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施珈宁

32、日记三十一

　　2006．9．22 晴
　　看看上一次的日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啊这屈指可数的30多天我竟然失去了允泽。
　　表哥的出现无疑是一件祸事，而靳的到来却又是雪上加霜。
　　在爸妈走的第二天我在律师楼下见到了靳，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无措，他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回信，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他说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工作或是别的，就是为我而来，为了我的幸福而来。这接连不断的轰炸让我有些难以招架。
　　允泽在爸妈走后也越发变得沉闷，不过他从不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可以说我们的相处还是很和谐的，没有什么可令我伤心的变化。直到那天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改变了。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星期几了，也不记得那天的天气是怎样的，只是那天靳再一次的来找我，其实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造成，伤害了好多有关和无关的人，既然现在我都已明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想好好的爱着允泽，好好和他一起生活。靳说他这次来找我是向我道别的，他说他没有想到我的变化，没有想到谢允泽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他嫉妒他，但是他除了遗憾什么都已无能为力了，他祝福我和允泽，那晚我和靳吃了最后的晚餐，最后一次送我回家，最后一次的拥抱，给了我最后一吻，而这些偏偏被允泽看到，我还记得当我和靳道别后转身的那一霎那，我的眼神碰到允泽的那一霎那。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回到家允泽还是沉默不语，他没有问我和靳的事情，愿想睡觉的时候把今天的一切告诉他，可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允泽“□□”了我，我没有想到这次他会疯了一样的发泄着，他把我死死的压在身下，虽然没有正常人灵活的举动但是他的力气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他疯狂的亲吻着我，疯狂的撕喊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下身往我的上身挪动，我的身上、脸上沾满了他的尿液，我哭喊着和他撕打着，他不理会我只是嘴里一直喊着：“我才是你的丈夫”。最后我们被吴妈和张伯拉开，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扒光示众的怨妇，我委屈的跑出了家。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们的第一次会是如此的……我甚至没有想过我们会有第一次，虽然我很渴望允泽。自那天起我没有再回家吃过饭，甚至在办公室留到很晚才回去，我无法面对他、面对吴妈和张伯。
　　我应该早就预料到表哥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事情了结，没过多久妈妈从美国飞过来了，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在家等我，让我给她一个解释，还说姚家决不会接受一个废物并且已经把允泽给轰出去了，我在电话里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我心急如焚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允泽，幸好吴妈给我打来电话，来到吴妈家允泽已经吃了药睡下了，我抚摸着他消瘦的面颊，
　　“允…泽…”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
　　吴妈对我讲自从那件事後允泽对自己的行为很是自责，每天他都会让吴妈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吃饭，希望能够得到一次道歉的机会，但每一次换回的都只有失望，吴妈说每天他都会在房间里等着我回家，并且每天都会在我的房门待上许久，直到听到我房间不再有声响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老俩口不止一次的和小泽说小两口没有隔夜仇有什么大不了的，把事情说开就好了，小雅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事还要你做丈夫的先开口。可是小泽对此总是淡淡的笑下，每天不是对着窗外发呆就是对着书发呆，而且自打那天后姑爷就没有再复健过，饭量也没有以前好了，我们都不知道他每天想些什么。”吴妈心疼的说“这两天小泽抽筋的情况越来越频繁，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除了流泪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雅太太回来你不知道吗？”
　　“妈妈…说了很…过分的话？”我摇摇头说。
　　“哎，太太这次可能是气坏了”
　　“什么气坏了，我看就是一个泼妇”张伯接口说，语气很气愤。
　　“你不要当着小雅瞎说”
　　“正因为小雅在这我才这么说，以前你总说太太怎样怎样好，我这次可真是领教了”张伯似乎越说起越大。
　　我迟疑的望着吴妈，长这么大我还真没有见过妈妈生气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是因为她在家的时间太少的缘故吧。
　　“太太真的是很生气，进门后直接嚷着……”吴妈犹豫着
　　“说什么了，没事，您一五一十的说吧”
　　“太太一进屋就嚷着问….问...废物在那，而且让小泽马上出来，因为小泽这几天一直在抽筋所以身体笨拙的很，我怕太太见到更不好就边劝太太边让我家老头去小泽那看看，可谁知太太根本就拦不住，小泽听到声响便自行的下床来，他的不便正好让太太看个正着，当时太太气的脸色都变了。对着小泽就大嚷着，说姚家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废物的存在，想赖在这绝对不可能，还说….还说小泽家是不是要饭的竟然用这种方法欺骗姚家……总之那话就别提多难听了。”吴妈无法说下去。
　　“那允泽呢？”我单单只听吴妈这么说心理就难受极了，更何况当时我的允泽该如何面对。
　　“小泽就在太太说到他父母的时候犟了一句嘴，其余的就那样默默地听着太太的辱骂，当时他全身都在颤抖这次对他的伤害真的是太大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小泽抱到自己家来了，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好好说……”张伯气呼呼的接话。
　　“好了你少说一句吧，你看小雅苦的，还说。”吴妈埋怨着。
　　是啊，我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除了带给允泽无尽的伤害还会干什么，依偎在吴妈的怀里就这样放肆的哭吧。
　　我没有等允泽醒来就走了，我想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让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不想让他忍受着心理的煎熬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他放在吴妈家我很放心，是该解决这些时候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争吵着，她平生第一次打了我，或许不管是不是受过良好教育遇到这种事谁也会气得疯狂吧，再加上表哥在旁边的煽风点火妈妈真的就像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一样，她责怪我出了事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为什么为了一个废物离开靳，为什么欺骗她和爸爸……
　　我被她和表哥的连续轰炸弄得快要崩溃了，最终我只有辱骂表哥后破门而出一走了之，大家都需要冷静。
　　可我没有想到允泽走了，在我离开吴妈家的转天就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封信。

