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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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看过从赵千石和孟桃住处搜索到的画作物证，以她浅薄的水平，也可以轻松区分赵千石和孟桃的画风不同。
比起孟桃惯用批判的眼光抽象的手法，赵千石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他的手法极尽细腻，追求最尖端的写实风格。这样的作品需要极强的耐心和定力，更重要的是大量时间投入……
以出租房中残存的画作数量来看，周栩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在抽时间去教学以外，还能在某个省外的机构中任职到高层。
“你说有没有可能……”周栩偏头对林北生低声说，他也顺势低下头。
“赵千石某一天去探望叔叔，饱受生活折磨的两个人交换生活中应对危机的新办法，于是就……分享了一个网站。”
林北生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我们见到的赵千石很奇怪吗？”周栩道，“我刚才和李队交流才知道，他在酒店顶层的套房中没有任何一件艺术作品，但是距离他搬出出租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月。”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以绘画为生的人，在公寓甚至有他未完成的草稿……当然，不排除他得知女友身死和获得巨额财富之后的精神状况堪忧……”
“我们之前没想过这个方面，”周栩道，“看到易容人之后我才有点感觉，那个在审讯室里面侃侃而谈的男人，真的和在出租屋中安心画精微素描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林北生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李队却忽然拍大腿。
“你这个方向……倒还真的值得思考啊，”他眼睛发亮，“等老宋讲完了我就拉他走，以往和赵千石有关的录像都值得研究！”
“赵千石的遗体上法术的残留很重，”林北生适时说话，“先前以为是谋杀的问题，按照周栩的思路，有没有可能是操纵的法术……”
“妙、妙妙妙，”李队指着林北生竖大拇指，“我这就给局里面发信，进行再次比对——虽然之前从案发现场提取的真气在库里都没有信息，但是现在没有不能说以后没有啊。”
“咱们灵使真气登记工作也马上要展开了，这事不管再怎么扑朔迷离，我跟你们说，早晚能给他破喽！”
周栩点点头。
李队言罢也不管远处台上换上的发言人——中心主任、周栩她爸。他转身就走，还打起了电话。
“……李队，好有干劲。”
周栩看着李队风风火火的姿势，不由得感叹。
“我是不行了，”周栩摆摆手，“我现在身心俱疲。”
“你也很有干劲，”林北生道，“刚才的分析很细致。”
“嗯……”周栩笑笑，“受林老板影响吧。”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打手”的角色上。一直到去伦敦的任务，她都不习惯认真读资料，从中汲取有效信息、还有完成后的总结和回顾。
“可能……”林北生顿了一下，“只是因为在从前，这些事情都有人帮你做好了。”
周栩一愣。
以前……
除了一些容易处理的小问题，但凡事情复杂一点，牵扯到了前因后果，哥哥是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总是害怕自己有所疏漏，所以干脆把事情揽到自己脑袋上。
认识林北生以后，她才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某件任务的主导者、负责人，能力也不得不随之提升……
周栩：“我哥……他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不可置否。
周栩：“他就是……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她眼光不由得飘向远处的发言台上，哥哥站在父亲身后。
“如人饮水，”林北生说。
周栩点点头，“我哥这杯水，谁喝都得醉。”
林北生：“。”
“咱们走吧，”周栩拉了拉林北生的衣袖，“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新鲜东西了。”
林北生：“你不用……等等你父母和哥哥？”
周栩往台上看了一眼，老爹讲的铿锵有力，声情并茂，十分具有感染力。
“……算了吧，”周栩撇嘴，“他们也没时间管我，后面事情多着呢——楚秘书说你要找几本书？”
林北生微一点头。
“他不是汉字认得不太好？你就这么放心？”周栩眨眨眼。
林北生：“呃……”
“好了，”周栩说着拉起林北生的胳膊就把他往出口处拽，“我一会儿给周雩发条消息就得了，他那么忙根本顾不上我。”
……
宴会厅内，周雩正要给杨陶打电话，问一问周栩跑到哪里去了。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两条未读的消息，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前发送的了。
