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绵》头*******鸟

30、从不说再见

　　叶秋寒并没有把罗韵的话如何当真，可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言楚生听见罗韵这么说，呼了口气，却并不否认。过了很久，他才淡淡的开口道：“秋寒，真相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是言氏的继承人，我有不得不接近你的理由，对不起。”
　　“然后？”叶秋寒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很久，发现这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他一点也看不懂，他甚至都无法从直觉去判断他每一句话的真假，让人可悲。
　　“没有什么然后了，我最初接近你的时候，就单纯的只是为了接近你，我需要从你那儿得到一些重要的情报。你是叶文的儿子，你爸爸当年从言氏带走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只是试图把它找回来而已。”
　　“找回来了吗？”哪怕是加上语气助词，叶秋寒的声音依旧没有多大的起伏。
　　“还没有，”言楚生摇头，“不过我想剩下的你帮不了我什么了。”
　　“是吗，，”叶秋寒冷得吓人的语气让小酒吧里显得十分沉闷，所有人都沉住了呼吸，只听见他说：“那么，当年杀死我爸爸的，到底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时，言楚生的反应就如同叶秋寒突如其来的询问他有何目的那会儿一样，原本平静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最后他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那种沉默太让人觉得可疑，叶秋寒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言楚生在骗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直觉，假话太明显，明显到他清楚的知道不管再怎么问，他也肯定不会告诉他真想。
　　于是他只能冷冰冰的瞪着他。

　　一下小酒吧就安静了，就在所有人都不愿开口打破这沉寂的时候，罗韵却开了口：“杀你爹的人反正是言氏的杀手呗，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我真搞不懂你，我要是你……”
　　“闭嘴罗韵！”罗韵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一旁的尹炎却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想怂恿，叶秋寒恨他。

　　可是，那个“他”的反应却异常的平淡，他只是有些颓然的用手抓了抓头发，开始显得有一点漫不经心，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她说得没错尹炎，”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终于聚焦在了叶秋寒身上：“不管是谁杀的，都肯定是言氏派的人，所以不管是谁杀的，秋寒，你都有理由恨我。”

　　叶秋寒在那一瞬间，是有一点想恨他的，可是心却很空，是那种提不起任何情绪的感觉，他以前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无力得几乎要把他淹没，他连一点火也发不出，仅仅是觉得很累。

　　以前雷羽说过，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被他牵动起情绪，会因为他而开心，会因为他的背叛而难过。
　　叶秋寒闭上眼睛，想抬手去摸摸自己的心脏，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那种很痛很痛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难受了？

　　“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对不起秋寒。”言楚生开始用他惯有的语调说话，那种慵懒的味道却不似往常那般带满事不关己，而是，有一点点悲伤：“不管是我接近你的目的，还是跟你说过的话，一开始都是计划好的。”他重复了一遍：“对不起，秋寒。”

　　叶秋寒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里，言楚生也同样看着他，原来他们都一直没有发现，眼眸是可以那样深的。
　　深不见底，就像人的心。

　　他说可以恨，可是，要怎么恨？
　　叶秋寒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言楚生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你到底有多少话是真的？”

　　“噗。”突然一个没忍住，他竟然笑了，言楚生无奈的勾着嘴角，笑容却有点苦，叶秋寒果然是叶秋寒，三个问题，每一个都问得他无言以对。

　　如何是好？

　　谎言再多，起码，有一件事他绝对没有骗他，可是，他却无法说出口。
　　因为同样有一件事，他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只能以最决绝的方式摇头，以最冰冷的声音回答：“一个也没有。”

　　“多么残忍啊，一个也没有，听到没！”罗韵添油加醋的冲着叶秋寒吼。

　　叶秋寒突然就觉得窝气，是吃错了哪门子药要跑来这儿弄得自己如此的不开心？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的，凤凰街前那一刹那的迟疑，他就知道，如果问了，说不定就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他却仍旧想要知道答案。
　　不管是否认也好，承认也好。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也从来不会逃避。

　　他只是要一个言楚生亲口的回答。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的回答，那他就会相信。

　　所以，他应该没什么再眷恋的了，抬头盯着言楚生的脸看了好一阵，最后他撇了撇嘴，“果然是一张蠢脸啊。”
　　那张蠢脸上现在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对不起。他本来应该冲上去暴打他一顿的，最好是搬起一旁的铁凳子就往他脑袋上砸，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的心思。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累得像经历了一次生死浩劫似的，难受的要命。
　　他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推开门大步的离开了。

　　“什么嘛！”远远的能听见罗韵不满的抱怨声。
　　叶秋寒呼了口气，抬头看天，竟发现原本阴霾的天空现在居然诡异的放晴了。
　　阳光灿烂得让人很想打人。
　　“氧化钙！”叶秋寒不满的碎了一口，突然就不想走了，靠着小巷边就蹲下了身，心口很痛。

　　他想起雷羽的话，[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被他牵动起情绪，会因为他而开心，会因为他的背叛而难过。]

　　他想起为了言楚生觉得开心快乐的那些日子。再感受着如今喘不过起来的这般心闷。

　　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究竟是个傻到怎样程度的问题？
　　喜欢或者是不喜欢，现在还有任何追问的必要吗？

　　没有了吧。
　　叶秋寒翻了个白眼，想尽量表现得无所谓一点，可是心脏却在他每一次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时候无比疼痛。最后他干脆坐了下来，背靠着小巷边，把头抵在墙上。而阳光却刺得他眼睛发疼。

　　这该死的不配合的天气，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下着大雨，乌云密布么？阳光灿烂的，到底是算什么啊。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这种感觉就好像人们常说的：爱情你好，爱情再见一般。

　　还没来得及说你好就该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