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1912年的童话》太空玛莉

151、开怀

　　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莱丽斯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地又说道：“我听说这部电影托马斯先生希望能赶在元旦上映，眼看着就要11月了，那时间可真是有些赶了。”
　　碧君此时并没有多想，说起了自己了解来的情况：“应该快了，拍摄已经进入了尾声，听说剪片师也已经介入，开始着手剪辑已经拍摄好的部分了。”一边说，一边又十分的好奇电影的剪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惜现如今，能够允许她在已经杀青的情况下仍留在剧组里观摩，就已经是费雷思导演的通融了，又怎么会允许碧君再去看他们是如何剪片的。
　　两人又借着这个话题闲聊，说起了在剧组时的日子，莱丽斯总是状似无意地问起唐克雷德的现状。即便迟钝如碧君，这时也渐渐回过了味来。她打量着莱丽斯，看着她神色如常，可眼神却有些飘忽。
　　碧君想了想，心中有些想笑，像是忽然想了起来似的说道：“说起来，唐克雷德先生之前还向我询问过你的好恶呢。你说，他想做什么？”
　　碧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莱丽斯，看到惊喜的神色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被她飞快地遮掩了过去。若不是碧君留心观察，竟就要错过了。
　　“他打听我作什么？他下次再问你，你可千万什么也别告诉他！”莱丽斯的一副在说什么晦气事情的模样，叮嘱着碧君。
　　“好，我下次什么也不告诉他！”明知道莱丽斯说的言不由衷，碧君还是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果然，莱丽斯听完她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笑了笑：“对，什么也别告诉他。”神色却有些讪讪然。
　　碧君从未见过这样举棋不定的莱丽斯，决定不再逗她了。她不再强忍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到此时，尚且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莱丽斯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当，平白被碧君戏弄了一回。她柳眉倒竖，瞪向仍兀自笑得欢的碧君，伸手便想去挠她痒痒。
　　“你这促狭鬼，平时也是这么捉弄卡尔的？”莱丽斯知道自己隐藏地心事被人看破，羞红了脸，嘴上却还要着强：“我才不喜欢他呢，只是他之前天天来找我，如今我离开了剧组他就不来了，我有些不太习惯。”说道这儿眼睛里已有了些委屈的神色，最后赌气似的道：“可见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嘴上说着海誓山盟，可你看到头来，说放弃就放弃了！”
　　碧君不知道莱丽斯与唐克雷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唐克雷德并不像莱丽斯说的那样，自莱丽斯离开剧组后就再也不关心她了。她坐回了莱丽斯的身边，搂过她的肩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说起来唐克雷德这样的资深演员愿意在百忙之中指导我，我想你可是功不可没的。”碧君笑眯眯地看着莱丽斯，见她还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又接着说道：“你想想，卡尔因为喜欢我，对你和邦妮就格外的礼遇一些。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作‘爱屋及乌’，意思就是说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对于她有关的事情都会偏爱上几分。我想唐克雷德也是一样的，因为喜欢你，所以对我也会关心几分，为的是能因此博得你的好感。”
　　莱丽斯听了碧君的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可是还是有一些游移不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将自己之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如此抗拒地原因，告诉了碧君。
　　原来在莱丽斯少女时期，随着母亲和姐姐在欧洲旅游时，曾经在法国一位贵妇人的沙龙上，邂逅过一位来自欧洲某皇室的成员。少不更事的她为对方优雅的谈吐与显赫地家世所倾倒，与之坠入了爱河。这是莱丽斯的初恋，两个人情投意合，恨不能日日都黏在一块。莱丽斯的家族在美国虽然也称得上显赫，可与这些欧洲的皇室比起来，自然是逊色了不少。因此莱丽斯的母亲也乐见其成，对于两人的相处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私下里，也免不了做着与皇室结亲，从此真正跻身上流社会地美梦。
　　可梦碎的时机来的如此之快，在一次宴会中，莱丽斯因为觉得胸闷想要去露台上透透气，却无意间听见了其他贵族小姐们的谈笑。原来那个王子早就有了门当户对地未婚妻，对她不过是玩玩而已。莱丽斯母女在欧洲并没有什么亲友，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无人会告诉她们这些，都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呢。
