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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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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到了,回到家熬夜写完作业,接下来六天里完全就是自由支配时间。
宋长忆分了一天给美术,剩下的五天,玩学参半。
第四天早上才七点半,耳边乍起一串铃声。
“This isn’t our first time around……”
从床头的无线充电器上摸到手机,宋长忆拽下眼罩,没好气道:“喂,谁啊。”
“宋哥,我啊……”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长忆挂断。
“……Don’t wake me ,I’m not dreaming……”
“草,”刚要睡第二轮觉被吵醒,宋长忆真的是哪哪都不爽,“常斯青,你大早上要干什么?”
“啊,不只是我啊,还有余……”
“说重点,不然就挂断!”
“嗯,就是,你要来兜风吗?”
宋长忆怒道:“你要帮我摇大风车吗?你摇我就去,我去顺便把你也挂到风车上,看着你在上面转啊转啊转。”
“机车!出来兜风!”
“……”
“宋哥,宋长忆!我们五个都在这了!”常斯青在电话那头大喊道。
“五个?”
“白妤和沈昀也在。”
“焯,恁真会玩,他身体不好,跟你兜着兜着兜飞了怎么办?”
宋长忆已经完全不困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哪呢?”
“你,你家客厅。”
宋长忆:“……等我十分钟。”
他拿出开学那天的速度,收拾穿戴完毕后就出了房间。
站在楼梯口往客厅望,果然,坐那一溜子。
“呀,宋长忆,你起真早。”常斯青翘着二郎腿坐在余程成的旁边,插着家里阿姨刚切的水果,看见宋长忆下来了开口道。
“啊对对对,都到我家客厅了,我再不起来都坐到我房间了吧。”宋长忆有起床气,到现在还没消。
沈昀坐在离得最远的沙发上,低头拨弄着手机,神色淡淡。
“沈昀……你会机车吗?”
“会。“他抬起头,将手机揣到衣兜里。
“他怎么不会啊,卧槽,刚才看见他开着机车过来,我整个人都要苏掉了,太帅了……”常斯青回忆着刚刚沈昀的模样,犯着花痴。
余程成听到这句话,将手里正在剥着的橙子整个塞到他的嘴里。
“……你*&%#&*”常斯青口齿不清地说道。
“吃你的吧。”余程成又揪下几粒葡萄,全部都塞到了常斯青的嘴里。
常斯青不说话了,就这样就着余程成的嘴吃了起来。
宋长忆皱眉,万分嫌弃地看着常斯青那副模样,就这,还一拳夯到东北,呵呵。
Gay里gay气的。
他坐到沈昀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看见沈昀低着头双手合着似乎在扣着手指。
宋长忆:……
行吧,也不是第一次ooc了。
他看了眼表,七点五十。
宋长忆拿起水果盘,一粒一粒吃着葡萄,“吃早饭了吗?”
“啊,”常斯青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水果,推开余程成的手,说道:“刚刚张阿姨问过我们了。”
一听这句,宋长忆就明白了,八成,不,十成,张阿姨就已经在做饭了。
几人吃过早饭,宋长思才刚刚起床,站在二楼的阳台口向他们挥别。
“呜呜呜呜,我的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你的妹妹和林笙,还有众多阿姨都会等着你的。”说着还真掉了几滴眼泪。
宋长忆看着戏精似的宋长思,抽了抽嘴角,理都没理,扭头就走。
倒是沈昀似乎觉得颇有意思,还挥了挥手。
当然,宋长思是高兴了,其他几人都习惯她这副做派,都爱答不理了,只有沈昀会理她。
沈昀告别完演的更加热切的宋长思,转身想要跟上几人的步伐。
一扭头,却发现,宋长忆五人就在原地等着他。
“演完了?”宋长忆朝愣着的沈昀勾勾手,“走吧。”
“嗯。”
这几人未成年无证当然不敢上路,被交警查到了又是一番费事。
所以为了满足宋长忆的爱好,宋寻特地在寸土寸金的南深市稍远的郊区买了几十亩地,围起来,派人把手,专门供几人兜车玩,还让孟菁华起了个极文艺的名字——风意。
常斯青当时就让人把沈昀的车停到那里面,再叫人开车将他们送到宋苑。
林叔开车将几人放到风意的门口,稍微叮嘱了几句,定下下午四点来接几人。
每次来到风意,都会有一种自由的感觉,微风,骄阳,黄土,野草,机车和弯道。
前几年风意刚建好,他们几个刚来都被震惊到了,表情管理完全失控。
常斯青想看看沈昀表情管理失控的样子,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看向沈昀。
出乎意料的,沈昀神色仍是淡淡的,卷着袖口。
果然是年级第一,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常斯青撇着嘴点点头。
余程成看着常斯青的小动作,瞥向沈昀,不爽。
几人先去更衣室换了赛车服,来到地下车库。
停在车库里的车一溜,都是几人买了改装之后放在这里的。
沈昀的车和他们一个牌子,不过他的颜色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新,像是才买不久。
“沈昀,你这车才买的?”宋长忆指着沈昀的那辆问道,这也太新了吧。
“上个月刚买的。”
“???”宋长忆无比震惊,“你,你,你真的会骑?”
