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长者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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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扬告辞走后，书房侧帘掀起，走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竟然是莫扬的师父太医院院长张松年。
张松年原来一直在后堂听着莫扬、明老爷两人的谈话。
“果然如此吗？这个孩子，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居然连我也瞒住了，要不是今天你唬住他让他说了出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了。”张松年神色复杂地说。
“老张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把莫扬保护得太好了？”明老爷叹气道，“自己一个人乱查，也不知道收敛形迹。要不是我们的人在后面暗中帮他擦屁股，老皇帝怕是早就起了疑心了。”言谈间对大新国皇帝毫无敬意。
“莫扬是个好孩子，他不是太单纯，而是根本不愿去想太多的是非。不过，一心扑在炼丹术上，真的想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张松年也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茶来喝。
“话说回来，你对贤者之石不心动吗？说不定有了它，炼丹术就能到达生死人，肉白骨的极致了。”明老爷看着茶杯中的茶说。
“有生既有死，此为自然之理。人终有一死，违背死的终局就是违背了炼丹术的根本。如果像莫扬说的那样，贤者之石本身就是残酷且邪恶的东西，它会让人迷失自己，追求无止境的欲望和力量。”张松年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和莫扬的做法是对的，贤者之石，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张松年说道，“恐怕贤者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么个东西了。据说老皇帝也想派人去寻找贤者之石了。”
“他想左右自己的命，他放不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他看来，百姓也是可以随时牺牲的附属品，这种帝王，已经不是国家所需要的了。”
这种犯上作乱的言谈，很难想象是从帝国德高望重的老人口中说出来的。
“扶持新君，也对我们的宪政改革有利。无论如何，要阻止贤者之石被人找到。”张松年说道。
“那就让莫扬去亚美斯特利斯吧。”
“也只有这样了。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但只有他能胜任这个任务。至少，不能让别人在亚美斯特利斯得到贤者之石。”
“哼，你也很看好你的得意门徒吗？那么，《贤者之书》怎么办？确定不会露馅吗？”
“如果真到必要的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办。”张松年决然道。
明老爷叹叹气：“你执意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了。不过如此一来，张家的命运就……”
张松年摇摇头：“张家原本就不是富贵之族，稍许牺牲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了。何况有小梅在，总不会太糟糕的。”
“关于新君，你有人选了吗？”
“这么说来，你倒像是有人选了似的。说来听听吧。”
“你觉得姚家的孩子怎么样？”
“有勇有谋有野心，深得御下之道，也有仁者之心，是个不错的上位者。”
“当得起张松年的评价，也不愧是姚家麒麟儿了。”
“但是，在私欲、家族之利与国家、百姓之利面前，他会选择哪一个呢？”明老爷说，“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选择一个傀儡式的君主，这个国家，还是不能一下子变得太过激烈。”
“懂得我们的苦心，愿意配合我们的改革的君王吗？”张松年笑了，“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有谁会放弃那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权力？”
“谁知道呢？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身为皇子，他背负的是姚家整个家族和所依附的诸多豪门几十万人的命运，但有朝一日为王，他就要背负整个新国数亿人的命运，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呢？姚麟！”明老爷看着窗外出神地说。
“哈哈哈哈……”张松年笑了起来，“咱们也太乐观了吧？现在老皇帝都还没搞定，就直接去想下一任新君的人选了……”
“不，如果我们真的确定了人选，就可以和姚家沟通去取得他们的支持了。”明老爷眸光一闪道。
“但是，姚麟在姚家并没有绝对的权力，姚家长老会怎么办？”
“姚家的老顽固们就由老家伙来收拾吧，年轻人担负的是未来。”明老爷狡猾道，“你说，有什么办法，让姚家也让姚麟去亚美斯特利斯呢？”
“这可要慢慢布置呢……”
两个老狐狸呵呵笑了起来。
不久，炼丹司的莫扬被一纸奇怪的任命踢进了即将出发的商队，即将踏上西行的旅程。按照任命，莫扬要从京都出发，要随着商队走走停停，耗时两个多月采集旅途中的风土人情，接着来到新国最西边的小镇，跟随商队穿越沙漠，去亚美斯特利斯进行文化交流。当然，那个任命还带着外事部部长的口头命令。至于是什么，不得而知。
莫扬好说歹说，争取了几天收拾的时间来和明初月痛哭流涕地告别。明初月对父亲突然的任命叶颇有微词，号称要跟着莫扬一起走。但是莫扬知道这次旅途有未知的危险，只好忍痛之下，将大小姐哄了回去。
“你一定要等我啊！”莫扬不放心地说。
明初月红着眼睛，嗔道：“你也要早点回来！多写信啊！搞什么嘛，居然归期未定！我还要不要嫁人啊！”
莫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此次旅程，无疑会朝着他的目标更进一步，他学习炼丹术的理由——找寻这个世界的真相。但是许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生长的地方，第一次离开明初月。莫扬觉得生命像是被留下了一块，这份牵挂，将伴随着今后的旅程，成为一种思念。
莫扬将行李收拾成一个大包袱背在身上，看着明初月。
明初月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小脸通红，终于决定抢先一步，踮起脚来。
嗯，就这样，地面上两个细长的影子合在了一起……
莫扬坐上卡车，向着明初月招手告别，新的旅程，开始了。
现在是大陆历1913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长者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