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睡眠》十安卿然

3、灾后.程述视角a

　　今天是下雨天
　　下了一天的雨，让空气很湿闷。
　　1.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刚下完雨冷得人不愿意起来。我伸出手去够一边的电话，按下接通键。
　　“喂。”
　　“哎哟少爷你才接电话啊，这都几点了真是。”
　　我听那头慌里慌张又责怪的语气没由来的心烦，大概能估摸地出这通电话接下来的内容，耐住性子顺着那头问：
　　“怎么了？”
　　“哎哟你看，这把人急得！”
　　我皱起眉头，对那头的话感到十分不爽，差点就要挂断。
　　对面叹了口气，问“少爷，您快到拍摄点了吗？”
　　本以为还是工作上的破事，听他一说我怔愣住，良久才想起今天还有拍婚纱照的行程，不耐烦道：
　　“知道了，马上到。”
　　说完我挂了电话，坐起身来，愤恨地把一旁的枕头扔到地上。
　　我不愿意和家里安排的对象拍什么婚纱照，去了等同与今天一天的空闲都没了。很无聊，更是剥夺我的自由。
　　我越想越气，林眠就不会这样，他们怎么不和林眠学学。
　　等会儿，
　　我好像和林眠分手了。

　　2.
　　开车赶去拍摄地点的时候，手机响了，程述瞥了一眼，一串陌生的号码，脑海第一反应是诈骗电话。
　　没空理会，程述手一抬挂断，然而后面的车程不得消停，那边几乎是在我挂断那刻便重新拨过来，这锲而不舍的精神真让人恼火。

　　“喂。”程述被吵得烦躁，说话时也没好气。
　　手机里顷刻爆发出巨吼，怒气之盛叫程述一脚踩下了刹车。
　　“你他妈的死哪去了!”阮熠隔着电话倾力叱斥:“你妈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耳膜传来的阵痛好不容易减轻，躁耳的车喇叭轰鸣又接踵而至，程述对他这通无缘由的痛骂十分不爽，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出什么事了?”

　　阮熠诧怪地哈笑一声，气得感觉全身血液都倒流囤积在大脑。
　　他话语里尽带讥讽，近乎疯狂地出声:“你不知道林眠要死了吗？”

　　——这话像突如其来一把利箭刺进程述心脏，他启动引擎的手猛然一顿，大脑满是煞白。
　　良久，他低哑地蠕动嘴唇发出一团声音:“林眠……死了?”
　　阮熠对着手机骂骂咧咧怒骂他好多句，程述都没听进耳，只是怔愕地一动不动呆坐原地。

　　又是很久，程述噗呲一笑，了然道:“你玩我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吧，就因为我辜负了林眠，你就骗我他死了，太过分了吧。”
　　阮熠不知再训他些什么好了，咬牙撂下句话:“你不信，自己来医院验证。”
　　随后分毫不耽搁地挂断。

　　3.
　　程述半信半疑驱车往医院，一路上惶恐忐忑的情绪生出来就没完没了占据他整个胸腔，多次与事故擦肩而过。

　　他鬼使神差奔至护士台，磕磕绊绊陈诉了半天，最后来到一间病房。
　　阮熠推开条门缝眼神凶狠，敞开门拽他进来。
　　程述踉跄着被甩到地上，愠怒坐起想骂他，余光瞄到床上干净被单下掩盖的一张苍白的脸，登时浑身都不会动了。
　　他走近掀起被子，看清了那幅面带呼吸罩的面孔。
　　林眠安详地躺着，面色生硬没有丝毫血色。

　　程述嗓子沙哑，颤抖着声线:“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阮熠重复一遍，顿觉可笑至极:“你几个意思，他睁不开眼了你不会看吗!”

作者有话说

　　大铁树啊，人家没死但离死不远了。
后面还有一两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