　　亲爱的小雅：
　　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亲爱的，也是最后一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如果不这样我就不能离开你。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应该离开，只是自己始终放不下，所以才造成后来的种种错事。
　　雅，你是一个好女孩，为了你不该背负的责任而一直坚守着，你的坚守让我心痛。那场车祸确实让我很恨你，因为是你的疏忽剥夺了我的一切，可是你每天不间断的付出让我无法再去恨你，同时也让我明白了好多东西，是你把我受伤后的绝望换作了活着的希望，每天都会盼着见到你，所以当你提出结婚的时候我自私的答应了下来，如果不那样我不知道出院后，你的离开会带给我的会是什么。
　　雅，不要怪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冷漠，我多么渴望拥有你、照顾你、爱护你，可每天不间断的康复联系、尿与屎的问题就让我整个人精疲力竭，除了给你带来生活上的痛苦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没有资格和权利拥有你，我一直都徘徊在理智和欲望的边缘，每一次想下定决心让你离开却被自己的贪念给压下去，总借口说就再拥有她一天就一天，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坚持了2年多。
　　雅，每一次你给我按摩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够好好的看看你，好好的拥有你，虽然那是少之又少的机会。还记得前不久我生病时我们的相处，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光，谢谢你，我的老婆。
　　雅，对于上次我粗暴的行为很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雅，昨天知道你来过，也听到你的哭声，这已经是第22次让你哭了，每一次你哭我的心都会疼得无法呼吸，而每一次你的哭我都会铭记在心。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工作，不过不要让自己太辛苦，注意自己的身体，有机会找一个能够爱你疼你的人，但是要记得不要太任性，也不要自己委屈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哭。
　　雅，原想在今年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我做不到了，但是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一辆汽车，我希望你能从车祸的阴影里走出来，那没什么大不了的，订单我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记得去取，还有家里的那棵招财树有时间看看它，先祝生日快乐。
　　最后再叫你一声：“老婆”
　　允泽笔

　　看完信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允泽你不让我一个人偷偷的哭，可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他回家了，回到他父母的身边，只有那里才是他最安全的栖息地。
　　我努力了。我跑到机场可是飞机已经飞走了2个多小时，我打电话到上海，我知道他已经到家了，但是他没有接我的电话，从妈妈说话的语气里我知道允泽没有把一切告诉他们，也包括他和我的分手。我知道他装作睡觉不接我的电话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各自给各自时间好好的想一想，但愿时间不要太久。
　　妈妈的怒气还是不能消，在允泽离开的第2天妈妈也飞回美国，让马上出差回来的爸爸来好好处理我的事情，我坚信爸爸会给我们机会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坚持每天都会给允泽电话，但是允泽还是执意不接我的电话，时间久了爸爸妈妈自然知道我们闹了别扭，但是具体情况允泽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妈妈时常劝我过两天就好了，让我安心的工作，他和爸爸会说允泽让我不要担心。可是谁有明白我的心呢？要不是手头上那紧急的案子我早会飞去上海，不用这样苦苦的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