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91、菜园风波·三

　　就在碧君在房间里拉着霍普斯小姐闲谈，试图不令她因为迈耶先生今天早晨的行为而生气时。卡尔也并没有闲着，他本来是懒得管这些闲事的。迈耶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有这样喜欢沾花惹草的毛病，哦不，在上流社会里甚至这甚至不被人认为是什么不好的品德。
　　放在之前，卡尔对于迈耶这样的行为的评价也在两可之间。他自己自然不做，但那只是他自己的选择，身边朋友们要如何他却也从不评价或插手。但这次却不同，他看得出来，迈耶这次对霍普斯小姐确实动了真心。而他这段时间的冷眼观察，在心中也认同霍普斯小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是迈耶这样的纨绔公子需要的妻子。若是他们两人结了婚，霍普斯小姐一定会好好地约束他现如今的一些行为，若是那样，老米达蒙先生大概就能够少为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小儿子操些不必要的心了。
　　可谁想到，来度假才没多久，迈耶竟然又固态萌发了。若是换做个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也就罢了。可那个名叫玛琳的小姑娘，在卡尔看来就是一个和她父亲一样的势利眼，并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
　　甚至，瑞安小姐或许比她的父亲还厉害。她的精明不似瑞安先生那样外露，而是被她很好的掩藏在了纯真、幼稚甚至肤浅的表象里。她一早就看出了比起卡尔这样年纪轻轻就自己执掌了公司的精明商人，更加理想主义和天真的迈耶要好掌控地多。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而放弃霍普斯小姐，那可真是太得不偿失了……卡尔站在屋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皱着眉头等着迈耶回来，他必须好好说说他。
　　“卡尔，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边站着？你的碧君呢？”
　　卡尔正念着，不期迈耶便哼着欢快地小调走进了别墅里。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好极了。卡尔转过头看向好友，向着他走了过去，一手揽住迈耶地肩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迈耶，我想我得和你谈谈。”卡尔郑重地对着好友说道。
　　“嗯？我吗？谈什么？……嘿，伙计别摆出这副要谈正事的表情，看得人心里发慌。”迈耶还是那副不太正经的模样打趣着卡尔。
　　“迈耶，关于上午霍普斯小姐提前离去的事情，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卡尔皱着眉头，要说其来，迈耶这样的情场老手，本该比自己更清楚女士们情绪上的变化才对。
　　“哈哈，不就是我和玛琳多说了两句，她不高兴了吗？”迈耶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见卡尔对于他的反应似乎不太满意，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好吧，我等会会去哄哄她的。”
　　“迈耶，如果霍普斯小姐是我的妹妹，在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先把你揍一顿的。”卡尔看着好友，比了比自己的拳头。
　　迈耶知道卡尔不过是吓唬自己，他笑着伸手按下了卡尔的拳头：“别这么认真嘛卡尔，我知道，你和碧君情投意合，也就希望我和邦妮也一样。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状况和你们不一样。虽然在你们眼中，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实际是，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的表白。”
　　迈耶说着，脸上那嬉皮笑脸地表情也渐渐消失了：“邦妮太有主见，也太过于独立了。有许多事情她都认为自己能够解决，就好像我在她身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地存在……”迈耶说道这儿，看到卡尔露出诧异地神色。
　　“你不是亲口告诉我，你是女权主义的支持者吗？”卡尔不解地问道。
　　“支持女人独立和支持自己的女人独立是两码事。”迈耶认真地回答了自己的好友。卡尔将话听在口中，竟然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对于碧君在《风尚》杂志担任模特这件事，他自己的心情也略有些复杂。他即觉得《风尚》杂志为碧君所拍摄的那些照片都十分的漂亮，从社交场合中不知他们关系的人口中听到他们对于碧君容貌气质地赞美，他地心中也有升起一种与有荣焉地感觉。可同时，他也听到了不少男人在打听碧君出身以及联系方式，这种时候，他又恨不能将碧君永远藏在家里，免去旁人的觊觎。
　　那是一种非常矛盾地心情，但不论心中如何挣扎，卡尔都没有阻止碧君的意思。在看到碧君因为自己赚到了钱而变得更加快乐和自信的模样时，卡尔就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小纠结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也许是好友的沉默给了迈耶信心，他觉得卡尔一定也认同自己的话，不无得意地接着说道：“对吧，总是面对那样强势地女人会让人觉得喘过气。像小玛琳那样的女孩，用来消遣正是最合适的。“说完他还自认为俏皮地冲着卡尔眨了眨眼睛。