沈昀用向看弱智一样的眼神看向他,回道:“我是上个月才买的这辆车,又不是上个月才开始学。”
宋长忆:“……”对哦。
“哈哈哈哈哈,”其他的四人除了余程成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白妤走的舞蹈生,在南深艺高上学,好几周没见宋长忆吃瘪了,就数她笑得最欢。
“宋长忆你是不是退化成草履虫了。”白妤已经和常斯青笑得抱腹蹲地了,“什么逻辑,哎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余程成和许亦两人一脸嫌弃地弯腰给地上的两人抚着脊背顺气。
宋长忆的脸慢慢变红了,他恶狠狠地剜了沈昀一眼,给自己戴上头盔。
翻身跨过身下银灰色改装过的机车,插上钥匙,拧动油门,逆着风飞去。
沈昀紧跟其后。
常斯青已经笑够了,余程成的任务也完成了,两人挑了两辆差不多的机车,前者大喊一声等等我们,拧动油门追了出去。
只有许亦还在顺着白妤的气。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许亦:“……慢点笑,别噎着。”
头盔虽然隔绝了大部分扑面而来的风,但刮过耳边,仍留有声音。
沈昀已经追上了宋长忆,或者说从一开始都没落下。
两人并肩骑行着,并没有说谁比谁快,谁又比谁慢。
十月,沿路只剩草茂盛地生长,两辆机车穿过扬起的飞尘,细碎的阳光斜着照射下来。
“沈昀!”宋长忆大喊,“他们追上来了吗?”
沈昀偏头看向身后,车身却仍照着原来的轨迹前行,常斯青和余程成距离他们有百米,也是并驾齐驱。
“没有。”
“什么?”
“我说,没有!”两人机车之间前后左右各隔有一米的距离,在高速下,风会带走他们的回答。
“噢!爽不爽!”
“爽!”
