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网红解约之后成了零》柒玖拾

2、第 2 章

　　陈子鑫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他爸回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我有钱怎么怎么样，结果空有一颗想有钱的心不干正事，每次跟人去城里打工一出出半年谁也联系不上，可怜陈妈一个人在家带三个孩子。
　　有天放学回去，陈子鑫看见家里大门敞开，满是狼藉，锅碗瓢盆都被摔在地上，陈妈摔在地上捶地痛哭，这才知道自己父亲在外学人赌博欠了钱，债主跑来把家里翻了个遍，从床板底下找出给孩子存的下个学期上学的钱，家里能拿的东西也都被抢走了，拿不走的随手就摔，陈妈抱着债主腿求他们：“把娃上学的钱留下来吧，我们肯定还钱，不能让娃没钱上学呀。”
　　男人想甩没甩开“你娃没钱上学关我什么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完踢开陈妈，挥手叫人撤，留下一句：“叫你男人赶紧还钱，不然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想都没想到，那个窝窝囊囊的男人竟然有胆子学人赌博还去借了高利贷，这十万块钱让他们家以后再无安宁日子，隔三岔五的被一波又一波人上门来追债。
　　那年陈子鑫的学费是陈妈挨家挨户敲门借来的，村里人见了他们都躲，知道这钱借出去指定是打水漂了，只有几个平常跟陈妈能搭上话的可怜他们一家老小不容易，背着家里人偷偷往陈妈手里塞了几百块钱。
　　村里的房子也住不了了，那些债主三天两头就来追债，追不到就砸房子，有次一伙人把家里翻遍了都没翻到一分钱，在门口大喊威胁陈妈：“再不还钱，别怪我把你儿子卖了。”吓得陈妈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带着陈子鑫去邻市，求着自己哥哥收留下孩子，说她找到工作就来接他们。
　　一个星期后，陈妈把他带到公司提供的宿舍，那是公司提供给员工的住宿楼，陈妈负责宿舍楼的保洁工作，晚上下班后就去对面的饭店洗盘子。
　　有天陈妈拿回一个新书包，给陈子鑫说明天送他去上学，当天晚上激动的他辗转反侧，宿舍的上下铺被他晃得嘎吱嘎吱想，陈子茹作势要揍他，才肯老老实实睡觉。
　　后来陈子茹也找到了工作，他们三人在那个小屋住了很久，每个月挣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那些混混见他们还的老实也没在找她们麻烦。直到陈子鑫上了高中，学校离宿舍很远，陈妈这才咬咬牙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
　　高中的他个子串了一截，从小就好看的人，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与周围平平无奇的男生俨然形成了鲜明对比，即便穿着破旧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同校女生对他的追求，经常给他偷偷送早饭还有零食，这也引来了男生的嫉妒，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他的身高一直比同龄男生矮一截，高中时期的男生都爱打篮球，但是没有人愿意带他打，只要他一靠近篮球场，就有男生用球砸他，骂他是娘炮，更恶劣的男生把他堵在厕所，扯着他衣服，威胁他离谁谁谁远点。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不离那些女生就不会招惹这些麻烦，只要有人送他礼物他直接扔进垃圾桶，情书也当面撕了，时间一长便没有人来自讨没趣。
　　转变是从他上高二开始的，在一次回家路上，有个淘宝服装店的店主正在咖啡店前拍照，他低着头快步走过，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拉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他也听不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对方一直伸着五根手指，他听见五百块，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那人见人答应了，眉开眼笑的直接把人拉到咖啡厅厕所，把衣服往他手上一放，示意他进去换，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摄像师说的姿势他也不懂，只能僵硬的被人摆来摆去。
　　直至太阳落山，摄像师给店主看了几张照片，见拍出来的效果不错，二话不说加了微信直接把钱转了过来，看着红色的转帐提示，陈子鑫觉得手里的手机有些烫手，他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挣钱，不用辛苦的洗盘子，也不用低声下次的看人眼色，最后商家姐姐把带来的衣服他能穿的就装起来让他拿着，还贴心的问他需不需要送他一程，他谨慎的摇摇头，背着自己的书包提着两袋子衣服走了。听见她在后面说：“下次有拍摄还找你呀。”他小声的回复个：“好”

