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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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瞬间，林北生就下了藏锋。
“我满足你一切要求，”林北生道，“别用枪口对着周栩。你手上拿着的是林氏枪械的上一代，因为设计缺陷，它有走火的可能。”
胡媚媚冷笑一声，枪口偏了两分。
“还有，”林北生沉声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在地面上进行协商。我保证不会做任何事，请你也保证周栩的安全。”
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周栩状态不对劲。这点高度不值得她害怕成这样。
胡媚媚更能清晰地知道怀里小姑娘的颤抖，她眉间有些犹豫。
“胡小姐，希望你考虑清楚，”林北生道，他眸中有血色，“一旦周栩受到伤害，不论你和周泉姐弟的案件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胡媚媚动摇了。
她的主要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有周栩在手，和林北生的谈判极有可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成功。更何况周栩现在的状态，也的确让她担心。一旦小姑娘失足踏空，她会后悔终生。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警笛声音响彻，李刚带着持枪的特警，风风火火地赶到。
瞄准的红色激光闪过，胡媚媚一把将周栩扯来抵挡在身前，林北生心脏狠狠一缩。
胡媚媚枪口指回周栩的太阳穴：“你们疯了吗！你们找了警察！”
“你们的阴谋已经暴露了！”李队边跑来便用扩音器喊着，“周泉已经被捕了！他把你们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尽快放下武器，停止一切抵抗！”
“不可能！”胡媚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可能——周泉不可能告诉你们！”
“你们对周泉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把他杀了！你们——”
“媚媚、媚媚……”
离开了房檐，周栩终于能喘过气来。
周栩：“你先别激动。”
胡媚媚：“你们联系了警察！”
“媚媚，你先冷静，”周栩大喘了一口气。
胡媚媚：“你们叫了警察！”
周栩：“我们没有！怎么可能！”
周栩手掌不断轻拍她的小臂，“楚秘书在你手里，我们怎么可能拿他的命开玩笑！”
“那现在——”
“你以为你们这一路的所有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吗？”周栩道，“你没听到警察说的吗？周泉已经被捕了！就算他没说出李柠月和陆铭的关系、没说出你在不列颠的产业。那陆铭呢？他不止是李柠月的爱人，他还是别人儿子、是学生，还有无数的社会关系，就算我和林北生置身之外，你以为你们就能成功了吗？”
“……周栩，”胡媚媚的身子不自主地发抖，她抵着周栩的那只手已经开始丧失力气。
如果不是周栩因为之前在高楼上的阴影而腿软，这会儿局势早该翻转。
“我们不会再继续作恶了，周栩，”她道，“就给阿芮最后一点点时间不行吗？你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和陆铭呆一会儿不行吗！”
“你这么年轻，你根本不知道失去挚爱的滋味，你不明白等待的滋味，周芮等了这么多年！她付出了一切，难道就这一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吗？”
周栩深吸了一口气，“没错，媚媚，周芮等了一百年。可是，胡媚媚，周芮等的是林铎，现在正在教堂里面的人是陆铭！”
“陆铭和林铎，是一个人吗？”
“上面很危险，基本上没有能够固定的地方，”李队摊开建筑图，确定周栩和胡媚媚的位置。
“我去，”林北生已经在穿戴绳索。
教堂的各个出入口被李柠月用法术封闭，现在暴力进入怕会激怒楼上的胡媚媚，对周栩不利。
想要接近他们，只能徒手用攀爬器上去。
“虽然不是特别高……”李队还在犹豫，他明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林北生，“不过一旦有高坠的风险，千万别忘了用真气做基，话说你学没学过用在腿上的功法，理论上讲这个高度是可以跳下来——”
“你们准备好破门，”林北生已经穿戴好，他看着李队道，“李柠月和陆铭就在里面，陆铭很可能会阻碍你们逮捕李柠月，行动的时候注意不要伤人。”
李队莫不着头脑，“李柠月不是要杀掉陆铭续命吗？”
“不是，李柠月不会伤他，”林北生不回头道。
李刚来不及叫住林北生，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老李！我已经在往教堂赶了！千万注意确认陆铭的人身安全！”刘昊天在吼着，“陆铭和李柠月是恋爱关系，今天李柠月是出现在林北生的生日聚会上把人带走的！这是有预谋的绑架、甚至谋杀！”
李刚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这究竟听谁的？
“李队，咱们怎么……”
一大帮被他临时调来的人还等着部署。
李刚长吸了一口气，“通知狙击手就位，准备破门！”
钟声停了。
门外有些许嘈杂的声音，李柠月甚至能够听到天花板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来自胡媚媚和周栩。
她睁开眼睛。
时间到了。
“陆铭，你喜欢李柠月吗？”
李柠月站起来，她问。
