“哥，我不是说了我要吃三鲜馅的嘛，你怎么买的是香菇馅的？”
尚卓笑着说：“是嘛，那可能是我买错了。你就委屈点，将就着吃吧。我回房间了。”
“我最讨厌吃香菇的，你——”艾然话没说完，尚卓已经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她气愤地将手里的调羹丢在桌子上。
“这个味道也不错啊，就别这么挑剔了，吃点吧。”季沫馨为尚卓打圆场说。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艾然双手环抱道。
“既然你不喜欢吃，那我就把它收起来了。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做。”季沫馨说着便拿起盒盖将水饺重新盖上。
“不用了，妈。”艾然从季沫馨手里拿过饭盒将它打开放在桌上，坐下来，斜睨了一眼尚卓的房门说，“我就吃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