　　而显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莱丽斯早就成了这些贵族小姐们的笑柄。她羞愤交加，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令她难堪的舞会。在那之后，母女三人就匆匆收拾了行李回到了美国，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踏足过欧洲。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恐怕欧洲的社交界也早已淡忘了这样的陈年往事，当事人之一的王子也已经迎娶了自己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继续过着他浪荡的生活。可莱丽斯这么多年，似乎一直都没能走出来，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信任男人了。
　　“那你不是太亏了吗？”碧君脸上带着愤怒地神色说道，“做错了事的明明是他，可是他却依然过着和先前别无二致的生活。反而是你，整日活在往事的阴影里，你这不是在惩罚他，是在惩罚你自己。”
　　莱丽斯此时还深陷在那悔恨又羞耻的记忆里，面露出痛苦地神色。碧君将仍然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到了她的手中，莱丽斯机械地接过了杯子，碧君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这副样子楚楚可怜，看的碧君也心生怜惜。碧君伸出双手，将莱丽斯搂近了自己的怀中，学着前几日卡尔安抚自己时的动作，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莱丽斯地后背。
　　“这不是你的错，莱丽斯，你应该对自己更好一点。”碧君的话语对于依旧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莱丽斯而言，就仿佛时纶音佛语一般，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发泄了出来，莱丽斯靠在碧君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里终于有人告诉她，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也是个受害者。
　　莱丽斯的母亲抱怨她为何如此急切，连累的她们三人狼狈的离场，本来，这次的欧洲之旅就是希望能够在欧洲的贵族家庭里为莱丽斯的姐姐寻觅一位如意郎君的。可因为莱丽斯的事，别说是与那些身份显赫的老贵族们联姻了，她们甚至成为了那些贵族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
　　而邦妮，她也只是告诉她下一次要记得带眼识人，不该在被那些浮华的表现蒙蔽了双眼。至于其他人，除了看她的笑话外，更不用指望她们的口中能说出什么宽慰她的话了。
　　没想到这句她等了许多年的话，竟是从一个比自己年幼几岁，才相识半年地亚洲少女口中听见的。莱丽斯当然不是想要推卸责任，也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没有半点错误可言。就如邦妮说的，要不是她当时被那人显赫地身世所迷惑，也不会这么快就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
　　可她还是希望，有人能够无条件地站在她那一边，宽慰她，体谅她，不是去告诉她那些她早就明白了的大道理。
　　莱丽斯哭够了，从碧君的怀中直起了身，不太好意思的抹了一把眼泪，却把哭花了的妆容弄的更加凌乱。
　　“谢谢你碧君，我已经没事了。”莱丽斯说道，语气里还带着浓浓地鼻音。紧接着，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将室内本来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莱丽斯先是起身拿着包去了浴室里对着镜子补了个妆，略微收拾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再走出来时，碧君觉得此时的莱丽斯有一种神清气爽地感觉。虽然彻底地放下或许还需要些时间，但至少，如今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那唐克雷德，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是不说，下次他再问我，我可真的什么也不告诉他了。”碧君笑着打趣莱丽斯。
　　莱丽斯面上一红，犹犹豫豫地说道：“可要是我这次又看走眼了怎么办……”还是十分当心地模样，可待碧君又比先前亲热了几分。
　　“那我们这次就先不动神色，小心的观察他。”碧君说道：“他若是真的喜欢你，总不会介意多受些磋磨的吧？”
　　“那就这样吧。”莱丽斯闲适地将身子靠在碧君家那陈旧的沙发椅背上，一副屈尊降贵地模样，好像又恢复了先前的傲娇。
　　碧君觉得比起先前那样哭的楚楚可怜的莱丽斯，她还是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她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了莱丽斯正张张合合，说着要怎么考验唐克雷德决心的嘴里。
　　“吃你的巧克力吧，这么多条条框框，可别倒时候把人吓跑了，我看你上哪哭去。”碧君笑着说道。