　　无权无势却贪慕虚荣，姿色尚可又正值青春，正是这些上流社会的花花公子们最得心应手地猎物。卡尔一下子就领会了好友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因为从幼年开始，他们的身边就从不缺乏这样的人。小时候也许是看周围的大人，等他们渐渐长成，便又开始聚拢在了他们的周围。
　　“可是你甘心就这样整日里无所事事，将心思都花在女人和宴会上？你的报社都是霍普斯小姐在打理吧？”卡尔不认同迈耶的主张，这样的论调他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老茧。说实话若不是遇到了碧君，也许他不会反对。
　　“你应该能够感同身受才对，卡尔。像我们这样的人，从出身开始只是躺着什么都不干，一个月就能有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美元可以挥霍。我也不是你，我不是我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哥哥可以很好的继承我父亲的事业，我要做的只是一个不会威胁到他的，米达蒙家的小儿子。我承认，和邦妮在一起的时候，我过的非常充实。可她不会时时刻刻守在我的身旁，我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来填补我的空虚。”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去干点事业！别把你的时间精力还有才智放在应付那些你根本没打算认真交往的女人身上！”卡尔听着他那自暴自弃的言论便有些来气，觉得迈耶似乎变了，他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迈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是他最看不起的模样。
　　卡尔怒气冲冲地对着自己的好友吼完了最后一句话后，便径自走回了别墅里。虽然是来度假的，老霍克利先生以及他的得力下属们帮他解决了绝大部分的事物，但每隔几天，仍会有一些重大的事情需要卡尔亲自作出决定。
　　他被迈耶的言论气得不轻，决定回到书房里看看文件消消气。他可不想这样一副面孔去见碧君，万一吓到她可怎么办。
　　另一厢，碧君与霍普斯小姐的谈天也渐渐有了些效果。霍普斯小姐不是一个习惯把心里话都憋在心里的人，而在她的认识里，碧君是一个可以信任地，关系亲密地朋友。莱丽斯当然也是，可是她的脾气过于暴躁，有些话若是让她知道了，恐怕她当天就会带着人去把迈耶的家给砸了。
　　“碧，我该和你说实话的。其实我和迈耶的关系并不像你们所看见的那样亲密，他确实和我表过白，但是我没有答应。”两个女孩在木制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似乎觉得这样要比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要舒适地多。
　　“为什么？我觉得迈耶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拒绝了他？”碧君确实没有想到，毕竟两个人从她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始终是以一种默契十足，就好像恋爱了许多年的情侣似的模样相处着。
　　“迈耶也许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但是结婚……他不行。”霍普斯小姐认真地说道。“若是我们真的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的发生，那是我所不能忍受的。可明知道这样不行，我却还是贪恋他带给我的快乐。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罢了。”
　　霍普斯小姐将头埋在双膝里，语气闷闷地。她细数着迈耶的缺点，不守时、玩世不恭、对待爱情也未见得专一、不知世间疾苦……
　　她似乎不是在向碧君诉苦，而是在说服自己放弃这个男人。
　　“那不如暂时忘记他，你若是真的觉得不合适，就狠下心来，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觉得放在感情里也是一样的。”碧君拍了拍霍普斯小姐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你不劝我吗？”霍普斯小姐听了碧君地话，反而惊讶的抬起来。
　　“你想听我劝你吗？劝和的话我也能说，迈耶只是孩子心性还不成熟；都是瑞安小姐缠着他说话，他只是出于绅士的礼节在回应她……可这些是你想听的吗？”
　　霍普斯小姐表情变得茫然，似乎吃不准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要是我真的告诉他，我们只能做朋友，那在报社我就会变得很尴尬……”她的语气难得地迟疑了起来，一副游移不定地模样。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论在哪都能干的风生水起的。失去你，后悔地只会是他。
　　碧君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但也知道这其实都是因为霍普斯小姐自己心里并不是真的想与迈耶断了往来而寻的借口。她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宽慰她：“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不好多劝。你自己做的决定，只要别后悔就好了。”
　　“噗……”谁知碧君语重心长地话音刚落，却听见霍普斯小姐笑了出来。
　　“邦妮？！”
　　“这都是谁教你的？和霍克利先生呆久了，你也老气秋横起来了吗？”霍普斯小姐打趣道。可她的心情并未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云开雾散，而是同窗外越聚越浓的阴霾一般，一副山雨欲来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