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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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冷饮早已凉透，杯中的水蜜桃果粒消融在唇齿间。被藤蔓包裹的巨大藤椅宛若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界。
于是世界只剩下两种感受，鼻间是水蜜桃的芳香，唇边是薄荷的热辣。
在城池即将失守的时候，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见男生说了一句：“先留着...”
夏日从来不知道，原来人体身上最敏感的器官，是耳朵。
很快，耳垂由下至上被对方卷入舌间，攻城略地，薄荷的气息彻底占领高地，还未成熟的水蜜桃被染上热辣。
良久，久到青枫藤的叶片在手心揉皱、发烫、溅出绿色汁液，她听见了青时的声音，有种嗓子发干的喑哑，说不出的撩人：
“夏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唔...好像是3月份...3月19日。”
女孩眼睫低垂，面色潮红，左侧的耳垂像熟透的浆果，圆润饱满，诱人品尝。
“嗯...你怎么这么小？”
唇齿间的残留香软令人失控，青时堪堪调转视线，杯中的冷饮所剩无几——理智归位的同时得到了女孩的怒目而视。
哑然失笑，男生索性直起身子加了单——薄荷气泡水，加冰。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年纪”，两人的距离骤然拉开，水蜜桃的热辣却不曾消退，禁果的芳香令人沉醉。
“夏日——
我就当，你收下我的心了。”
多自大，男生说这话时眼神澄澈的仿佛能装下一片海，却没留给女孩半分退缩的余地。
“好好保管，等到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再来找你收利息。”
“嗯...嗯？什么‘利息’？”
女孩有些发懵，还没从刚刚的旖旎中回过神，就听见了“利息”二字。
“怎么，没听清？
好妹妹...叫声哥哥来听就告诉你。”
眼神转变，刚刚的澄澈仿佛是错觉，男生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只是，眸中的笑意始终不曾消散。
而女孩的心底早就软成一片，溃不成军。
等夏日捂着红肿的耳朵回到家时，才被告知冉冬扬因为要赶回去集训，提前结束了假期。
“怎么这么突然？”这是男孩第一次对她不告而别，毫无预兆的仓促。
“不突然，他教练就是这个性子，毕竟还要备战冬奥会，不能掉以轻心。”
冉冬扬父母倒是习以为常，对于男孩突然回来又离开的事情接受度良好，于是夏日也就慢慢放下心，把这当成一次只是与往常有些不同的道别。
回到房间，一边舀着手里两人分别时，男生塞给自己的沙冰；一边翻出了早上出门，怀揣赌气的念头刻意落下的手机。
果不其然，收到了男孩的讯息——
“小爷我走啦，不要太想我，记得明年来现场看我比赛，这次要水粉画。”
男孩语气如常，彻底打消了女孩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
“我很贵的好吗，哼...不拿奖牌不给画。”还未等到男孩回信，便收到了新的讯息。
“夏小夏，到家了吗？”
女孩有些心虚，半小时前坚决拒绝了男生送她回家的举动。
小花、小草、小黄鸭...好像任何事物被冠上“小”的名头，总是会莫名变得可爱起来。
夏日小青时半岁，看到自己的新昵称，陡然生出些不知所措的情绪。
踢掉拖鞋，将脸埋进枕头，翘起的脚尖暴露了心绪。
“嗯啊，你呢？”
心底的气泡密密汩汩的上涌，是小心翼翼的欢喜。
“嗯，好好睡一觉，醒了带你去个地方。”
气泡由小变大，浮出水面，小心翼翼的欢喜变成抑制不住的甜蜜。
年少的爱意像一树花开的声音，令人纯粹的心动。
虽然此刻还未到绽放的那一刻，但，等待的过程才倍感珍贵，不是吗？
卧室内，交付不久的新房未来得及收拾妥当。
夏日对光敏感，窗帘遮光性不够好，两家人商量午饭后再去逛逛家具城。
可此刻放下手机，女孩倒头就睡着了，梦里的光影来来去去，消散不见，对她毫无影响，午后难得的好眠。
醒来时脚腕感受到丝丝凉意，窗户未闭紧，吹动的窗帘掠过小腿，有些后知后觉的痒。
如梦初醒般翻开手机——16:30 pm，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父母都未回来。
解锁，划开手机屏幕，准备给父母发个短信告诉他们今晚不在家吃了，恰好点开了新的讯息——
“还没睡醒？”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男生脸上的笑，不风流也不倜傥，是明明白白的嘲弄与温柔。
“刚醒呢...就收到你的信息啦。”嘴角翘起的笑是压也压不下去的弧度。
“那么，五点半，中午那家甜品店门口见。”
“嗯嗯好。”
拍了拍睡的有些发烫的脸颊，夏日准备起床洗漱换衣服。
白日里的连衣裙被已然沾了汗气，不能再穿，翻了翻箱子里的衣服，女孩有些懊恼没有多带几条连衣裙。
天蓝色娃娃领衬衫，白色牛仔短裤，镜子里的女孩头发乌黑浓密，垂至腰际，刚睡醒的皮肤白的透亮，身段秾稠，是恰到好处的青春气息，不用任何点缀，就能吸引大片目光。
青时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刻钟，有些沉醉的看着不同于J市的落日风情，天空呈玫瑰般艳丽的色彩，云朵与余晖搅弄在一起，说不清是谁借了谁的光——
总之，是一塌糊涂的好看。
而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青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白色短裤遮不住腿部的纤长线条，高腰的设计掐住了女孩的腰线，从脖颈到脚踝，每一处弧度都印合在男生心坎上。
他仿佛听见女孩慢慢靠近的脚步声，“沙——沙——”，可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作怪。
“等很久了吗？”
女孩头发被风吹乱，鬓角的发丝翘起，似要融进身后的落日。
“没有，刚到，网上说这家椰子鸡味道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温热的手指抚过头顶，划过鬓角，将女孩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好呀。”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嘴巴就率先替自己做了决定。
眼前男生分明几个小时前才刚刚见过，却又感觉哪里变得不同。
一样的黑色V领T恤，运动五分裤，白色衬衫防风衣，白色球鞋，背脊挺立，双腿笔直，一只手抄进裤兜，头微微前倾的下垂，神色专注的看着自己。
透着拒人千里和野性不羁的矛盾感。有种危险的迷人。
“咚——”青时屈指在女孩脑门轻敲了一下。
“发什么呆呢，走啦。”
手指从身侧滑落，垂到大腿边上，悄然无声的扣住了女孩手腕，触手是令人惊心的温润细致。
男生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没过多流连，手指下滑，滑入女孩指间，十指相扣，有些强硬的急切，但并不突兀。
“噢...”
