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称霸进行时》思也茫茫

7、采菇（一）

　　李七正在田里，见许怀沙到来，一声不吭，只当没看见她。

　　许怀沙也没有开口，两人就在沉默中干活。

　　一直过了两天，平静的生活才被田大的消失的消息打破。

　　这天傍晚下工时，管事把村里人都召集起来。

　　“田大，有人这两天看到田大吗？”管事扯着嗓子问。

　　许怀沙站在人群里，目光落在了管事旁边的田家人。

　　田大是个混混，三天两头偷懒，被逮到了挨鞭子抽一顿，他无所谓。这次他两天没来，管事只等着回头抽他，没察觉不对，还得是田家人发现异常。

　　听了管事的话，村人小声议论起来，骚动了一会儿。

　　“他的事，谁知道。”

　　“去外村吃酒了吗？”

　　“没看见。”

　　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

　　田家人听了，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常去穆玲那里。”

　　突然，一个声音说。

　　许怀沙循声望去，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我夜里出恭，见到隔壁穆玲家走出来的田大，”那人说，“我准没看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穆玲。

　　穆玲脸色瞬间变了。

　　昨夜，穆玲还和许怀沙保证没人清楚她和田大的关系，此刻就暴露了。她的名声本就不好，沾上这样的怀疑，很难洗清。

　　失态只有一刻，穆玲面上转为浓浓的嘲讽。

　　“你胡说什么，”穆玲大声嚷嚷起来，“栽赃老娘是吧？”

　　“你是个什么烂货，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指认者旁边的女人说，“别装样了。”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男人说。

　　“哼，”穆玲转向了女人，冷笑，“你知道你的好丈夫为什么要诬陷我吗？”

　　“你闭嘴！”男人突然喝了一声。

　　他旁边的女人神情微变。

　　“当然是他夜里来找我，又被我拒绝了，”穆玲哈哈大笑，“他心里怨恨我，就要报复我啊。当时，他嘴里说的都是自己老婆多惹人烦，多想把她休了，说的就是你，哈哈哈。”

　　“你少来挑拨离间！”女人回击，可她声音在发抖，显然心里信了穆玲的话，只是表面挣扎罢了。

　　穆玲和邻居夫妻吵了起来。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树敌很多，盟友也多，一吵起来，村人也纷纷加入。事情变成一出闹剧，没人关心田大的事了。

　　许怀沙微微点头。穆玲挺聪明，被指认了也没有慌，这样一搅，比被动证明清白要好很多。债多不愁还，恶名多了也就不怕新的恶名，只要不沾上杀田大就行。

　　吵架很快变成大混战，许怀沙作为非战斗人员，站在外围吃瓜。

　　她没有告诉穆玲自己的本名，也是怕穆玲被揪出来后直接供出自己。得观察观察，才能知道穆玲是否值得她花费心思扶植。

　　这一次，穆玲暂时逃过了。

　　只是，她不能完全洗清。

　　管事见吵开了，叫所有人闭嘴。忧心忡忡的田家人里，有一个人盯住了穆玲。

　　田大的弟弟，田三。

　　看来，他怀疑上了穆玲。

　　许怀沙看在眼里，默默记下。

　　田大失踪的事情被报给了连家管家，组织了一批搜寻，但没有进展。

　　穆玲和邻居天天混战，鸡犬不鸣。

　　一个月后，田大的事情淡出了众人视野，没人能想起来了。

　　一件更重要的事取代田大失踪，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进山采菇。

　　每年四月，青云山的蘑菇进入成熟期，青云山周边的人入山采菇。

　　连家庄就在青云山边缘，每年都会派人入山采菇。

　　武者去危险的深山，凡人家仆去较为安全的外山。

　　这天的劳作在下午时就结束了。

　　“今年的采菇季开始，大家伙收拾收拾，明天就进山。”管事宣布。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采菇的收益，农奴也能分到一成，不像种地一样，干了一年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尤其为采菇激动，在他们看来，采菇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可是，老人们却没什么兴奋，因为，他们知道，采菇的收获微薄，山里的危险却是实打实的，每次进山都要死人。若不幸遇到厉害的妖兽，就交代在山里了。那一点收入，实在没有命重要。

　　但人群里还是洋溢着欢欣的气息。

　　采菇的收获可以换成钱，去集市买东西，很多人已经在盘算买什么了。

　　采菇多以家庭为单位进山，要带被褥锅碗，在山里待十来天。许怀沙收拾包裹时，连家里的旧柴刀和穆玲的匕首一并带上了。

　　她几次入山采药，发现了一些野兽踪迹，她怀疑，山里不仅有野兽，甚至有妖兽。

　　经过一个月的修习，她已经迈入武道的大门，实力强大了很多。现在，她迫切需要更多的草药，外用内服，辅助修行。这次入山是个绝好的找药机会，她得把握住。

　　第二天，天色微明时，村人带着大小包袱，沿着小路，慢慢进入了山。

　　许怀沙背着包，离开了家，和穆玲并肩走。

　　穆玲疑惑地瞥了一眼，正欲说什么，却福至心灵。

　　那一晚的事情，她忘不了。

　　“是我。”许怀沙说。

　　果然是那道声音。

　　“我知道。”穆玲低声说。

　　“虫子怎么样了？”许怀沙问。

　　提到蛊虫，穆玲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她左看右看，确定没人，才小声说：“还养着。”

　　“等它开始休眠时，来找我。”

　　许怀沙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留穆玲满脑子疑惑。

　　她低头思索，直到肩上被拍了一下。

　　她差点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玲妹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李二嬉皮笑脸。

　　“用你管，”穆玲笑骂，推了李二一把，“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不和你兄弟进山？”

　　两人笑闹一会儿，聊了半天。

　　“喏，那个人，她是谁？”穆玲指着远处独自前行的许怀沙，问李二，“我总记不起来她叫什么，你知道吗？”

　　李二眯着眼睛看了看。

　　“应该是许家的大女儿，好像叫许沙。我七弟和她在一片地，说过这个人。”李二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许三妹的亲戚，”穆玲似是恍然大悟，“她也和三妹一样，在家主家伺候夫人吗？怎么没有听说她呢？”

　　“害，”李二笑了一声，“他们两家人可没得比，这个许沙就是普通农奴罢了。”

　　“怎么个普通法？”

　　“就是普普通通啊，一穷二白，”李二纳闷，“怎么，你关注那个许家了？许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

　　“随便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