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野》干戈未止

68、开幕

　　令人期待的运动会慢慢逼近。

　　最近大家上课的气氛都有点儿躁动了。

　　一放学，操场上到处可见练习项目的人。

　　顾澄野也开始练起来了。她这个礼拜都起的很早，跟着余争一起去晨跑。

　　刚开始几天，跑到一半她就受不了了，一定要拉着余争停下来休息。

　　“我后悔了，”她撑着膝盖喘气。讲话都断断续续的，“报长跑就是受罪。这比赛爱谁去谁去。”

　　余争看她那一副想摆烂的样，悠悠地说∶“不知道之前是谁说自己初中长跑第三名的？”

　　顾澄野傻了眼，余争这记忆力着实是逆天。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一茬。

　　但是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脸面。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吗？你确定是顾澄野说的？顾澄野怎么不知道顾澄野说过这句话。”

　　“我知道就行。”余争不吃她这一套。

　　最后顾澄野还是被迫坚持下来跑了两圈。腿软的还是余争跟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把她搀过去的。

　　“你那个时候真的不是被别人逼着报的一千五吗？”余争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顾澄野不满。余争居然质疑她的能力！

　　“我当年真的很厉害。而且我不去我们班也没女生会去。”

　　运动会有规定，要是一个班有一项没人报名参加，就扣除两分。

　　文奥班已经因为男生的项目被扣了很多分了。女生组自然得全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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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跑了几天下来，她慢慢就适应了。

　　余争也很满意，为了奖励努力的女孩，最近顾澄野早餐钱都是他付的。

　　运动会倒计时一天。

　　以往，文奥和理奥班在自习课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学习。今天不一样，今天大家都在闹哄哄地聊。

　　小夏姐也在，她没有阻止他们这吵闹地局面，反而和他们聊的很开心。

　　运动会入场要走方阵。他们正在选举班牌的领头羊。

　　“养副班长千日，用副班长一时！”

　　“这不得请出我们年段的门面出来！”

　　顾澄野被谢雨彤和过道同桌拉了起来。

　　大家胡乱起哄。一会儿尖叫一会儿鼓掌的。

　　“安静点同学们！要是被年段长抓到可就不好过了。”小夏姐拍了拍讲台，提醒道。

　　大家这才安静了一点。

　　小夏姐替大家做了决定∶“那我们班的领队就由副班长顾澄野来担任。怎么样？”

　　“好！”

　　顾澄野只好接受。她并不是很想站第一个抛头露面，但既然是班主任的请求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就只好由我来带领我们班走向胜利了。谁叫我魅力太大呢？”顾澄野摆了摆手，臭屁地坐下来。班里又是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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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如期举行。

　　以往他们的运动会都有个奇妙的巧合。那就是一比赛就开始下雨。

　　下大雨也就算了，大不了延期举行。可偏偏每次都下点毛毛细雨，淋着难受，可又不至于太难受到延期。

　　早上在教室集合的时候这天还晴空万里。准备出去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顾澄野一早上被谢雨彤她们折磨了半天才好的刘海被淋湿了，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

　　陈莹莹看见了赶紧阻止∶“别舔别舔，口红到时候吃没了怎么办？”

　　她赶紧闭了嘴。一会儿又闷闷不乐∶“吃掉了就再补呗。”

　　广播开始通知大家排队准备入场了。

　　顾澄野正要走，发现班牌没拿，跑回去拿。又想起来有毛毛雨，顺带着拿了把伞出来。

　　她出去的时候，雨就像跟她开玩笑一样的停了。

　　班级进场的顺序是理奥先走，等理科班级都走完了才轮到文奥班走。

　　她们在排队等待的时候，才发现别的班有女生穿的花里胡哨，很是好看。尤其是他们班里的领队女生，连礼服裙都穿出来了。

　　顾澄野戳了戳站在她后面的陈莹莹，问∶“不是运动会吗？她们怎么穿那么好看？”

　　陈莹莹也不知道，趁着还有时间就跑去问她在理科班还没走的朋友。

　　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她们说运动会开场有表演。那些女生应该是表演的。”

　　“什么？！”这下不只是顾澄野，班里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也都傻了眼。

　　陈莹莹又解释了一遍∶“我朋友说。好像是每个班都得有个小表演。他们班都是领队带着班里的同学去表演。”

　　众人无声。

　　顾澄野觉得有很多道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看的她一哆嗦。

　　“走好，我的亲亲同桌。”谢雨彤一脸凝重，拍了拍顾澄野的肩。

　　很多人也学着她过去拍了拍顾澄野的肩。

　　“阿野。你等下表演什么啊？”瞿唐的班级排在文奥班后面，时间宽裕地很。她现在就窜过来找顾澄野聊天。

　　“啥表演？”顾澄野真是服了，怎么也没人跟她说一声，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瞿唐一脸震惊∶“你不知道？”

　　知道，顾澄野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两分钟前刚刚知道的而已。

　　“文奥班的领队在哪儿？准备一下！”段长开始喊了。

　　顾澄野赶紧抱着班牌跑去排头。“来了来了！”

　　“后面文科班的同学们也别聊天了！都排好队准备入场了！”
　　—

　　前面，理科班最后一个班走了。

　　顾澄野举着班牌带领文奥班的人跟在后面。

　　走到操场头，开幕式的主持人站在主席台上举着话筒说∶“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年段文科一班的同学。”

　　已经坐在观看台上的其他班同学鼓起了掌。整的一副奥运会的样子。

　　顾澄野满脑子想着表演的事情，脑袋里乱糟糟的。还是排在她后面的陈莹莹提醒她∶“把班牌举起来啊！”