女孩抬起手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痛感，默默回握住指间的手掌，体温偏高，骨节有力，透着干燥的薄荷叶香。
引诱人步步深入。
新鲜的椰子汁水倒入锅中，刚斩好的鸡肉也一并下锅，放入简单的姜片，什么多余的调料都不必添加。锅开后，先盛一碗鸡汤，椰汁的清甜融入鸡肉的鲜美，鲜得掉眉毛，当地的米醋配上小青柠、小米椒，蘸上鸡肉。是夏日从未曾吃到过的爽辣口感。
看着女孩吃得目不转睛的模样，青时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的笑，伸手将女孩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
“夏小夏，你可真好养。”
说完就别过脸不去看女孩羞红的双颊，男生招来服务生，要了纸巾，加一碗抱罗粉和冰粉，尽职尽责的投喂眼前人。
温柔妥帖，细致周到，无需主动出击，便足以俘获一颗涉世未深的少女心。
落日躲进云层，月亮与星星轮番上演。
饭后两人沿着海岸线漫步，与昨夜相似的景况，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女孩悄悄挠了挠男生的掌心，得到了更加用力的回握。
起初，夏日以为这顿饭就算是今天的落幕，男生只是漫无目的的带着自己闲逛，直到看见眼前的潜水俱乐部，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怎么，很意外？夏小夏，我觉得...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约你出来，就只是为了吃顿饭吗？”
看穿女孩的心思，男生眉头轻皱，露出故作委屈的懊恼。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不然怎么能不用导航就能走到，夏日发觉她对男生的了解实在少的可怜，有种不切实际的虚空感。
“当然，不过，以往都是跟江北一起，带女生来，倒是头一次”，察觉女孩的情绪变化，青时笑了笑，握紧对方的手，牵着她朝前走去。
“放心，只是浮潜，不需要会游泳，你跟着我就行，会保护好你的。”
男生上挑的眼尾下垂，勾勒出狭长的眼角，睫毛浓密分明，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专注又深情。
俱乐部的教练看起来都跟他熟识，打过招呼后便领着他们去换衣服和装备。
“小姑娘，别害怕，青时都跟我们说过了，你不会游泳，没关系的，这个不需要会，我们都在你身边，会保护好你的。”
眼前的教练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高鼻深目，身材健壮，是不同于少年人的肌肉线条，至少从身形来看，他口中的“保护”具有可信度。
“青时，他，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压不住内心的好奇，男生无意间展露的一角像是推开了房门的一道缝隙，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是啊，你是他高中同学吧，他以前初中经常跟另一个小伙子过来玩，暑假、寒假，一有空就过来，但还是寒假来得多，暑期太热了，每回来都晒得跟黑炭似的，但架不住人长得帅，就这还一堆小姑娘往上扑，不过你放心啊，他可从没搭理过谁，我们那会儿一度怀疑海里是不是真有海妖，勾了他的魂了。”教练听口音像是东北人，热情豁达，丝毫不察自己已将男生的过去卖了个精光。
女孩换好衣服出来，戴好面镜、呼吸管、蛙鞋呼吸调节器、浮力调整器...等全套装备换好，她觉得自己就像深海纪录片里的主人公，又像海军陆战队里的蛙人，有种新奇的体验感，又滑稽的有些想笑。
然而这一笑意在看见男生后便轻而易举的打消了，青时担心夏日不会穿戴设备，顾不上自己便急匆匆赶了出来，哪知女孩聪明伶俐，稍加指导便穿戴齐整。
于是夏日走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青时赤脚站在甲板上，背朝月光，深夜的海面像蛰伏的巨兽，紧身的潜水服勾勒出肌肉曲线，彰显着躯干的全部力量，在月光与海面的呼应下蓬勃欲出。
如同海神波塞冬，无需手持三叉戟，月光下的巨兽便甘愿臣服于他的脚边。
一如男生此刻的笑容，自信而笃定。他是真的热爱大海。
而此刻，她的波塞冬朝她伸出手，想要邀请她站到身边，俯身的那一刻，月光倾泻而来，是月色也遮不住的期待，他说：
“你愿意，踏入我的世界吗？”
海神有些心急。不待女孩回答，身体就被拉上甲板。月光下，少男少女并肩而立。
月亮掉入海里，夏日走进青时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