宋长忆问完这个问题总觉得怪怪的,听完沈昀的回答,更觉奇怪。
不过也不在意。
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额外的事情。肾上腺素随着速度的增加而上升,带来无与伦比的刺激感。
宋寻和孟菁华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机车,总一起去放风,即使现在人生快要过完二分之一,快要步入中年,也仍喜欢,喜欢风吹过耳边的呼啸,但不是拘束于一方风意,而是去往更大更广阔的天地。
两人在终点处停了下来,气有些喘,接过管理人员递过来的水,道了声谢,宋长忆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去,也太快乐了。”宋长忆长舒一口气,大笑起来。
“嗯。”沈昀的回答仍是淡淡地,但双眸的闪烁透漏出他此刻的兴奋。
“现在是十月,玫瑰花期早就过了,要是四五月来,赛道周围的玫瑰能冒出围线。”宋长忆回忆今年夏天的风意,“空气里弥漫的玫瑰花香,是戴着头盔也挡不住的。”
沈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回道:“确实是很香。”
数次路过风意,已经让他将这片广阔的地牢牢地刻在心里,一年四季。
等到宋长忆两人在房间里歇五六分钟了,剩下的四人才匆匆赶来。
“焯,你俩是疯批吗?跑那么快。”常斯青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宋长忆和沈昀的速度感到害怕。
“有度的。”
“那是,你敢开得再快点,今晚宋叔叔就会打断你的腿。”白妤边取下头盔便走进来,身侧跟着许亦。
“你就酸吧,要不是你在那笑我,你会这么慢到?”宋长忆翻了个白眼,给几人扔了水。
白妤接住,刚想拧开,想了想,松松地转了一下,递给许亦,声音嗲嗲道:“哥哥,我拧不开嘛。”
许亦温柔地接过,轻轻笑了笑,说道:“好。”
宋长忆,常斯青,余程成:“呕~”
白妤得胜般晃了晃手里的水,炫耀道:“看吧,我有对象帮我拧水瓶。”
“呸,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稀罕对象给拧水瓶?”宋长忆鄙视道。
“对啊对啊。”
“装嘛呢,你要拧不开水瓶,我头拧下来给你踢。”
“No,重点不在于此,而是你们没有对象去拧水瓶。”
“还有你的头太硬了,硌脚,你自己安着吧。”
“……”
“你是不是跟宋长思学会了,上次是她炫耀,这回轮到你了。”常斯青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赶快开学吧,不想再看到你了。”
“诶,开学你也能看到我。”
“为什么?”宋长忆被这消息吓一跳。
“因为……我也要乘你们的车回家!”白妤说到这里,气愤地指着几人,“你们一起回家居然不带我!”
“我们又不顺路……”
“南深艺高以后八点就放晚自习了,先来接我。”
“嗯嗯嗯。”宋长忆连忙点头,还能怎么样呢,要是不答应,白妤绝对会向孟女士哭诉的。
哪位母亲能拒绝一个长相可爱娇柔的女孩子对着撒娇呢?
“哼哼,识时务者为俊杰。”
常斯青哭喊道:“救命,我真的对小情侣痛恨至极啊。”
几人拿出放在这里的两副扑克牌,刚好组成两组三个人,轮着组队玩起了斗地主。
“对三!”
“焯,我就剩一张牌了,不要。”
“一个四,走了哈哈哈哈哈。快给宋大少贴条”
宋长忆扔下手中的牌——一张红桃三。
“笑死我了,你个三,这咋走。”
宋长忆愤愤地忍耐着常斯青给自己的脸上贴上一张画着王八的纸条。
他无论跟谁打,无论当地主还是农民都会输,脸上已经贴的没有地方了。
“最后一局,打完吃饭。”
“行。”
这回没有三,宋长忆握紧手中的牌,看起来还蛮好的,会赢的吧。
……
“一个八。”
“圈。”
“一个一。”
“二!”
“小王!”
“大王!!”宋长忆近乎兴奋地扔出那张红Joker,“要不要,要不要!”
快要赢了?终于要洗刷冤屈了?
“不要我就……”
沈昀抽出四张牌,扔下,“炸子三。”
宋长忆:“?假的吧,哪来的炸子!”
沈昀勾了勾唇,说道:“想必你从一开始就在为没有三而喜悦吧。”
焯,这都叫猜中了,宋长忆扯下脸上的纸条,欲盖弥彰道:“哪有,哪有,赶紧吃饭吧。”
几人吃过午饭,下午又跑了两趟,换下赛车服,简要地冲了个澡,到了下午三点五十站在门口等着回家。
“真舒服啊。”白妤伸了个懒腰,“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是许亦亲切地回复自己的女朋友。
“你哪天晚上睡得不好。”这是没有对象的刺头常斯青。
白妤不客气地回怼:“见到你的那一天!”
“那你今天为什么能睡好?你今天见鬼了?”
“因为今天见到狗了,没碰见人。”
“你……”
两人又吵了起来。
四点的太阳暖烘烘的又不炎热,剩下的四人惬意地感受着拂面而来带着黄土气息的野风,置身侧正在争吵的两人于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