　　“哦哦。”她这才想起来这茬。把班牌举起来。

　　别的班的领队不是穿纱裙就是汉服lo裙，再不济也有日式制服裙。

　　就文奥班的顾澄野，一身质朴校服。

　　她回头，观看台上，理奥班的位置。余争坐在最高的一排。

　　他单手托着下巴在看进场。

　　顾澄野匆匆往下撇了一眼。他手里还拿着一本英汉词典。

　　不愧是理奥班学神，运动会都要带书出来学习。

　　顾澄野汗颜，回头专心走完全场。然后找到自己班在观看台的大本营。

　　滨海的文科班没几个。很快就走完了。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念了运动会的宣誓词。然后就到了“激动人心”的表演时间。

　　高一年段的新生们都很看重这次的表演。一群漂亮妹子上去又是唱又是跳的，从粤语经典到英文Rap，从民族舞到街舞，什么都有。

　　而顾澄野现在对自己的表演还是一点点思路都没有。

　　轮到理奥班，画风突然就不太正常了。

　　这群平日里压抑自我好好学习的学霸们到了这么关键有趣的日子里纷纷放飞自我。一群男男女女上去大跳短视频火爆社会摇，还是串烧。

　　“帅帅的大男孩，

　　完美的身材，

　　要多帅有多帅，

　　皮肤也很白。”

　　还有人扭胯扭到忘我，像扭动的虫子。

　　顾澄野旁边坐着的陈莹莹和谢雨彤快把脸都笑变形了。

　　小夏姐也乐呵举着手机录视频。

　　顾澄野憋着笑，回头往理奥班的大本营看。

　　余争依旧坐在那儿，面无表情。

　　他们嗨他们的，他背他的英语。

　　“我要笑圆寂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陈莹莹笑得狂捶地。

　　广播里，音乐一变。

　　“高二理1班的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低沉好听的男声从广播里面播出来，本来沸腾的全场突然寂静了一下。接着又是一阵躁动。

　　余争也听见了，这是他本人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这段语音还是他们班的班长硬拉着他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录的。没想到是蓄谋已久，用在这个地方上了。

　　下面表演的那群人“唰”一下，拉了条横幅出来。

　　“余争坐镇，旗开得胜！——高二理1班。”

　　旁边甚至还贴了余争的放大版照片，是他平时在光荣榜上的那张。不过这张还给余争p了个剪刀手上去。

　　不苟言笑的少年和有些滑稽的剪刀手。

　　“哈哈哈哈哈！我去，太有意思啦！”

　　顾澄野再也忍不住了，笑得一抽一抽的。

　　“我们文奥不能输！小夏姐，我们也要拉横幅！！！”陈莹莹喊。

　　她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全班人的同意。

　　“拉一条！拉一条！我们美貌副班长不能输！”

　　顾澄野想，其实这种东西输了也没什么关系……

　　理奥班的表演到此。他们扯着这条横幅，还挂到了大本营的栏杆前。

　　在这么有意思的表演下，其他班的表演就显得很中规中矩。

　　顾澄野光顾着嗨了，已经把自己也要表演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直到广播说∶“接下来请高二文1班带来精彩表演！”

　　“我去，还有表演这茬。”顾澄野被谢雨彤推到下面。

　　她手里被塞了个话筒。

　　大家都等着能顾澄野能带来什么精彩的表演。

　　“额……各位，”顾澄野尴尬开口，“因为在节目表面这方面我犹豫了很久。所以决定让各位现场来点个歌。哪首歌呼声高我就唱哪首，怎么样？”

　　“唱《痒》！！！”不知道是哪位兄台大喊了一声。

　　接着大家就起哄着顾澄野唱《痒》。

　　“不会，换一首。”顾澄野直接拒绝。这里可是学校，她不要小命了才敢唱《痒》好吧。

　　观看台上闹哄哄吵了半分钟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那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就抽一位同学说一首歌吧。”顾澄野抬眸，看向余争那里。

　　“那我们就请刚才高二理1班的镇班之宝余争来点歌吧。”

　　顾澄野光明正大的黑箱操作。

　　对此陈莹莹和瞿唐她们表示非常看不起这种人。

　　余争放下了英汉词典。往广播站那儿走。

　　顾澄野笑眯眯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

　　他走进了广播站。

　　她有点期待他到底会点首什么样的歌。

　　过了几秒。前奏响起来。

　　有点忧伤的吉他声，奏出了生活的平淡。

　　“余争点了《你啊你啊》？我去。”观看台上的瞿唐喊了出来。她暑假从平川回去之后听了很多遍这首歌，前奏一响起来她就知道。

　　顾澄野自然也听得出来。

　　她呆滞了一下。没想到余争点这首歌。

　　在她没注意间，第一句话就已经播放过去了。

　　她握着话筒跟唱下去。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发生的，

　　是最平淡最简单的日常，

　　面对面看着彼此咀嚼食物，

　　是最平静最安心的时光。”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和这首歌十分般配。

　　因为时间问题，她只唱到了高潮部分。

　　这首歌太冷门，很多人都没听过。大家也就随便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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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鞠了个躬，把话筒还给主持人，往自己班里的大本营走。

　　路过的时候看见了贴着余争照片的横幅随风飘扬。她好想掏出手机来个合影，毕竟“剪刀手”余争错过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但要是被老师抓了，那她就是回家一个礼拜了。

　　这么想着，顾澄野往大本营跑。

　　余争从广播站出来，下一个班级的人已经开始表演了。

　　但是他无心去看。因为他最期待的表演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