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野》干戈未止

45、计谋

　　青春期热情如火的男高们，总是会想方设法搞一些可以彰显自己魅力的活动。

　　大课间，上一节在语文老师乏味无趣的文言文翻译课的摧残之下，全班快晕过去了半班，只剩了几个男生还精神抖擞着聊着天。

　　顾澄野也没有睡，她低着头在看新买的小说，不亦乐乎。

　　那几个男生还在火热地聊着过几天要举办的高一年段篮球友谊赛，嗓门大的一整个班都是他们的聒噪声音。

　　“我们班队这次让大鹏打小前锋好了，我上次跟他配合的那叫一个爽。”

　　“七班他们怎么搞，又让潭哥打得分后卫？那我们班估摸着得输。”

　　“潭哥打哪个位我们都得输好吧。十二班那个李江洋打球也不错啊。”

　　“李江洋不是喜欢我们野姐嘛，让野姐去用个美人计……”

　　提美人计的男生话才说一半就被其他男生揍了。

　　“你傻缺吧，要打就堂堂正正打。”

　　顾澄野把书的最后一页翻完，对着那个“未完待续”大眼瞪小眼无奈。

　　梁雨桐被阳姐叫去了办公室，瞿唐便过来霸占了她的位置。

　　她托着腮听那群男的聊完，扯了扯顾澄野的袖子说：“阿野啊，他们篮球赛看起来蛮有意思的。要不要去看啊。”

　　顾澄野马上就摇头了。

　　小说里面描写的篮球赛，观众席都是人挤人的，还有很重的汗臭味和女生聒噪的尖叫声。

　　她很少去关心这些男生更偏爱的体育赛事，但是小说源自生活，想来现实的篮球赛应该和书里讲的差不了多少。

　　她才不想去人挤人。

　　瞿唐抓着她的手臂撒娇：“去嘛去嘛，我听说五班有个男的还挺帅的，他也要去打比赛。”

　　“他帅关我什么事。如果看他打球能让我变帅的话我可以考虑去围观一下。”顾澄野才不吃瞿唐那一套。

　　“那我自己去看，那天你就自己去吃饭吧！”瞿唐亮出了她的撒手锏。

　　她深知顾澄野的软肋，去食堂吃饭一定要人陪着，不然就吃不香。

　　“那你自己去。”顾澄野转念一想，瞿唐不陪她，她还可以去找隔壁班那位。

　　瞿唐泄了气，蔫蔫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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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篮球赛那天，老天爷赏了好脸色，天晴的看不见一片云。

　　顾澄野和余争从食堂一前一后的出来，路过的人都回头去看他们。

　　校园男神和校园女神一起吃饭，实在是劲爆！

　　食堂拐出来就是篮球场，外面乌泱泱的笼了一片的人。

　　可能是谁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又或者是谁来了个极限扣篮，场下的观众们尖叫欢呼连连。

　　“现在是几班和几班打啊？”顾澄野也突然有点好奇了，问旁边的余争。

　　其实她不指望余争能给她答案，毕竟余争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能知道就有鬼了。

　　“九班比十二班。”余争说。

　　顾澄野“嗯？”了一声，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余争也不是很想知道，可七班的那些打篮球的人以潭之铭为中心，一般也听他指挥，所以他们聊篮球赛的时候一般就在潭之铭周围聊。

　　他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余争没有解释。

　　顾澄野就自己在那边推测，喃喃着：“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会打篮球来着……”

　　“嗯，我会。”余争肯定了她的话。

　　“哦，那你是不是也有去打比赛啊？怎么都没听你跟我说？”顾澄野一拍手掌说。

　　余争却摇头，说：“我没去打比赛。”

　　他从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很少踏入球场了。一来没机会，二来他也不是很想打。这里没有和他配合默契的乔自秋，而且承德打篮球的男生都有着共同且庞大的交际圈，有些排外。

　　“那好可惜哦，我挺想看你打篮球的。”她叹了口气，满脸可惜。

　　哪里是挺想，她简直是超级想！

　　碰巧十二班换人上场，人走了一些，顾澄野就趁机拉了余争凑到里面去围观。

　　十二班是李江洋换上场，穿着白色的宽大篮球衣。和他的肤色有鲜明的对比。

　　李江洋抱着球回头看观众这儿，一眼就看见顾澄野抱臂站在那儿看比赛，马上就笑得如花一样灿烂。

　　篮球场上其余男生也顺着他眼光看去。

　　“我去，顾澄野过来看比赛？”

　　“瞿唐不是说顾澄野才不来凑热闹的吗？”九班有个认识瞿唐的男生压低嗓门说。

　　“那这把李江洋你得好好打啊。”十二班的一个小前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江洋视线一转，看见就站在顾澄野旁边的余争，眼神一暗。

　　“放心，打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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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次跳球开始，到现在。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李江洋这把打的很认真，想要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狠狠表现一翻。但九班的男生也不是吃素的，比分咬的很紧。

　　李江洋运着球往对面篮筐走，却被十二班几人拦下。缠躲几分他只好把球扔回队友那儿，十二班的中锋一把拦下拍了出去。

　　球径直飞向旁边围观的学生们。

　　顾澄野扭着头没看比赛，在和余争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这个瞿唐骗我说要来看篮球，我这儿看半天了没看见她人，真的是……”