陆铭有些茫然。
他只是随她站起来。
面前的女孩子忽然变得陌生。
“柠月……”
他的话被女孩的眼神抵挡回来。
“我喜欢你，柠月，”他道。
李柠月弯了弯嘴角，“陆铭，你爱李柠月吗？”
“我……”
不知为何，陆铭心中生出一种油然的虔诚感，好像这是句什么咒语，说出来就能解锁一个崭新的空间，或者……放出话潘多拉魔盒中的巨兽。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心爱的女孩就在对面。
“我爱。”
他说。
“陆铭爱李柠月。”
李柠月的泪水瞬间漫出来。
她向后一步，避开了陆铭想要擦掉她眼泪的手。
“陆铭……”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明明人就在眼前，陆铭听起来却好像是她已经走到了百步、千步、几千万里之外……
陆铭太想要近前去，抓住这个女孩的手，将她揽在怀里，问问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陆铭，”她抬眸。
陆铭动弹不得。
他眸子瞬间红了。
心脏像是被从最致命的那一点贯穿，脾胃和肝脏连带着一起被搅碎了。他只是这样看着李柠月，就觉得好疼好疼，和她的一切有关的记忆纷飞翻涌，漾满了全部的脑海和视野。
可那些欢笑和光亮，走过的一切路径，转眼就燃烧起来，没有一点点温存能够停留，没有一丝丝爱意能够绽放——
“李柠月——”
他大声唤。
“陆铭，”周芮抚上他的面颊。
“这两年里，李柠月生而为人，能得到陆铭的爱，她很开心。”
“柠月你什么意思——”
“谢谢你爱李柠月，”她笑着，“现在，李柠月要走了。”
眼前的人忽然变得虚无起来，李柠月周身散发光芒，和身侧星星点点的烛火相映，显得并不澄澈，带着昏暗的杂尘。
“柠月、李柠月——”
“你们都别过来！”胡媚媚看着楼下分批次向大门进发的专员，已经慌了神。
她枪口转向楼下，“都后退，都后——”
后腰被猛地一击，胡媚媚重心偏移惊呼出声，周栩已经被林北生稳稳当当地拉到了身后。
“你、你——”
胡媚媚稳住身形，双手握枪瞄准了林北生，他把周栩挡得严严实实。
“嘭——”地一声。
教堂大门被破开。
目之所及，晦暗中点点光亮漾满了空气，让人一时晃了神。
“陆铭，”周芮的身形已经隐在空中。
陆铭拼命地向前，却再触及不到任何东西。
“忘了我吧，”她微笑。
……
“你说老班去哪了啊，连自己的自习都不上了——该不会是去找陆铭了吧？”
下了晚自习，刘霄正在收拾书包，忍不住和后桌的同学搭了一句话。
“没准啊，”后桌头也不抬道，“陆铭一晚上都没来，找那么长时间也没消息，我也有点担心。”
“你说啥呢？”刘霄乐出声来，“哥们儿，晚上陆铭生日请客你不也在呢吗？他明明是让女神留下了嘛……”
“女神？”后桌忽然抬了头，“女神是谁啊？”
刘霄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后桌，“你是疯了还是失忆了还是学习学傻了？女神啊，李柠月啊，陆铭他对象儿啊！”
“我看你是疯了吧？”后桌把书包一背，回敬刘霄一个差不多的眼神，“晚上吃饭之后，陆铭明明是跟你最后走的——再说他哪来的女朋友？”
刘霄精神忽然有点错乱，一时分不清出问题的是谁，“那李柠月……”
“哪来的李什么月，”后桌一摆手。
“李柠月、女神啊，你不记得了？”刘霄伸手指向教室后面的单桌，“咱班一直自己坐一桌的那个……”
刘霄的话音忽然消失了。
他发现在他手指的地方，原本一个干干净净的课桌，不见了。
他浑身过了电一样，头皮阵阵发麻。
顾不上后桌，他随手又拽住了个路过的同学，“哥，你认识……李柠月吗？”
那人对刘霄眨了下眼睛，“不认识，”他道，“但是我认识刘霄——今天最后一个走的人是你刘霄，想着关灯和锁门！”
刘霄跌坐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教室中。
他搞不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掏出手机给刘昊天拨号，对面一直忙线，他冲到讲台上翻看班级名单，再也找不到李柠月的名字。
……
“常老师，您的笔录已经做好了，您可以先回去等消息了。”
哈尔滨分部，留下的唯一一个女专员正在对接班主任常老师的工作。
老师点点头，“如果有陆铭的消息，还请你们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从不关手机的。”
“好的，”女专员笑笑，“李柠月的追踪如果有消息，我们也会及时和您沟通的。”
“李柠月？”常老师一愣，“那是谁？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啊？”专员一时有些懵。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常老师道，“抱歉啊，我现在实在是有点忙，你也知道，孩子们马上高考了，我们做老师的也跟着冲刺……”
人已经走远了，专员看着手中笔录上常老师刚刚亲手写上的“李柠月”三个字陷入疑惑。
……
“忘了……谁？”
陆铭手指的方向已经空无一物。
他眼泪道道涌出，却不知在为谁而流。
他心痛到快要死去，却不明白是缺少了什么。
他的灵魂生生和肉身剥离，想要追逐什么走到另一个世界去，却最终挣脱不了这凡尘，于是重重跌落。
就是这一起一落之中。
他已经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看到警察成群地涌进来，他们拿着枪到处瞄准，和自己一样迷茫。
这是教堂。
无数的烛火摇曳，他从没看过更好看的景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也不知道为何而来。
但是，陆铭想，这一刻。
他好想死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 9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