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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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配角的命运。
爸爸是著名的企业家，妈妈出生茶道世家，这样的组合怎么会生出像我这般普通的人。
原因我也不知道。
家里的大哥太出色，出色到我根本不想与他的名字一起被人提起；二哥拥有出色的相貌，从小时候就受到三姑六婆的喜欢，虽然大了以后略显退化，不过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缺过女孩子。
每次妈妈向外人介绍我，都会接到有些难以置信的目光，似乎是无法相信这种家庭会生出我这种一丢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回来的人，然后那些目光会尴尬的收回，开始不着边际的夸我乖巧。
好吧，我承认低着头扯住母亲衣角的我想要你们找出更有水平的形容词的确是太难了点。
成长的经历过于平淡，平淡到用波澜不惊这个词来形容都还不够精准，我想我的人生并不只是一汪死水，而是北极那冻了千万亿年的冰川。
成绩平平，提不起老师的任何兴趣，也没有坏到让老师抓狂的地步；相貌平平，没有被人追着喜欢，却也没有被当成苍蝇一样挥开；就连身高也一直是不高不低，符合年龄的要求却不拔高，甚至连学号都一直视中间数值。
我想我唯一比较好的，就是貌似良好的家世。
但是生在良好家世中的平凡人，注定是个杯具。
小学高年级我已经开始刻意回避可能被拿来和大哥二哥作比较的种种场合，妈妈虽然担心我却更在意两个哥哥，父亲总是豪爽的哈哈哈大笑安慰她说“我们家的孩子担心什么将来，以后帮着两个哥哥做事就行了。”
如此这般我只是沉默不语，该吃吃该喝喝，表现得淡然却不疏离。
升初中时我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进入冰帝，我不太喜欢与富家子弟相处；好在不远的青春学园也算是关东地区优秀的私立学校，只要不触及爸爸的底线，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我是进去才知道青学是关东网球名校的，当时校园里铺天盖地都是网球社团的宣传，于是在班长递来社团申请书时我顺手就把网球社填上去了。
然后就悲剧了。
我从来都没奢想要在网球上有什么作为，只是觉得家里大大小小都会打网球自己未免太不合群了点；直到现在我还是个普通的社团成员，但是对于普通成员照样要被那个叫乾贞治的前辈用不明液体对付这一点我是真的真的很难以接受。
都说是普通成员了又不用上赛场为毛还要这么严格！我只是来强身健体好不好？强！身！健！体！
在乾贞治抽风的岁月里我变得很惨，每天拖着仿佛被车轮碾过的身体回家倒在沙发上苟延残喘之际那个吊儿郎当的二哥还会满脸戏谑的嘲笑我：“哎呀我们家乖巧稳重的老三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对了嘛，这样看起来才有少年的气息。”
气息你妹，再这样下去我都闻到死神的气息了。
显然死神都不愿搭理我这个太普通的人，现在已经中二的我还好好活着，与同学们保持着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日子就这样慢慢淌过。
未来我想要找一个普通的女孩结婚，过普通的生活，最后普通的死去。
这话说出来意外的没有遭到二哥嘲笑，他只是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告诉我要求太高了；我不想理他，我不要跟随时换女朋友比吃饭还勤快的人讨论这种话题。
原本以为可以平淡度过初等部的时光，却没想到真的有人用铲子铲动了我貌似亿万年冰川般平静的生活。
他们说她叫龙崎樱乃；他们说她是教练的孙女【其实我不大相信教练能有这么标致的孙女】，他们说她曾经得过自闭症。
我看着他和正选们谈笑风生【哈？】言笑晏晏【啥？】心里有一丝隐隐的痛，得过自闭症却能拥有那样纯净的微笑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故作亲密比起冷淡疏离恐怕会更加让人觉得难过吧。
就好像在纵情欢笑的一瞬间会感到更强烈的空虚感一样。
我升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虽然大哥曾经说：不够强大的人总是希望用保护比自己更弱的人的方式来找寻成就感。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保护她。
我终于也青春了一把开始自我纠结，其结果直接导致我在家低头的次数与弧度逐渐增大，面对二哥挑衅的行为更加不予理睬，以前偶尔出现的白眼彻底换成了面瘫。
那天晚上他忽然潜入我的房间溜上我的床用很过来人的经验跟我说了一句话：“少年，要趁着年少多做些轻狂的事情哟，要不然老了不仅会后悔还会被年轻的孙子孙你不们嘲笑的哟~”说完就溜走了。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趁我不在翻看我日记了，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二哥虽然吊儿郎当却心细如尘，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的不正经只是为了掩饰有才有能却因为次子身份无法尽力施展才华的不甘心，其实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下隐藏的是一颗纤细的男人心。