　　那天晚上，陈子鑫特意绕路走过夜市，给姐姐买了条裙子带回家，剩下的钱除了留下50块钱下个星期的饭费其余全给陈妈转了过去。
　　往后他经常能接到这样的拍照，凭着清秀的相貌很受商家的喜爱，所以收入也不菲，一个月的收入比她们三个人加起来的都多。
　　逐渐的他的心思就没放学习上，老师也知道他家的情况，三番五次劝说无果后便彻底放弃了他，随时随地的请假，让他在学校更成为了异类，当时他只想好好挣钱，早日摆脱那些债主。
　　后来他逐渐接触到书模，也认识了玩网络的人，当时“随看”刚刚起来，他跟着那些人有样学样的拍些拍摄的照片发在网上，每天看着粉丝数蹭蹭上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到了百万，更多的商家邀请他拍广告。
　　拥有100万粉丝时，当时他接一个广告价格已经到了2-5万一个视频，网络让他尝到了甜头，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后来在别人的视频里他随口跟着哼了句歌，他的音色温柔清澈，唱歌的他随性的靠在椅子上，有种岁月静好，我一直在等你的感觉，让人对这个干净的男生满心欢喜。
　　粉丝纷纷私信他让他多唱唱歌，后来他每天都会带着耳机听歌，那时的“随看”网红竞争很强，没有一个人敢放慢自己的速度，他每天都会发视频，从流行到民谣再到戏腔，到300万粉丝的时候，陈子鑫才幡然醒悟，察觉到自己的生活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到一年时间，家的债就全还完了，还完最后一笔钱的那一天，陈妈给陈子芳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说着说着喜极而泣，一边哭一边笑告诉她可以安安心心结婚了，不用再怕被债主找上门了，陈子鑫再旁边也哭了，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陈子鑫是被太阳照醒的，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九点钟，一下子心都崩溃了，脚在被子里乱蹬了几下，带着被子翻过身背对窗户，昨天下播后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回酒店，把床上的衣服扒拉到地上揪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睡回笼觉前，他还在心里念叨前住主是怎么能忍受这么不遮光的窗帘的。
　　再起来是被他订的12点闹钟叫醒的，他约了下午两点收纳师上门收拾，简单的收拾了下，叫了个外卖，他现在住的这个小区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算设备齐全，外卖页面上什么种类都有，不像他以前那个公寓已经再郊外了，只有那零星几家外卖配送，活着全靠周一意做的饭。
　　两点一到收纳师准时按响门铃，陈子鑫先把人领到卧室两人齐刷刷的愣了两秒，陈子鑫不好意思的把手合十讪笑道：“辛苦你们了。”卧室里衣服到处是，再床上，窗台上，桌子上，地上就是不在床上，对上两人不可思议的眼神，陈子鑫心虚的摸着后脑勺，眼神乱飘解释道：“装衣服的箱子烂了，衣服洒了一地”昨天搬家公司刚大箱小箱的把行李搬进来，他拜托师傅先装衣服的箱子帮他搬到卧室，哗的一下箱子是抬起来了，衣服全在地上，他看了看地上衣服，僵硬的抬头跟搬家师傅大眼瞪上小眼，指了指他们手上的箱子，想问：你们不是说这个箱子很结实吗？这可是25块钱一个纸箱子啊，他真的以为跟外面那些便宜箱子不一样，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搬家师傅想的是：这会不会被扣钱，后面的这些箱子还需要搬吗？
　　陈子鑫让他们把另外两个装衣服的箱子推进卧室，没在为难他们，还是按照原本说好的价格结了帐。
　　剩下的箱子整整齐齐摆放在客厅，除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一切都很好，陈子鑫决定先从收拾衣服开始，他先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好好叠好，准备放进衣柜，他甚至还想把衣服分好类，同类型同色系的放在一起，两个小时过去了，先是床上堆满衣服，之后桌子上，最后他放弃了，决定先去拆外面的箱子，把床单，被子拿出来，他抱着被子才发现床已经被他弄得没有地方，没办法，他被子团在角落，把衣服一堆堆撂再地上，这时的他还在庆幸自己提前叫家政把房子收拾了一遍。
　　索性床铺是铺好了，再打开装电脑的箱子，把桌子上的衣服又往床上倒腾，开始蹲在桌子底下安电脑，他最后的力气是花在把衣服一件件从地上捡起来。
　　辛苦了四个小时的陈师傅看着无处可躺的床，拿起手机约了个车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看着收纳师先是把床上的衣服分好类，两人分工明确，各自叠各自得一沓衣服，陈子鑫撤了出来，拆剩下的箱子，他从原本那个公寓带的东西不多，还剩下箱洗漱用品，和别人送给他礼物。
　　两个人收拾了四个小时，把所有行李都归为摆好，看着整整齐齐的衣柜，两个人一人一小时200，陈子鑫给人结账时直接转了2000元，高高兴兴把两人送出屋挥手：“下回还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