[周栩：林先生想要借阅些资料，我去给他介绍一下。]
[周栩：一会儿你们吃饭我就不去了，今晚有个DDL，要回家赶作业去。]
周雩微微皱了一下眉，将手机收回西装内袋中，又恢复了寻常的神色。
“今年小少爷又精神了，看来咱们中心后继有人啊，哈哈哈哈——”
一个彪型壮汉走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看着周雩的眼光满含慈爱。
“什么小少爷，都多大的人了，也就你还拿他当小孩，”周雩妈妈笑着说，“倒是你家刘霄，今年怎么没过来？”
“嗐，”那人摆摆手拉开椅子坐下，“那小子今年要高考嘛，他妈不让他出门，我这不是劝得嘴皮子都磨薄了，也没把人偷出来——”
话音未落，就被身边的妻子猛一肘击，他做作地求饶，桌上的人大多笑起来。
这位是哈尔滨分部的部长刘昊天，同时也是周雩和周栩的……小姨夫。
当年林氏出走之后，遗留的分支和资产并没能完全转移，再加上当时信息传播不畅，有好多和林氏相交甚密的族群都是在林氏出走许久之后才得知消息。
一时间东北地区的灵使分崩离析，大部分都选择南下投靠周氏，只有几家为了守护资产留在北方，依靠周氏的扶植成立了最早的哈尔滨分部。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哈尔滨分部的管理能力日渐不支，人员也快速凋敝，终于在十几年前再无力承担，主动和中心申请撤销分部。
“当时我真的是临危受命……”
昊天同志是从来不吝啬重新讲解这段历史的。
毕竟现在的哈尔滨分部虽然相较二十年前强盛了不少，但是在诸多分部中，还是资金分配最少、硬件设施最老旧的一个。刘昊天这一次清明参会，目标之一就是给自家分部再拉高几层预算。
“我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哦，在中心负责东北地区事务联络，当然当时文职也确实比现在少很多，那个时候的年轻人都喜欢拿斩鬼刀和人家硬碰硬，跟现在这些喜欢搞脑力劳动的小孩可不一样。”
“哈尔滨跟咱们这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刘昊天掰着手指头，“刚开始，毕竟管理者从林氏变成了我们嘛，分部的人员大量脱落。没有人手只是一方面，另一个很严重的因素是东北地区，登记外的斩鬼师，可以说是数量非常多。”
原本站在远处的宋队听了这一句，忽然竖起耳朵，走近了两步。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民间文化，”刘昊天道，“有些地区存在巫祝文化的残留。这一种和灵异事件不太好区分，所以我们分部也几乎是和警方关系最紧密的机构，基本上，整个分部，就是一个警方的灵异事件处理中心。”
宋队已经彻底被吸引了目光。
前些年局里都是老局长参加祭祀，他也就站在门外和李队一起跟着鞠几个躬。
近两年老局长身子愈发不济，今年干脆没有过来，直接打了个电话交代他把事情做好。不然他肯定早就向这位刘部长寻求帮助。
“刘部长，”他没忍住出声询问，“那请问，你们在甄别民间巫祝和灵异事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
一言既出，几乎所有人都看过来。
今年忽然爆出的连环自|杀案件大家都有所耳闻，其色彩也足够扑朔迷离，宋队此时发问，一点都不奇怪。
“哎呦，这个事可不好办，”刘昊天的神色已经正经起来，和方才侃侃而谈自己早年经历的时候不甚相同，“有些民间的‘巫师’，他是普通人，但是经过一些秘法的修炼，他可以掌控一定的真气。”
“单纯地检测真气，有的时候并不能甄别这种状况，再加上我们的灵使登记体系并不完善，排查耗费的精力往往非常大。”
“您的意思是……”宋队道，“真气残留，有的时候可能并不是灵使留下的？”
“当然，”刘昊天道，“不单‘巫祝’修炼的真气，还有仙草之类的东西呢。”
“仙草？”宋队疑惑。
刘昊天：“东北山脉很多，再加上地势高寒、人烟稀少，有几处千百年前被选做过神仙居处……像比较出名的长白山，另外还有没见到记载的，肯定也会有。”
“这方面,比如啊，就在去年……前年，是前年了。我们破获过一起‘迷香’案。”
“就是个老作坊，制香手法极其朴素，但是他们的原料有问题，莫名地混进了一些仙草——结果在那段时间内出品的大半线香全都具有致幻的作用！”
“使用者有的声称见到了神明，有的声称见到了佛祖……一时之间订单量激增，我们刚开始也因为线香燃烧之后的灵力残留，怀疑是有灵使故意为之，结果调查到最后，把作坊中的人审了又审，愣是谁都和灵使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最后找到作坊，发现混入的仙草啊，和普通的药材长得实在太像，别说是肉眼了，我们一群灵使看到了都差点没分辨出来，”刘昊天惋惜道，“整个作坊实在排除不了嫌疑，最后人给放回去了，但是仙草来源，到今天也没找到。”
宋队听到这，再也坐不住了，他噌地站起来对桌上的人致歉。
他必须赶紧回局里，那些案发现场残留的香味和刘部长口中的仙草线香，简直太相似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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