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变成猫咪了耶》九块

13、我们现在喜欢饮水机

　　人类在数十年的时间里，不停地喜新厌旧着。
　　当数十年缩短成十四五年，那么喜新厌旧的速度也相应变更迅速。

　　这是蒙面为自己三天就抛弃猫咪跑步机找的理由。

　　蓝蓝抱着咸鱼看它一眼，“醒醒蒙面，没有猫在乎你喜不喜欢跑步机。”
　　“也没有人会在乎。”白白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

　　“你们不懂，”蒙面开始满地追小球，“有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是必要存在的，哪怕没有观众。这就叫——心里安慰。”

　　小球滚来滚去，蒙面用还没完全掌控的四肢踢球。左手踢完换右手，右脚踢完换左脚。踢着踢着，小球骨碌碌滚进了卫生间。

　　蒙面一个箭步冲进去，然后就和蹲在马桶上的白白大眼瞪小眼起来。

　　十秒后，卫生间传来惨烈的猫叫。

　　“你在喝马桶水？？？”蒙面双眼圆瞪，极力后仰，看起来随时准备撤退，当一个落跑甜喵。
　　“看看而已。”白白见怪不怪，“你反应怎么跟铲屎的她们一个样儿。”
　　“因为我本来就和她们一样，都是人啊。”蒙面并不相信白白的说辞，它小心打量着白白，试图观察到它嘴边和胡子上有没有水珠的痕迹。
　　“既然你曾经是人，那你可以告诉我，人拉的屎去哪了吗？”

　　白白是虚心求学了，蒙面的叫声却更惨烈了。

　　“你连屎都不放过啊？？？”

　　路过的蓝蓝替白白给了蒙面一肉垫子，“想什么呢，只是好奇而已。”

　　可怜的小奶牛猫捂着脑袋，哼哼唧唧道：“被马桶冲走了啊。”
　　“什么？”白白没听清它说话。
　　“被马桶冲走了。”蒙面走到马桶旁边，抬起前爪轻拍马桶，“这个，就是人类便便的地方。”
　　“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人到底用什么埋便便，埋的这么干净。”
　　“因为被冲走了啊。”

　　蒙面急得直转悠，它指着马桶后面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说：“用这个，就能出来水，然后就冲走了。”
　　白白好奇张望，“就那个就可以？”
　　“对，上面有个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你按一下，马桶里面就会冲出水来。”
　　白白按照蒙面的话跳上去，果真发现了那个可以按的东西。

　　“不过冲水的时候千万不能在马桶里，”蒙面很严肃地叮嘱蓝蓝白白，“因为马桶冲水时会有吸力，吸力超级大的。万一在里面的话，会被吸到下面脏兮兮的暗无天日的管子里然后没命的！会出猫命的，真的！”

　　显然，白白压根没听它说话。哗啦一声，水从马桶壁喷出，惹得蓝蓝也跳上去看马桶里面的变化。

　　“好神奇。”
　　“好方便。”
　　“所以我们以后能不能也在这里面拉屎？”

　　“还是别了吧。”站起来都够不到马桶边的蒙面一脸嫌弃，“水又不像猫砂，能吸味除臭的。猫屎那个味道可比人类的臭多了，真蹲在马桶上便便，说不定还没便便完就要被熏晕过去的。”

　　蓝蓝和白白：？？？你在嫌弃些什么啊你这只小猫咪

　　“那现在我可以问你们问题了吗？”蒙面认真起来，两只前爪紧紧贴着蹲坐在地上，像极了网络上百万播放量里的那些乖巧小猫。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喝马桶水啊？”

　　“我们不喝。”白白为自己正名。
　　“可是网上好多猫都好爱马桶水，已经爱到我完全理解不能的地步了。要说是马桶水也就罢了，有的猫连蹲厕的水都喝啊，拜托，蹲厕啊，我真的不理解。”
　　“马桶的我们不喝，蹲厕的也不喝。”白白知道蹲厕，姚纪莺老家就是蹲厕，它看到过。

　　蒙面歪了歪脑袋，决定换个问题，“那你们喜欢马桶里的水吗？”
　　白白想了想，“马桶冲水前有那么一点喜欢，看到冲水后，就更喜欢了。”
　　“为什么啊？”
　　“因为冰冰凉凉的，还会流动，空间还很大。”白白很认真地在考虑马桶水的优点。
　　“等一下，”蒙面伸出前爪制止白白，“刚刚你说……冰冰凉凉？”

　　白白：……
　　完蛋好像暴露了什么。

　　蓝蓝迅速转换口风，避重就轻：“我们现在喜欢饮水机了。”
　　“那以前呢？”蒙面显然没那么好骗，“喝过吧，是喝过吧，真的喝过吧！”

　　“喂喂喂不要不说话啊，真的喝过啊，真的啊，啊？”

　　啧，小猫和人一样，烦死了。

　　这样想着的白白，一把子从马桶上跳下来，然后和往常一样伸出爪子，把小奶牛猫的脑袋按到地上。

　　“我们现在喜欢饮水机。”白白说话时的声音，像极了用最便宜的ai语音合成软件弄出来的，没有丝毫感情。

　　“喝、过——”小奶牛猫艰难地挤出声音。
　　“我们现在喜欢饮水机。”
　　“你——”
　　“我们喜欢饮水机。”
　　“喵……”

　　蒙面：哦，好，你们现在喜欢饮水机

　　“不过我更想喝杯子里的水。”蒙面带着小球离开卫生间，嘴巴里唠唠叨叨的。

　　“虽然饮水机里的水，也是矿泉水，可是它就这样摆在地上，感觉好脏哦，而且三天才换一次。里面会有灰尘，会有猫毛，甚至会有小球，水都不干净不新鲜了！”

　　“而且我们要喝同一碗水，这有点奇怪。我们人类不会随便和别的人喝同一杯水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杯子，除非是特别亲的亲人，或者特别好的朋友，才会用同一个容器喝东西。”

　　“好想要属于自己的杯子呀，你们知道吗，杯子特别……”

　　“你在干嘛啊？？？！！！”

　　蒙面大惊失色，因为它看到蓝蓝正在把整颗头伸进餐桌上的透明玻璃杯里，去够杯子里的水。

　　“在喝水。”
　　蓝蓝的声音透过杯子传出，它的脑袋都因为挤进略有狭窄的杯口里看起来有些变形。

　　“可是……你们不是喜欢饮水机吗？”蒙面的眼神有些迷茫。

　　“但我们没说不喜欢杯子里的水。”因为杯子口被堵住，蓝蓝的声音都奇怪起来。

　　“喜欢是可以共存的。”白白优雅地路过它，然后轻巧地跳上椅子，又跳上餐桌，也加入用杯子喝水的行列。

　　小小的奶牛猫在原地静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

　　“那个，就是说……”

　　“你们能不能……”

　　“也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