“呕……”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吐了。
第二天我悠闲下楼的时候妈妈忍不住问我：“今天不上学么？”我轻松的回答她说：“二哥说趁着年少要多做些轻狂的事所以我今天准备逃课。”
然后坐在餐桌边上喝牛奶的二哥“噗”一口把牛奶喷得到处都是，妈妈拿起面包片就朝二哥丢过去了；大哥和父亲都没有说话，最后父亲出门的时候丢下一句“好好想想”就走了。
然后我靠着落地窗发了一天呆，面对飞来飞去的小昆虫最后决定去告白。
告白的信是二哥亲手设计的，一张缀满了浅粉色小水钻的卡片，然后用粉色的荧光笔写上时间地点，最后是署名。
我把卡片装进信封，然后用妈妈的玫瑰香水把信喷了个遍。
当时的我绝对是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让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哥来横插一脚。
我决定选在青学跟圣鲁道夫比赛的那天跟他告白，因为大家都在传说手冢部长也喜欢龙崎，如果是在比赛中的话他就不会出来破坏了；还有就是如果龙崎同学不打算赴我的约，我也可以在第一时间看看她的反应。
前提是她来看比赛。
我揣着一颗少男心在床上纠结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然后把我所有的衣服全部丢在床上一件件试了很久，最后在二哥的嘲笑中抓着校服走了。
时间不够了= =！
说真的我并没有对这次告白抱有什么期待，十多年来我第一次遇到自己喜欢自己想要的人，就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一根浮木一样急于宣泄自己的感情，倒还真的没有想过什么结果。
就像二哥说的：“所谓告白就是把你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就完了。”
当她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我甚至还隐隐生出期待“‘她会不会这么眼瞎就把我看上了？”
我曾经想过无数种她的反应，断然拒绝、满脸厌恶、每种可能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却没有想过，她那样正经的跟我道谢，感谢我对她的心意。
一瞬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二哥分析的任何一种状况，我不由得暗恨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人。
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笑容，在树影斑驳之间，在她拒绝我之后。
她说：“谢谢你对我的喜欢，真的……”
那个女孩子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少年纤细的心。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想：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
至少，我说出来了。
至少，她知道了。
回去之后二哥坐在沙发上望着我，问我她是他分析中的哪种反应，我很冷静的告诉他不在预料之内，然后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二哥沉默了，我趴在沙发上发呆。
很久后他抬头：“那个女孩，值得你喜欢。”
我没回应他，在上楼前告诉他：“下次拒绝女人的时候，记得温柔一点。”
“这样就好？”不依不饶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听见自己回答他：
“这样就好。”
那个笑容，值得更好的人。
那个第一次喜欢的少女，会珍藏在我心里；在我垂垂老矣之时，还可以时不时拿出来回想，忆起她的一颦一笑，以及那个温暖如春的微笑。
这样就好。
三年后日记摘选：
今天我意外的遇见第一次喜欢的女孩，他身边跟着戴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生却不是我当年想象的那个人，虽然中三的时候我已经听说她是全国无差别格斗的季军我还是固执的认为她依旧是当初那个小女生，那个得过自闭症用微笑掩饰自身伤痛的女生，那个在我心里永久美好的记忆。这样想的话，我会好过很多。
用我二哥的话说：做人何必如此认真。
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叫对我的名字！我不是高木不是高桥更不是什么高杉！我是斋藤啊混蛋！
嘛……
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