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乒乓球少女》半瓶子水

13、第 13 章

　　四十一
　　松雪明亚和柳生比吕士的第一次亲吻发生在一个早晨。
　　买了相机要去拍日出的松雪明亚乐呵呵地和柳生比吕士早早骑着自行车出发了。结果是两人一直等到天大亮了，还没看到红通通的太阳。原来他们走了反方向。
　　为什么这么搞笑？松雪明亚忍不住笑起来，接着露出有信心的表情：下次一定不会弄错了。
　　柳生比吕士也表示赞同。
　　松雪明亚收起相机，看着逐渐苏醒的城市，突然说：还有一件事想做。
　　什么事？
　　松雪明亚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柳生比吕士，踮起脚尖，柳生比吕士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可以吗？
　　柳生比吕士用行动回答了她。

　　四十二
　　是的，不爱看文艺片的松雪明亚也有一个文艺梦。而柳生比吕士身上实在有太多符合她喜好的特点。不管是头发的颜色，修长的手指，还是明明很漂亮却遮挡起来的眼睛，修长的身形下衬衫包裹着的紧实的肌肉，这些全让松雪明亚不由自主地关注着柳生比吕士。
　　但除了这些表面能看到的东西以外，松雪明亚对柳生比吕士毫不了解。她不是一个会喜欢上幻想的人，所以她只是站得远远的，偶尔投给他欣赏的目光。
　　如果柳生比吕士没有帮她的忙，他们不会熟悉起来，不会做朋友，她会等这个想法自己消失。
　　但即使他们做了朋友，松雪明亚也没想过要迈出那一步。
　　和很多人不同，松雪明亚对爱情从来都采取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她从不认为这个年龄会有多么深刻的爱情，太早开放的花也会最早枯萎，只有成熟起来的人才能让爱情常绿常青。这就是松雪明亚看待爱情的方式。
　　在她眼里，那些对她告白的人也好，她对柳生比吕士的喜欢也好，无非都是一种不成熟的感情。说是爱情也太过勉强，照她来说，其实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得到。这是一种过于幼稚，让她根本提不起精神的感情。
　　她不想回应，也不想拥有，但已经滋生的感情不可能突然消失。松雪明亚劝自己：慢慢就好了。
　　没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松雪明亚的姥爷过世时，她那么伤心，现在不还是过来了吗？就这样，松雪明亚等待着时间把她对柳生比吕士的那一丝喜欢抹去。
　　然后她意识到柳生比吕士对她抱有相同的感情。
　　喜悦吗？是有的。不承认这一点未免也太假了。但是然后呢？
　　每个人都有黑暗面，松雪明亚的黑暗面是无情。这说起来有点讽刺，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她很好相处。但和每个人都能很好相处，意思也就是和每个人都不好相处。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一个人挤进来，就得有一个人被挤出去。松雪明亚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最后她明白了，不管谁曾经来过，最后剩下的还是她自己。
　　而在这个缘来缘去的过程中，松雪明亚意识到的最悲哀的事情是：不管两个人的感情曾经有多深厚，消失的时候双方都不会停留。而且正是因为当初太过要好，离开的时候才会更难受。
　　是，松雪明亚可以和柳生比吕士借着这样名叫“喜欢”的占有欲在一起，然后呢？
　　然后看着这份喜欢慢慢消逝，像抓在手里的沙子一样，再怎么握紧，都要落下，最后只在手心里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松雪明亚习惯了这样的友情，却不想要这样的爱情。所以她选择不开始。
　　松雪明亚一向喜欢向着目标进发，但在感情上，她却有一种奇异的悲观感。不和多年的青梅竹马联系，是一种体现；和柳生比吕士互相喜欢却不肯接受对方，又是一种体现。
　　松雪明亚把这份感情抛到脑后，却在毕业典礼那天收下了柳生比吕士的纽扣。这枚纽扣和柳生比吕士的笔记本一起放在她的储物柜里，用一个半旧的小圆香膏盒装着。松雪明亚把盒子拿起来，看到上面的东山魁夷，不禁在心里感叹，柳生比吕士实在是太招她喜欢了。
　　能考上东大，除了松雪明亚日以继夜地学习外，柳生比吕士的笔记也有很大的功劳。
　　拓真打来电话祝贺的时候，松雪明亚没有选择走开，反而接过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口干舌燥，电话费差点完蛋才挂断。
　　考上东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有些放纵自己，连一向的原则也抛诸脑后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柳生比吕士一个机会，如果他的想法没有改变的话。
　　松雪明亚没有信心能走太久，但是如果因为害怕所以一步也不走，也不是她的风格。
　　更何况，她也想为自己这暗自心动的三年画上一个句号，即使它可能不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