　　接着周围的人突然散开了一些，顾澄野觉得空旷了不少。等她再回头时，那颗有点骚包的粉色篮球就直径冲她飞来。

　　顾澄野大惊，闭上眼，吓得连防御都忘记了。她后退了两步，结果背就撞上了余争结实的胸膛。

　　“妈呀！”她惊呼一声，可是球砸到头的痛感并没有来袭。顾澄野颤颤地睁开眼，余争的双臂圈着她，两手刚好接住了篮球。

　　球的冲击使他胳膊回缩了一下，接着他又抬手，跳起来把球投了出去。

　　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球稳稳飞进了篮筐里，连碰筐的声响都没有。漂亮的空心球。

　　篮球掉在地上，弹了好几下，可是没有人离它。

　　其余人都在打量扔球的余争，还有现在还被他圈在怀里的顾澄野。

　　顾澄野这下意识到有些过多的视线，弯腰从余争的怀里钻出来，咳了两声。

　　余争拍了拍手，他没了看下去的念头，于是和顾澄野说：“回去吧，我要写数学作业。”

　　“哦哦，好。”顾澄野追着他的步伐刚要走。

　　后面，十二班的男生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那个同学！”

　　余争和顾澄野同时回头。

　　余争脸上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也没说话，只是站着等那个男生说。

　　“你几班的？”

　　“七班，”余争回答，紧接着他说，“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要回去写作业了。”

　　“想认识一下，你是七班哪位，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一起打球。”

　　男生大部分都是慕强的，且热爱交各种朋友。尤其是，搞体育的男生。

　　余争皱了皱眉，回绝：“我不怎么打球，没机会。”

　　“那真是可惜……”

　　余争也没等他可惜完，就转头走了。顾澄野屁颠颠跟上，又开始问了：“他叫你一起打球诶。你干嘛不去啊。”

　　“懒得打。要学习。”

　　余争的语气太过冷淡，顾澄野觉得他好像有点儿生气，但是她不知道余争到底为什么生气。

　　她在上天桥的时候扯住了余争的衣角，余争不得不停下来。

　　天桥没什么人，也没人注意他们。

　　“你怎么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啊？”顾澄野小心翼翼地问他。

　　余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好像确实有点冲，于是说了声：“抱歉。”

　　“我不要你说抱歉，”这不是顾澄野想听的话，“我要你跟我说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余争放缓了语气。

　　他刚才其实想了很多。他想到如果他不在顾澄野身边的话，那小姑娘是不是就站在那儿傻傻的被砸。就莫名有点后怕，所以语气不自觉就是这样。

　　“哦……”看他不愿意说，顾澄野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要是在死缠烂打问下去的话，余争可能真的就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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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晚自习前，瞿唐神秘兮兮地钻过来，还特意把顾澄野叫了出去。

　　她们并排坐在榕树下面，其余的学生们都在往教室里赶。

　　顾澄野不知道瞿唐要干什么，她本来在教室的时候还在思考余争今天下午突然的情绪。看见瞿唐来了之后，她才想起来：“瞿唐，你不是说要去看篮球赛吗？我怎么都没看见你，大骗子！”

　　“好了好了好了，我错了宝贝～”瞿唐方才还一脸便秘样，结果被顾澄野抢了话头，好一通兴师问罪，只好先哄着人。

　　她才服软，仔细想想又不对，说：“等一下，我问你去不去，你自己说不去的。那我去不去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顾澄野一噎，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只好咳了咳，把话题扯回去：“那你拉我出来说什么事情。？说吧。”

　　“七班来了个新同学，你知道不？”

　　顾澄野点了点头，她最近几天晚上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去七班，总能看见那个女生在问余争题目。

　　瞿唐一下就激动起来了：“阿野啊，我跟你说。我那个在七班的朋友跟我说，那个女生喜欢余争！天天都黏着余争问他题目。”

　　“哦，然后呢？”顾澄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个题目而已。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的淡漠。你不是也喜欢余争吗！”

　　顾澄野觉得自己喜欢余争和那个转校来的学生喜欢余争这件事情是两码事。

　　“那她喜欢就喜欢喽。这有什么的。”

　　瞿唐一拍顾澄野那脑袋瓜：“你怎么一点都不没有男朋友要被别的狐狸精拐走的意识！”

　　顾澄野委屈捂脑袋，她还在挣扎：“余争又不是我男朋友。”

　　“以后就是了。”

　　“你对我太有自信了……”

　　瞿唐又狠狠地揉了揉顾澄野那不开窍的脑袋：“你傻啊。你要是不自信的话我们学校就没人能够自信了！”

　　“诶嘿。糖糖你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好高兴哦～”

　　“少给我扯这些，”瞿唐一脸的严肃，“现在你是弱势方。那个女生和余争一个班。机会比你多太多了。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由于瞿唐的表情实在阴险。顾澄野看的一个恶寒，弱弱地说：“我劝你遵纪守法，我可是三好学生。”

　　瞿唐瞥了她一眼，哼哼道：“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有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什么什么？”顾澄野凑近去听。

　　瞿唐在她耳边，压着嗓子说：“我要你去告白。”

　　“纳尼！”顾澄野直接喊了出来。路过的其他学生都往这儿看了一眼。她尴尬的闭上了嘴。

　　“不行。”顾澄野拒绝。

　　“为什么不行，”瞿唐不依不饶，“爱情就是要一方主动才有结果。你难道还指望余争主动吗！”

　　“不是不是，”顾澄野摆了摆手。她对瞿唐说了自己心中的顾念。

　　自打上次从余温那儿得知余争情感淡漠这件事情之后，她就想清楚了。

　　余争对她好，是因为他的本性告诉他对人就应该这样。

　　所以他对谁都这样，她一点也不独特。

　　那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告白。她和他就只要维持这样的关系，就足够好了。

　　毕竟要是被拒绝的话，可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我就有个更好的方法了。”瞿唐眼睛一亮，拉近顾澄野嘀咕了几句。

　　“你觉得怎么样。”瞿唐冲她挑挑眉。

　　顾澄野也被瞿唐这波建议震惊到了，但是接着她也觉得可行。

　　“可以试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